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平澜微微一笑,客套有礼,“国公爷是近日身体不适?如今天冷,多加防治才是。”
身体不适的国公爷:“……”
他要是现在动手,别人会不会说他恃强凌弱?
宋卿昭站在亲爹高大的身材后面,漏不出半点裙角,抿嘴而笑。
长公主笑着上前一步拉住丈夫的手,“有劳先生费心,该进去了。”
“长公主客气。”晏平澜礼貌一笑,后退一步,抬手请他们一家三口先行。
国公爷哼了一声,握着妻子的手率先而走,却刚好,身后的宋卿昭和晏平澜打了个照面,晏平澜在人前极为守礼,很刻意的落后一步,避免了闲话,然后又是一副师长的语气,“平阳身子可好了?”
无人的夜色下,宋卿昭翻翻白眼,乖巧回应,“已经好多了,辛苦先生惦念。”
晏平澜勾勾唇,看着面前快走两步想要躲开自己的少女,眸光深邃几许,没急着去追。
唐朝应付完一众大臣,台阶上哪里还有宋卿昭的身影,他气的磨牙,只能快步入殿。
不过片刻功夫,大殿内的使者大臣已经来的差不多了。
宋卿昭座位靠前,谁让人家投胎好,是许多大臣子女都嫉妒不来的。
今日是宫宴,各家都带着家里的晚辈前来见见世面,开开眼。
少年少女们不由偷偷的打量,尤其是即将到结亲年纪的,都盼着能找个如意郎君,或是贤妻良母。
在太学读书的一行人自最是熟悉,甚至脾气秉性都清楚地很,来电的早已经暗自定下,不来电的,便只能继续寻摸。
因着早些时候宋卿昭出尽风头,年少慕艾的少年都不由多看了两眼以前让他们厌恶之极,闻风丧胆的平阳郡主。
不少人心中犯嘀咕,平阳郡主当真是改过自新了吗?
有大胆的问身边的姐妹,有人笑道,“不可否认,如今看起来,的确是顺眼许多。”
女眷长辈赞同点头,面由心生,如今的平阳郡主看上去和善许多。
曾经只看宋卿昭身世,就有不少人趋之若鹜,如今宋卿昭只是坐在那里,就熠熠生辉,更是惹人心跳加速。
各家女眷长辈,也都在心里偷偷盘算着,他们要是为自家嫡子求娶平阳郡主事情能成的几率有多少。
晏平澜不动声色的将那些偷偷的目光落在眼里,眸色越发深沉,长长的睫毛垂着,漫不经心的转着手里的碧玉扳指,偶尔抬头朝对面看过去。
因为他本就是大理寺少卿,前几日又在国典夺得魁首出尽风头,是以今日他的座位也极其靠前,就在王尊贵族的下首,一抬头,刚好就能将宋卿昭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
对此,他甚是满意。
不过有一碍眼之事,便是很多人官员大臣见宴会未曾开始,都各自走动攀谈,挡了他的视线。
晏平澜眉心几不可察的皱了皱,随后若无其事的端坐在原地,长长的睫毛垂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是转动扳指的手快了些,像是迫不及待的等什么事情发生。
宋征廷看着面前一个个谄媚的人,虽然他不喜应付这等麻烦之事,不过听他们夸赞自家女儿,国公爷还是笑得合不拢嘴,丝毫不谦虚,“平阳自小就聪慧,以前就只是调皮了些。”
女儿什么样子他都喜欢,都纵着。
夸赞的人一愣,这国公爷果然是与众不同,丝毫不知道谦虚,他们也只能连连陪笑,然后可这劲儿的夸赞平阳郡主,毕竟这样可以讨好国公爷啊。
这位,可不是单单是个驸马,人家有爵位,有军功,放眼西楚,有几个能及得上人家身份尊贵显赫?
听着这些虚伪的可调,宋卿昭装作害羞的坐在一旁,低垂着头,心里只觉得无聊,偷偷喊渣可爱,问她有没有新的任务。
渣可爱表示自己十分惊喜:【竟然这么迫不及待的期待任务?】
宋卿昭偷偷翻白眼,废话,现在连反噬能力都用不上,在这种宴会上最容易出事了,万一出个好歹,我岂不是亏大了?
渣可爱点头;【主人这话有理,不过暂时我也没有收到通知。】
宋卿昭抓紧了手里的帕子,照这速度,我到底什么时候能回家?
渣可爱不管她,送惊喜道:【或许之后系统会有交换窗口,你可以用分数值换你想要的东西。】
宋卿昭只想回家。
突然大殿门口一阵骚乱,是纱玛一行北邦人来了,互相寒暄的人都退了回去,只和自己临近的人聊天。
北邦国,纱玛公主一行人今日可谓姗姗来迟,大殿之上,纱玛公主虽然交了兵器,可腰间那标志性的长鞭却从不离手,即使出糗许多次,她依然昂首挺胸,走路带风,高高在上,仿佛谁都不放在眼里。
在经过宋卿昭桌前的时候,鼻孔出气冷哼一声,一个郡主而已,怎么比得上她公主身份?
宋卿昭一脸无辜,随后举了举手里的酒杯,在只有纱玛看得到的角度,挑衅一笑。
纱玛怒火横生,手瞬间抬起落在腰间,仿佛下一秒就会抽出长鞭摔到宋卿昭身上去。
见此,宋征廷落在膝盖上的手紧握成拳,鹰隼紧盯着纱玛手里的长鞭,若是她敢对自己宝贝女儿动手,他定不会客气!
剑拔弩张,一场大战一触即发,所有人都好奇的看过来,或兴奋,或担忧。
“公主。”使者见状不妙,立马上前,心肝都在颤抖,盼着最后一天,这祖宗千万别给惹事。
对视片刻,宋卿昭换上了无害的笑,“纱玛公主几日不见,又美艳动人许多。”
纱玛一愣,面露得意,放下手,给了宋卿昭一个算你有眼光的神色,大步朝着自己的座位而去。
心中暗暗咬牙,宋卿昭,别以为你说两句好听的,过去的事情就能一笔勾销了,本公主定要你好看!
抬头的时候,却看向前面几位皇子的位子,记忆里,那个冷傲霸气的男人此刻还没来,想到昨日之事,心情复杂不已,忍不住又回头去看宋卿昭的方向,眸光闪过嫉妒和算计。
两侧的各大臣看客,都知道纱玛公主和异军突起的平阳郡主不对付,都抱着看好戏的心态,看到二人竟然没有动起手来,颇为失望。
“平阳,你刚才竟然夸赞了纱玛,我没听错吧?”和宋卿昭一家三口离得最近的齐炀没有那么多顾忌,笑嘻嘻的凑上来,习惯性的嘴贱挑衅,早已经忘了早些时候自己做过差点令宋卿昭难看的事情。
他和宋卿昭斗法许多年,哪里见宋卿昭夸赞过的罪过她的人。
“齐世子若无耳疾,便是没有听错。”宋卿昭回了他一个无害的笑。
她也未将那些事情放在心上,本就不在乎的事情,又怎会伤的到?
齐炀无辜的摸摸鼻头,如今的平阳是越来越不好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