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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铜钟响
    白老太没想到会招来这么多人,赶紧退后几步,菜刀也扔了。
    “你们要干什么!我自家儿子儿媳,我就来找他们帮忙收地,怎么就不行了!”
    “收地当然行,但没听说拎着菜刀要打要杀,逼着儿子儿媳的吧。
    再说了,你儿子多了,怎么就找分家出来的儿子!”
    荣婶子嘴巴可是不让人,几句话说的白老太咬牙,最后憋出一句。
    “老二身体不好,老三要读书…”
    “你可算了吧,”王婶子推开了灶间门,身后依旧护着“惊恐”的刘玉芳母女。
    “你家老三读了十几年,连个字都认不全,读书都读狗肚子去了!
    白老二两口子年年秋收跑去吴家干活儿,满村子谁不知道啊,都当大伙儿眼睛瞎看不到呢!”
    “就是,真是没见过这样黑心的娘!
    放着两个额活蹦乱跳的儿子不让干活儿,非要拖着腿残的儿子下地!
    这不是把人往死了坑吗!”
    “世风日下,咱们三岔河的名声就毁在这样的人手里了!”
    “就是儿子好好的,已经分家了,各过各的就是了。
    还这么拉着当牛做马,简直不要脸了!”
    村人们你一句我一句,都是看不惯白老太这般行事,更是维护着白老大一家。
    白老太被骂的脸色黑红,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又开始嚎上了!
    “没有天理了,当娘的要儿子干活儿,都要被这么骂了!
    我也不活了,这是都逼着我去死啊!”
    荣里正被气得脸色更黑,敲着手里的拐棍,问道。
    “老大呢,让他出来说句话。
    整日这么闹下去,村里没个安静时候了!”
    赵斌翻墙过来,给众人行礼,应道。
    “白大叔在城里定做板车呢,跟着木匠干活儿。
    想着额以后小子们推着车进城,一边蒸一边卖包子,生意肯定更好。
    倒是没想到,家里闹的这样,否则大叔肯定要回来。”
    白芊芊站在灶间门口,也是抹着眼睛哽咽道。
    “一会儿我就去找爹回来,我们家里还是搬走吧。
    留在村里总给大伙儿添麻烦,只要我奶奶不放过我们家,我们家就没有安静时候。
    原本还想多琢磨一些面点,多找个村里的小兄弟帮忙卖呢。
    如今也不成了,我们家进城开铺子好了,躲个清静。
    否则,这么下去,我爹要被累死,说不定我也会被卖掉。
    呜呜,我们走,我们明日就搬走!”
    “那可不成!”
    不知多少村人,齐齐开口拦着。
    荣家王家那些小子每日大把工钱拿回来,人人都看得到。
    眼看自家小子也能跟着一起赚钱了,白老大一家进城开铺子,这差事岂不是也没了。
    “里正啊,你快管管吧,这也太过分了!
    白大叔一家多好啊,就是要撵人,也不该他们一家走。”
    “是啊,大伯,没有让一颗驴粪蛋儿坏了一锅汤的道理!”
    村人纷纷围着荣里正,急切的要他做主,拿个主意。
    荣里正扫了一眼刘玉芳母女,想起那些儿媳带给他的红烧肉啊,肉包子啊。
    他的心到底有些偏了,没办法,一方敬他,对村里也有帮助,一方不占理,就会撒泼,一家没有一个好东西。
    任凭谁也要偏心啊!
    “敲钟!开大会!”
    荣里正重重敲了拐棍儿,喊了村里小子。
    “多带几个人去县里,把白老三给我找回来。
    还有去吴家把白老二一家懒货也带回来!”
    “是,里正!”
    村人轰声应下,赵斌更是把马鞭扔给一个带头的小子。
    “赶我家的马车去,来回还快一些。”
    小子乐坏了,跳上车四五个,赶着马车就跑了。
    有村人去敲了村口的铜钟,这个时候通信不发达。
    铜钟就是最高号令,但凡铜钟响了,就是有大事发生。
    村人无论在哪里,但凡能动的,都是要聚齐的。
    白老太没想到,她不过是寻儿子帮忙割地,怎么就闹成这样了。
    这会儿她终于有些怕了,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上前扯了荣里正的袖子,嚷道。
    “这是干什么,怎么就敲钟了!
    我不找老大割地,还不成吗?”
    荣里正把袖子扯了回来,根本不理会她,扭头就走。
    村人们呼啦啦跟了上去,留下白老太彻底傻眼了。
    白芊芊冷冷望向她,扯起了唇角。
    白老太立刻恼了,“贱丫头,都是你害得!”
    说着话儿,她就要上前撕打。
    荣婶子和王婶子可是没看见白芊芊挑衅,哪里会让白老太近身啊。
    两人一左一右扯了白老太,“婶子还是收收火气吧,一会儿到了村口再说也不迟!”
    白老太被半推半拖着,真是气疯了。
    白芊芊抬手同赵斌得意的做了个的手势,惹得赵斌翻个白眼。
    吴桂花娘家就在隔壁村子,一家人很快就被找了回来。
    就是白老三随后也赶到了,还算他孝顺,一跳下马车就问道。
    “我娘怎么了?怎么就病倒了!”
    原来,进城寻他的小子,生怕他不回来,撒谎说白老太病倒了。
    白老太立刻跳脚儿大骂,“谁咒我生病了,你才生病了,全家都病了!”
    几个小子笑嘻嘻钻到人群后边,不肯应声。
    白老太还要骂,荣里正已经举起拐棍儿,敲了铜钟。
    “铛!”
    村口立刻就安静下来,二百多村人都闭了嘴巴。
    荣里正扫了一眼刘玉芳母女,再望向白老太,白老头和白老二一家。
    他清了清喉咙,说道。
    “村里大伙儿一向和睦,但最近因为白家乱的不成样子,在外也败坏了村里的好名声。
    为了以后日子安宁,今日才召集大伙儿到此。
    可能要耽搁大伙儿收地了,大伙儿忍耐一下!”
    “大伯有话尽管说,村里不安宁,这收地也不安心。”
    “是啊,整日鸡飞狗跳,简直没完没了了。”
    村人纷纷应和,看向白家老宅众人都是没有好脸色。
    白老二一家心虚,白老三却是一头雾水。
    他整理了一下长衫袖子,像模像样的拱手行礼,问道。
    “大伯,我们家里到底怎么了?”
    不等里正回答,村里人已经七嘴八舌给他“科普”了。
    什么分家不公啊,奶奶要害死孙女啊,白老二偷方子断大哥一家活路啊,什么白老太要拖着瘸腿的白老大去收地啊。
    简直就是一出大戏,听得所有人都是摇头鄙夷。
    白老三好颜面,又自诩是读书人,这会儿气得狠狠瞪了家里人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