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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7节
    鱼罩罩的圆脸蛋上露出个得意的笑容,说道:“我们妙音阁有马术课的,每一位弟子都要考核马术,师傅说这是为了应付乱世,若有外族入侵,我们妙音阁便能组成一支骑兵上战场去外敌厮杀!”
    王七麟怀疑。
    这些娇娇女去上战场?还不如去军营劳军比较靠谱。
    他忍不住看向鱼罩罩的胸口,不是他好色,而是讲道理的说,就这个身材去战场面对外族,这不是给了外族入侵中原的动力么?
    鱼罩罩很敏感,她立马抱起夜光挡在胸口,然后不动声色的换了话题:“七爷,沈大人身边怎么那么多武氏的人?”
    王七麟冷哼道:“呵,很正常,沈大人是不是武氏的人都不好说呢。”
    鱼罩罩吃惊的瞪大眼睛说:“怎么可能?如果他是武氏的人,为什么还要一心对付武威来?”
    王七麟说道:“你个笨蛋,第一,即使是一个阵营的人也有内讧、也有派系争斗;第二,武威来这些事有可能是背着武氏暗地里做的,武氏不太知情,所以派沈三去查他。”
    鱼罩罩恍然的点头,脸上露出仰慕之色:“七爷好厉害呀,感觉一切都在你掌握之中呢。现在看来,大顶村这些乱七八糟案子或许与武氏无关,应该是武威来自己操作的吧?”
    王七麟随口说道:“是的……”
    然后他沉默下来,怒视鱼罩罩。
    他刚笑话了大胸妹是笨蛋,结果就让人给套了话!
    得到答复,鱼罩罩顿时激动起来:“武威来就是害死我妹妹的凶手!那你怎么一直不告诉我?”
    她一激动,泪水吧嗒吧嗒又要掉。
    王七麟含糊的说道:“具体案情还不了解,你放心,他跑不掉,我一定会将他绳之於法!”
    鱼罩罩脚踩马镫擦眼泪,竟然还是稳稳当当的坐在马上。
    骑术了得!
    他们回到驿所,马明立马抱拳要说话,徐大给他使了个眼色说道:“七爷看起来很疲惫啊,先去歇息一下,这次去俞宁县还顺利吗?”
    王七麟将血红的死玉扳指扔给他说道:“顺利也不顺利,我休息一下再与你们细说。你把这东西收好,它很重要,一定给我保护好!”
    徐大惊喜:“这是死玉扳指吗?”
    王七麟说道:“是,而且里面应该有个很厉害的幽魂,你别捣鼓它,等道长回来再研究这玩意儿。你先保护好它,它是很重要的物证。”
    王陆氏看到儿子风尘仆仆的样子很心疼,赶紧去烧水想让他泡个澡解解乏。
    结果他刚泡上澡,两名捕快急匆匆的进入驿所问道:“婢女,请问王大人可在?”
    正在哄孩子的鱼罩罩无力的指了指卧房,她现在懒得再去介绍自己了。
    官员的卧房可不能轻易闯入,捕快犹豫了一下说道:“婢女,请去将王大人请出来,小的有要事禀报。”
    鱼罩罩去门口,八喵和九六像模像样的挡住门口,像两个门神。
    七寸丁门神。
    看见鱼罩罩向前,八喵站起来揣起小手手。
    真·恶霸站姿。
    鱼罩罩瞪了它一眼说道:“你当我愿意进去?去找你爹,就说有人找他!”
    八喵进门一阵比划,王七麟纳闷的问道:“你要给我搓背?”
    八喵继续比划。
    王七麟恍然,抓起它塞进了澡盆里:“你也想一起洗?”
    八喵在水里炸了,小尾巴跟个铅球被甩了出去……
    古有司马光砸缸,今有玄猫砸澡盆!
    一样的效果,王七麟只好围着毛巾往外跑。
    到来的两名捕快中带头人的身份不普通,他名叫武兴德,是府城缉要犯班的班头,大小也算是个官。
    武兴德见到王七麟后有些诧异他的年纪,但仍然规规矩矩的施礼,说道:“王大人,最近三日府城有多人亡故,家属报案后下官与同僚一一查看后,认为他们死的蹊跷,怕是与鬼神邪祟相关,于是得知您回来了,赶紧来报告与您。”
    王七麟叹了口气,好忙啊。
    不过当官就是这样,他捏了捏腿起身问道:“这些人死于何处?是否聚集在某个镇?”
    如果全是天枢镇的,那他罪孽可就大了,他之前曾经命沉一带着精怪供桌去引鬼来着,万一是引出来的妖鬼作祟,那这些受害人可都是他的锅。
    但他那晚一直追随在沉一身后,目的便是防止引出恶鬼作乱,沉一一路走去,压根没引出什么鬼。
    然后他想到了那天晚上要害死打更老头的鬼,这鬼很厉害,却并非是供桌引出的,与他没有关系。
    武兴德不疑有他,说道:“不,分布在七个镇,每个镇多人。哦不对,分布在六个镇,恰好天枢镇没有人遇害。”
    这下子就蹊跷了。
    王七麟说道:“带我去看看,路上细细汇报。”
    武兴德抱拳行礼。
    天色渐晚,夕阳西下,又是一个秋夜来临。
    悬上夜空的月亮很亮,快到九月十五了。
    快步走在路上,武兴德将已经确定的情况告诉王七麟,死者一共有十八人,这十八位死者有男有女、身份随意,有富商也有乞丐,但全是淹死的。
    “他们有的死在床下、有的死在街头、有的死在院子里,总之,没人死在水的旁边,大人你说古怪不古怪?”
    “淹死的?”王七麟立马想到了沉一引鬼的那个夜晚,于是说道:“不久前我曾经遇到过一个与水相关的邪祟,它当时正要害死一位打更人,那打更人姓古……”
    “古大耳朵?”武兴德立马问道。
    王七麟点头。
    他把当晚经历的事说了出来,武兴德的跟班兴奋的说道:“王大人厉害!那这鬼已经被您给斩杀了?”
    王七麟说道:“不,我斩杀那鬼已经是几天前的事,而这六镇的死者是每天晚上都会出现,显然杀人的鬼与被我杀掉的鬼不是一回事,不过它们之间应当有关联。”
    武兴德点头道:“是的,王大人所言甚是,我猜这些鬼如出一脉,一个镇分布有一个,天枢镇的在作案之初便被王大人斩杀,所以这三天来并没有人受害,其他六镇的鬼祟还存在,每夜都会害一个人。”
    “它们害人时间有没有规律?”
    “没有很清晰的规律,都是在子时之后,遇害最晚的一个人是在清晨时分才死的。”
    王七麟问道:“他们死亡时辰能确定?”
    武兴德说道:“能,特别是有一个叫马大耀的,这人是个卖烤饼的,他们夫妻每天都是天不亮起床做烤饼,然后让马大耀挑着担子去街头巷尾的叫卖。今天夫妻两人照常做烤饼,第一锅饼子出炉的时候,马大耀去收拾担子,他老婆叫他没有应声,她出去一看马大耀一头扎在筐子里死掉了。”
    “筐子是竹筐,没有一滴水,马大耀身上衣裳却湿透了,他的肚子涨的老大,谁都能看出来是淹死的。”
    王七麟沉声道:“那就不妙了!”
    他先去马大耀家仔细查看尸体,尸体新死不久,肚子鼓得老高,但全身没有很浮肿。
    这说明人是被拉入水中淹死,随即又被推出来了。
    马大耀指甲中有淤泥,很是恶臭的淤泥,他面目狰狞、身上有肌肉痉挛变形,这说明他是在水下挣扎过才死的。
    此外没有更多信息能看到,他毕竟不是专业仵作。
    看过马大耀的情况,他又去另外人家快速转了一圈,这些家庭都有阴气弥漫。
    十八个家庭陷入痛苦,他看后心里堵得厉害。
    从每一家看过后,他都会给主人家留下一枚蜃炭镇秽符,这是他现在唯一能安慰到亡者家属的事了。
    最后一家转完,武兴德默默的递给他一杯茶。
    王七麟摆摆手谢绝他的好意,沉声说道:“这不是妖邪作祟!是有人在肆意杀人,而且他们以杀人为乐!”
    每个死者的指甲盖里都有淤泥,每个人的肌肉都有痉挛,每个人的表情都极尽狰狞,这说明他们死前无比恐惧、绝望。
    所以他们不只是被淹死,因为十八个人里至少有十人会游泳,会游泳的人死前不会那么惊恐。
    他们是被虐杀。
    王七麟可以想象到,当马大耀被拖入水中惊慌挣扎时,有一个人或者好几个人就围在他身边津津有味的看着他痛苦的挣扎……
    妖魔杀人,必沾因果。
    鬼祟害人更是与执念相关。
    这十八个人之间没有什么关系,那对方就是在乱杀人。
    而且是虐杀!
    这就应该不是妖魔鬼怪动手了,再者若是妖魔鬼怪出手,它们不会刻意控制,一个镇一晚上只杀一人。
    它们没有这么清晰的脑子。
    武兴德看他脸色阴沉不定,小心的问道:“王大人,您看?”
    王七麟沉声道:“现在我有了一些猜测,但对于寻找凶手的帮助却不大。请武大人先去号令全城百姓小心,今晚凶手肯定还会再动手,我和我手下的弟兄会不眠不休的巡城,尽全力缉拿它们!”
    武兴德沉默了一下,抱拳道:“下官会去拜见府尉大人,今晚宵禁,全城戒严。”
    两人分开,王七麟皱眉回到驿所,一片铃声响起,有个一身黄绿裙装的小姑娘从第五味门口飘出来,很开心的向他挥手:“喂,七哥哥,你总算回来啦!”
    王七麟愕然回头,问道:“巫巫?你怎么在这里?”
    巫巫嘻嘻笑道:“我已经来了两天啦,是我叔叔让我来的,叔叔说你需要手下,让我来帮你。”
    她又急忙补充道:“我上次帮过你的,就是在龟足邑的时候,不过你也帮了我,我们合作的很好,所以,我叔叔让我们再次合作。”
    这是赵霖给他找来的助力。
    巫巫永远那么欢快,连蹦带跳跑到他跟前说道:“喂,七哥哥,你怎么总是皱着眉头?我可是来给你立功的呢。”
    王七麟苦笑道:“我不过你不是因为你而皱眉头。”
    马明接话问道:“七爷,怎么个情况?城里的案子很麻烦?”
    王七麟沉重的点头,他将案情讲出来,问道:“马爷你有什么看法吗?”
    马明迟疑的想了想,说道:“鬼怪不会肆无忌惮的像这样胡乱杀人,这是给自己惹事,只会惹来有修为的高人对付它们,它们虽然意识不清,但有本能,它们做事恪守本能、遵循执念,不会乱来。”
    王七麟道:“不错,这事是人干的,而且他们是冲咱来的。”
    他给马明分析,“我们刚来到平阳府城就去了乡里,三天前那是第二次回到府城,也算是第一次正式进入府城,然后就发生了这样一起大案,这会是巧合吗?”
    “好,假如这是巧合。但七镇出现水鬼的时间恰好是谢道长连夜离开府城的日子,这也是巧合吗?”
    他摇摇头说道:“有人冲我来的,这些百姓都是因为我枉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