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她气人又撩人 第21节
    只是,若因此影响了侄子的婚事,那便对不住早逝的弟弟、弟妹了。
    周氏心里也是欢喜,薛景恒是她看着长大的,如今薛景恒有了喜欢的人,又如愿定下了婚事,她怎么能不为他高兴?
    大方向定下了,接下来便是两家聚在一起,商议其中细节了。
    既是亲家了,彼此态度都热络了些。
    一时间,正厅里是欢声笑语,和气融融。
    第25章 闲话 肖想她。
    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关于名人和美人的,更是如此。
    偏他们一个是京城第一美人,一个是世家闺秀心心念念的萧郎, 一个是嚣张跋扈的王府郡主,一个是克己复礼的国子监司业, 便是单拎一个出来,也能制造不少话题, 更何况是关于他们两个的婚事。
    于是, 不过一日, 薛景恒和乐舒郡主定亲的消息,就传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吃饭的、喝茶的、听曲的、看戏的, 都在议论。
    说书的只恨知道的太晚,了解的内情也不多,要不早些根据两人的事迹,写出故事来,今日岂不大卖?
    大梁民风开化, 言论自由, 只要不是太过分的,官府都不会插手。
    这也是崔肆意贵为郡主、却一再被人挑衅的原因之一。
    有人开心, 就有人不开心。
    许多名门小姐听说了薛景恒定亲的消息, 是午饭也吃不下去了, 眼睛也哭红了,手里的帕子都绞烂了, 更有那不甘心的,坚称薛景恒是被胁迫的,根本就不是他自己想求娶乐舒郡主。
    可这话还没传出五里地, 就被人打脸了。
    早起做生意的商贩不少,他们可是亲眼看着薛景恒和薛律夫妇带着聘礼上赵王府的,而且到现在,也没传出景祐帝赐婚的消息。
    不是薛景恒自愿,乐舒郡主还能拿刀架到他脖子上不成?
    无巧不成书,有人在七夕那日远远瞧见崔肆意和薛景恒一起看焰火,只是不敢肯定,定亲一事一出,又绘声绘色地将此事说了出来,比如崔肆意那日穿的裙子多好看,薛景恒待崔肆意又是如何体贴周到等等。
    相比哭哭唧唧咬手绢的京城闺秀,还是青楼姑娘们看得比较开,比如惊鹊楼的姑娘就在自家二楼拉上了巨型红色条幅,上书十六个大字:
    虽与薛郎无缘,但还是祝薛郎定亲愉快!
    即便是一向淡定从容的薛景恒,下衙路过时,也惊得差点栽了个跟头。
    江勉这两日在通州查案,还是晚上回府里听丫鬟们议论,才知晓崔肆意和薛景恒已经定亲的消息,当下是脸也顾不上洗,衣服也来不及换,就一路小跑到了德平长公主的院落。
    “为什么我明明说了让母亲先找舅舅舅母,将亲事定下来,回来听到的,却是阮阮已经和别人定亲的消息?”
    江勉怒从心起,待德平长公主也不如平常恭敬。
    德平长公主最看不得儿子为了一个女人就要死要活的样子,闻言将那些和柳顺家的商量好的、安慰儿子的话统统抛之脑后,张口就道:“你舅舅舅母若是真拿你当未来女婿,就不会和薛家定亲,可见不管是阮阮,还是你舅舅舅母,都没有看上咱家,你又何必死抓着不放?”
    江勉闻言,瞬间就像泄了气的皮球,颓废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德平长公主见他如此,又有些心疼,语气不禁软了些。
    “昨日了无大师回京,我已经差人将你和阮阮的八字送了过去,想着若是合得来,就为你上门提亲,谁知今日就传出阮阮和薛家二公子定亲的消息,可见还是你和阮阮没有缘分。既是如此,母亲必定为你另聘名门淑女,你也不要太过伤心。”
    “我不要,我只要阮阮,不要别人,我要找阮阮问个清楚……”
    江勉声音哽咽,一边说,一边向门外走去。
    柳顺家的想去拦,却被德平长公主抬手制止了。
    “罢了,他是不撞南墙不回头,就随他去吧。”
    柳顺家的退到后面,眼里有些心疼:“奴婢看二公子真是伤心得厉害……”
    德平长公主一脸倦怠,淡声道:“我也说不清我现在是什么感觉,我不喜阮阮张扬骄纵,从前六嫂和我说起勉儿时,我总想法子岔开,生怕六嫂找了勉儿做女婿。”
    “可是现在六嫂给阮阮定了亲,如我所愿了,我这心里又有些空落落的,大抵世人都只能自己嫌弃旁人,却不许旁人看不上自己,否则,这心里就酸得慌!”
    柳顺家的淡淡一哂:“不沉湎已经失去的,不焦虑没有到来的,长公主聪慧通透,这些为人处世之道,应该比奴婢了解才是。”
    德平长公主点了点头,这么多奴仆,还是柳顺家的最得她的心。
    “你明日着人去和了无大师说一声,那两个八字不必合了,结果我已经知道了。”
    崔肆意被江勉叫到后门的时候,真是一头雾水。
    这么晚了,她都打算就寝了,表哥找她做什么?
    待看见一贯爱好整洁的江勉头发凌乱、衣摆皱巴,崔肆意还以为他出了什么事,忙道:“表哥是在路上遇袭了,还是府里出了什么事?”
    江勉在通州查案的地方,离崔绍在城外历练的军营不远,她昨日听崔绍和嫂嫂提起过。
    谁知江勉一把抓住她的手,力气出奇的大。
    “路上没事,府里也没事,我来是想问问你为什么要嫁给薛景恒?为什么不等我?你以前不是说过要嫁给我吗?”
    嫁给他?
    崔肆意睁大眼睛,想了半天,才想起九岁那年,渝国公从外地给江勉带了块极稀罕的石头,她看着眼馋,就说自己以后要嫁给江勉,江勉的就是她的,然后从江勉那里把石头骗了过来。
    “不过是小时候的戏言,做不得准的,我待表哥只有兄妹之情。”
    她努力将自己的手从江勉的禁锢中抽出来。
    江勉苦笑一声,试图做最后的挣扎:“那你喜欢薛景恒吗?不许骗我!”
    喜欢吗?
    崔肆意轻咬嘴唇,低眉敛目。
    她好像对薛景恒说喜欢他,已经说惯了,也习惯了缠着他,围着他转,以至于她自己也分不清这里面到底有几分真情,几分假意。
    “喜欢吧。”
    最后那个字,她咬的很轻,这样应该就不算骗江勉了。
    江勉一点一点放开她的手,最后面无表情地转身离开,没有再多说一句话。
    那是崔肆意第一次觉得江勉的背影那么寂寥。
    若是从前,她一定会追上去,甜甜地唤他表哥,然后江勉一定会立马将所有的烦恼都抛开,只看着她一个人,只逗她笑。
    但是,现在,她不能。
    表哥值得更好的女子来配他。
    崔肆意抿了抿嘴角,抬脚向府里走去。
    失了婚事的江府,有人失意,得了婚事的薛府,也有人忧心。
    忙活了一天的周氏斜倚在床榻上,神色清明,毫无困意。
    刘嬷嬷为周氏掖了掖被角,轻声道:“老爷说今日为着二公子的婚事,落下了许多公文没有看,今晚就在书房过夜,夫人怎么也睡不着啊?”
    周氏抚了抚鬓角,不自觉叹了口气。
    “景恒和郡主的婚事定下了,我自是欢喜,只是又不免想起零露那孩子,零露模样儿好,行事大方,又是个会体贴人的,比月儿不知强了多少,我是打心眼儿里喜欢,本想着若是给景恒挑不到合适的,就将零露许给他,没成想景恒是个自己有主意的。”
    刘嬷嬷连忙摇头:“恕老奴多嘴,表小姐纵是千好万好,这事也是极不妥的……”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不是景恒的生母,只是伯母,若是贸然为景恒求娶自家外甥女,会被有心人说闲话,诸如想要联合外甥女吞并二房财产什么的,而且零露的出身是低了些,更会加剧这些猜测。”
    周氏一脸惋惜:“这些我都明白,不过是真心喜欢零露那孩子罢了,只可惜景润已有妻室,浩哥儿还小,至于景洛,以他的品性,恐怕只会辱没了人家姑娘!”
    刘嬷嬷笑了笑:“既然如此,夫人日后为表小姐寻一门好的亲事,也就是了。幸亏夫人只是自己这么想,从未对赵夫人和表小姐提起,只是这些话,夫人以后还是不要提了,以免郡主进门后,心里生了芥蒂。”
    周氏点点头,由刘嬷嬷伺候着躺下了。
    薛府这边,周氏是歇下了,简玉楼那边,有人被薛景恒缠着,是想睡也不能睡。
    “大半夜将我叫来,就是为了找我下棋,薛景恒,你脑子没问题吧?”
    沈融谦耷拉着眼皮,一边说,还一边打了个哈欠。
    薛景恒沉眸:“还不是你那个活动栏杆害的……”
    沈融谦是画舫的主人,昨日发生了什么,自然瞒不过他,于是调侃道:“可我并没有从你的眼中,看出不喜,可见即便没有那个栏杆,你求娶乐舒郡主,也是早晚的事。”
    薛景恒静默不语。
    见猜中了他的心思,沈融谦顿时就不困了:“难不成那日你说让你烦忧的女子就是郡主?”
    薛景恒点头。
    沈融谦猛拍了一下大腿,恨铁不成钢道:“薛景恒,你什么眼神?竟然会觉得京城第一美人不好看!”
    薛景恒自顾自地嘀咕:“我那时候确实觉得她不好看……”
    “那现在呢?”沈融谦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
    薛景恒瞬间又想起昨日崔肆意给他渡完气后、他睁眼的情景,不由悄悄红了耳朵,于是站起身道:“我有些困了,先回府了。”
    “哎……哎……我好不容易不困了,你怎么又不说了呢?”
    薛景恒大步流星地向门外走去,丝毫不顾身后人的呐喊。
    回到薛府后,薛景恒迅速洗漱换衣,然后上床睡觉,整个流程一气呵成。
    月亮静悄悄地躲起来又出来,他的眼睛阖上又睁开。
    薛景恒看着窗外朦胧的月色,不知不觉就出了神,眼皮也渐渐发沉,隐约见黑暗中有一个穿水绿色裙子的姑娘坐在他身上,扭动腰肢,钗环相撞,激起他一声声闷哼。
    他睁眼去看,正对上崔肆意那张清丽娇艳的脸庞。
    想伸手去摸,却被外面的鸡鸣声带回了现实。
    薛景恒轻轻吁了一口气,暗暗自嘲这些年的圣贤书都白读了。
    还好他和崔肆意已经定了亲,梦里肖想的对象是自己未过门的妻子,如此还稍稍心安些。
    第26章 撑伞 抱我!
    崔肆意定亲后, 兄嫂和好友纷纷送来了祝福。
    崔绍说还算薛景恒有眼光,谢令仪赞他们是天作之合,林清媛恭喜她心愿得偿, 杨西雨感叹在她的连番攻势下,薛景恒终于瞎了眼。
    就是一向信奉男儿有泪不轻弹的赵王, 却趁着夜色,悄悄对着崔肆意的院子抹起了泪儿, 一想到自家宝贝姑娘过些日子就是别人家的了, 就不在王府住了, 这心里就如刀绞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