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楚国严肃的面容有了丝松动,似乎在思考可行性。
梅妃见西楚帝听进去了,又道:“为了更加公平公正,每国可用自国的士兵举弓。因条件限制,这骑马奔腾发射的环节就省了吧。”
十丈地,这不是小的赌注。
关系到边疆百姓安居乐业,是社稷民生的问题。
宋卿昭知道西楚帝在思虑什么,走到他面前盈盈一拜,笑道:“皇帝舅舅,平阳觉的梅妃这提议颇好,就让平阳参加吧。”
众多妃嫔谁都没有走出来说什么,就她积极。
一个没了外戚的妃嫔,又不用为娘家谋取什么,这么反常,必有妖。
她有一个大胆的猜测,昨晚的谋杀……
“卿儿……”宋征廷急切的唤出声来,紧蹙着眉宇,满眼都是担忧。
这一局,是最关键的。
前面两局,赢的分别是南诏和西楚。
若这局乃纱玛所赢,那么将打成平手,这与西楚帝所想相违背。
宋卿昭感受到他的关切,抬眼对上他的视线,朝他露齿一笑,心中有暖流淌过,轻轻的摆手,做了个让他安心的手势。
有了上次比试琴技和舞蹈的经验,这次纱玛没有再表现出轻蔑或得意忘形,勒紧了缰绳,拧着眉打量她。
从体形上看,南诏参赛女子是最柔弱的,拉箭弧度张力应该不够。
最受威胁的,还是西楚这位深藏不露笑里藏刀的平阳郡主,她得打起十二万分精神应对。
宋卿昭正要上马,梅妃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平阳郡主,瞧你急的,你莫不是就这样参赛?你这衣裙坐于马背上,可能会很不雅,换一件吧。”
不就上马拉一箭吗?还要换衣服?
宋卿昭微微蹙眉,看来梅妃有什么大招在等着她,让她猜一猜,会不会像那些宅斗宫斗小说里写的,在衣服上做什么手脚。就像上次的狩猎活动,有人在箭羽涂抹了香粉,吸引的野兽疯狂对她发起攻击。
如果真是这样,那她今日得满足这个愿望。
“平阳没想过要参赛,未有准备骑射用的衣裳,这可如何是好?”
“巧了,昨日臣妾去尚衣局寻一块绸缎绣布,看到绣娘在绣一件束衣,问了后,得知是为来年的草场活动,皇室女子狩猎用的。臣妾见了后很是喜欢,就讨要了。看平阳郡主的身形,那衣裳是合适的,平阳郡主若不介意就换上那一套吧!赵嬷嬷,快去把那件衣裳拿来给平阳郡主换上。”梅妃自顾自的说,并没有经过宋卿昭的同意,就着人去取衣裳。
昨日去取绣布,今日就有射箭比试,那还真是巧了!心中虽有千百种想法,表面上却是不动声色,福身,轻声谢恩:“谢梅妃娘娘的赏赐。”
西楚帝没想那么多,思索间,衣裳已取来,他只得同意了这个提议。
宋卿昭拿了衣裳到后面的马车上更换。
衣裳的做工很讲究,领口袖口都有金丝绣线,样式是图腾,一看便是给皇室子女准备的。
宋卿昭快速换了装,走出马车行至骏马前,众人眼前皆是一亮。
这一身劲装束缚的她腰身盈盈不堪一握,高挑而修长,加上她与生俱来的傲气,更是迷幻的人移不开眼,飒爽而不失女子的柔媚。
处在人群中的晏平澜,见众人都对她露出欣赏的眼神,看着她的眼神更是肆无忌惮,让人心颤。
她利索的翻身上马。
纱玛将宋卿昭的风姿看在眼里,敛了脸眉,好一个郡主!这等装扮,与上战场驰骋的女将军无二!顿时,心里就有些酸溜溜的,语气嘲弄的开口:“不就上来拉一弓吗?有必要搞的那么隆重!”
“这一弓可关系着国土与粮食,不弄的隆重些,都对不起那沉重的彩头。”宋卿昭声音清冽的刺了回去。
纱玛语噎,脸色阴沉的可怕,把怒气都撒在弓箭上,见士兵举的位置太高,用北邦语言怒斥道:“眼瞎了吗?较不准位置?”
士兵似乎习惯了她的喜怒无常,并没有露出半点不悦,按照她的指示把弓箭举在她讲的位置。
扬旗官站在擂台上高声喊:“吉时到,准备!”
三名女子拉了弓,脸色凝重的看向前方箭靶。
“放!”
声音落,三箭齐发。
南诏的箭偏了,中了三环。
西楚的箭刺中中心边缘,险中箭靶。
西楚国的人民看到这个结果,人群中有了不小的欢呼声。下一秒,眼睛都转向北邦的箭靶。
扬旗官站在北邦国的箭靶边,沉吟片刻,最终扬起了旗帜。
“北邦胜!”
话音落,北邦使团的成员唱起了北邦的庆祝歌,有些激动的甚至手舞足蹈了起来。
这个比试,三国打成平手。
那么,就要看下一个环节的射葫芦瓢了。
八丈,可是个好距离。
纱玛似乎玩上瘾了,看向宋卿昭和那名女子,扬声道:“你们可想再继续参加?”
宋卿昭一脸笑意,没有作答。
南诏女子与自国使团成员对视了眼后,作出决定:“纱玛公主有此雅兴,我等奉陪就是。”
在纱玛看过来时,宋卿昭轻轻的点了点头。
一番协商后,这局仍旧由她们代表比试。
宋卿昭勒紧缰绳往射葫芦瓢场地走去,走动间,与渣可爱交流了起来:【这反噬能力不是开了吗?为什么伤害我的人没受到反噬?】
渣可爱很抱歉的说:【因为你不知道伤害你的人是谁。】
宋卿昭:……
这系统的感知功能这么低级?
连伤害她的对象,都得她主动找出来?之后下达指令,让它执行!
宋卿昭稳住愤怒的情绪:【昨晚的刺杀,我猜测是梅妃所为。】
渣可爱提醒她:【现在,你该担忧是谁赢了这场比试。】
宋卿昭顺着往下问:【是谁赢?】
渣可爱留下一地问号,没有再跑出来。
这场地种植了不少树木,树与树之间搭了条线,线上挂了三个葫芦瓢,射落者为胜。
三人高坐马背上,脸色略微沉重,睨着目标,一言不发。
改了八丈,这距离对于她们来说,真的是刚刚好。
宋卿昭赞许的看了眼纱玛,没想到,还挺有远见。
“一局定输赢,还是三局两胜?”南诏女子勒紧缰绳,沉着脸说,浑身散发着凌冽之气。
一脸势在必得。
纱玛不甘示弱的摆出姿势,冷声道:“自然是三局两胜。”
两人意见不同,不约而同的看向宋卿昭。
“三局两胜吧,难得齐聚。”宋卿昭一脸不看重比赛结果的淡然模样,特别友好的说。
三局两胜,对于所有人来说都是乐见其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