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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老曹真威武
    得到崔耕的讯号,老曹很机智地站了起来,伴着剧烈的咳嗽声,骚包地猛挥了两下手,很成功地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
    闹哄哄的宴席厅,一时间鸦雀无声下来。
    在场这些纷纷叫嚷不出钱的商贾大户们都很好奇,曹天焦这个时候跳脚出来想干甚?又想耍什么鬼把式?
    曹天焦有模有样地朝着它台上的崔耕拱手抱拳遥呼一声:“县尉大人,筹办县学此乃义举,我曹家愿意响应!”
    说罢,不顾四周纷纷射来的杀人眼神,单手一举握成拳头,非常霸气地喊道:“筹办县学馆的六百八十贯银钱,我们聚丰隆出了!”
    轰!
    一石激起千层浪!
    “六百八十贯银钱,曹家居然愿意一家独出?这曹天焦脑袋不会是让驴踢了吧?”
    “驴哪里会踢他脑袋?估摸是让哪家窑馆里的粉头给踢昏了头才是!”
    “不对啊,曹家虽说号称清源三大酒坊,不过他们家酒坊的生意不是早就被崔氏酒坊的木兰春给挤垮了吗?曹家还能拿出这么多现银来?”
    “没错,前两天我还听说曹家小姐正要卖掉酒坊来着,这曹天焦今儿居然还在这花冤枉钱,真是出了名的败家爷们啊!”
    “诸位,恕在下孤陋寡闻,这聚丰隆是什么鬼?”
    “没听过……”
    “不曾听说过。”
    “听着倒是像字号,难不成曹家酒坊更名成聚丰隆了?”
    “不能,你没听说吗?曹家小姐都要卖曹氏酒坊了,还更个屁名啊!”
    “……”
    一时间,众说纷纭,聚焦点全在了曹天焦身上,就连一县之尊的胡泽义都被夺了光彩。
    不过胡泽义现在压根儿就不在乎曹天焦是不是抢了他的风头,而是猛地激动站起,满脸欣喜地望着曹天焦,兴奋问道:“曹东家刚才是说,筹办县学馆前期所需的六百八十贯,你愿意一家独出?”
    今日在这宴厅中,重振县学,筹办县学馆之事真是一波三折。
    胡泽义从一开席的窃喜兴奋,到中途众人反对时的失望郁闷外加小愤怒,再到现在突然又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激动兴奋。
    此时的他早已了没了一县之尊本应有的矜持和淡然,反而更像是一个失而复得的投机者。
    崔耕站在台上一言不发,就这么静静地观察着台下的一举一动,尤其是胡泽义的表现,无不落入他的眼中。见此,不由暗暗感慨,这胡泽义还真是抠门吝财,好钻营揽虚名之辈啊!
    “回县令大人,正是!”
    曹天焦肯定地点了两下头,回道:“六百八十贯银钱,聚丰隆,愿意出!愿意一家独出!不过聚丰隆也有一个条件——”
    不等崔耕这个现场主事人发话,胡泽义急急抢问道:“什么条件,你说!”
    曹天焦道:“要求很简单,聚丰隆希望得到县衙能够无偿将崇仁坊坊口的那处废楼转让予我们!”
    “崇仁坊坊口的那处废楼?”
    胡泽义略微回忆了一下,貌似想了起来,道:“你是说前些年县衙拿来做迎宾馆的那栋旧楼?”
    曹天焦说了一声是。
    那栋迎宾楼,胡泽义是有印象的,这是前任县令在任职期间修筑起来的一栋占地颇广的三层小楼,后头还有一进九间库房的大院,属于前店后院的格局,当时修建起来主要是给那些从上面下来清源巡视的官员住得。不过后来因为县衙财政吃紧,再加上清源这种小县规格,几乎一年到头也不见得有上面官员下来巡视,迎宾楼也就没开了,以后便一直荒废了下来。
    这栋迎宾楼是县衙公产,就在崇文坊坊口,离县衙不过数十步的距离。
    不过论估值,胡泽义暗暗估算了一下,还真不值六七百贯钱,尤其是在清源这种小县城里,顶天了能到三百贯。
    不过坐在他旁边的宋温听到曹天焦的要求后,倏地面色巨变,附耳低声道:“东翁,万万不能答应啊,这处迎宾楼学生想……”
    “想什么?”
    胡泽义有些不悦地打断了宋温的进言,皱眉斜视道:“这栋废楼荒着也是荒着,又是县衙公产,平日也没甚大用,索性就就给他算了。”
    “不行不行。”
    宋温一听胡泽义动了心,越发急了,连连摆手道:“这两天学生本就想跟东翁说来着,迎宾楼学生另有用处,还望东翁能将其调拨给学生……”
    “调拨给你用?”
    胡泽义见着宋温又习惯性打起县衙公产的主意,越发地不悦了,哼道:“那筹办县学馆的六百八十贯钱,你出啊?”
    宋温郁闷地摇了摇头,哭丧着脸道:“学生哪里拿得出这么多的银钱啊!”
    若是换做方铭没有将崔氏祖产卖掉的话,他倒是还有办法让梅姬拼凑出这么些钱来,不过现在嘛……梅姬除了留给他一具百玩不腻的酮体之外,几乎是负资产。
    至于他自己,这些年跟在胡泽义身边损公肥私,东敲诈西勒索的,满打满算也就置办了一套崇文坊的宅子,和不过几百贯的积蓄。
    这些积蓄还是被他家的胖婆娘管着,几乎是只进不出。
    至于你让他厚着老脸去别人那儿借六七百贯银子来买下迎宾楼,首先这楼不值这个价,其次,现在的梅姬在她眼里还真不值六七百贯钱。
    他这几天之所以想打迎宾楼的主意,正是想不花一文钱将这便宜公产从胡泽义手中挪借过来,然后讨梅姬的欢心,让她用迎宾楼开上一家客栈,一来可以继续哄住梅姬这小骚~蹄子,二来也可以让梅姬帮他挣点银子。
    现在好了,原本设计好的计划,又被曹天焦这老东西给破坏了。
    狗日的曹天焦,敢坏老夫的好事,早晚有一天灭了你!
    宋温怨恨地看了一眼满脸堆笑的曹天焦,咬牙切齿之余,唯有空叹的可惜。
    “准了!”
    胡泽义思虑一番过后,点头道:“你若愿意出这六百八十贯钱,本官就作主将这迎宾楼无偿转让予你!晚些时候你可以到县衙,找陈县丞,哦不,陈县丞不在,你就直接找崔县尉,一手交付钱数一手签订契约。”
    曹天焦道:“县尊大人英明!”
    说罢,他不忘追问一句:“这说好之事不会再有更改吧?莫一会儿县尊大人出了醉仙楼,事后又不认……”
    “放肆!”
    胡泽义面色瞬间铁青,狠狠击打来了一下桌子,大喝道:“本官是那种言而无信之辈吗?你愿意独家出六百八十贯钱来支持县学,本县将那小小迎宾楼让于你又如何?在场诸位都是见证,这事儿本官绝不诓你!”
    曹天焦叫了一声好嘞,便又傻乐傻乐地重新坐了下来,坐下之后不忘冲台上的崔耕看了一眼,貌似在邀功似的。
    崔耕置之一笑,随后轻轻拍起了双手,故作惊讶地冲曹天焦方向竖起拇指,狠狠点了个赞,高声说道:“诸位,瞧瞧,像曹东家这样的才是本县商贾的楷模啊!小小迎宾楼又值几个钱?他却愿意独出六百八十贯钱来支持县学馆筹办。啧啧,这大魄力,本官亦是佩服得紧啊!”
    迎宾楼价值如何,在场来宾心知肚明,讲真,绝对是值不了那么多贯钱的。他们都很纳闷,这曹天焦也不傻啊,为何就愿意花上这么多银钱来购置这么一栋荒楼呢?就图离崇文坊坊口的地段?还是说就图迎宾楼是离县衙最近的,可做商用的建筑?
    这时,崔耕缓缓从台下走了下来,重新回到胡泽义那桌宴席上。他还没坐下,就看见宋温正恨恨地盯着远处的曹天焦,不由促狭道:“宋户曹,你这就小气了啊。曹东家人那是溢价出了好几倍的银钱,才换来这迎宾楼的。你肯定是跟曹东家有过节,人一听说你要打这迎宾楼的主意,便宁可舍了大价钱,也要先你一步拿下。”
    “胡扯,我与他无冤无仇!”
    宋温一急眼,立马快语骂道:“而且他怎么知道我要打迎宾楼的主……”
    话一出口立马后悔了,抬头看着崔耕的刹那,发现对方的眼中透着几分诡笑,嘴角扬起,似在讥讽。
    呼地,宋温心里一突,暗道,难道是我身边的人走漏了消息,姓崔的又跟梅姬与我有仇隙,这就鼓动了曹天焦这老东西今日有此一出?是了!今晚这宴是他张罗的,赴宴的人是他请的,那刚才那一出绝对是他事先就算计好的。
    哗啦~
    宋温忿忿而起,咬牙切齿道:“崔县尉,你未免有些欺人太甚了吧?”
    崔耕耸耸肩,无辜地看着宋温,不解道:“宋户曹,本官又怎么你了?我欺你?你算老几啊,值当本官出手我欺你吗?”
    宋温气恼站起,喊道:“你……”
    “你什么你?少在这儿胡搅蛮缠!”
    话未讲完又被崔耕无情地打断了,不过崔耕不再理会他,而是看着胡泽义,笑道:“县尊大人,可喜可贺啊,有了这前期筹办县学馆的银钱,重振县学指日可待了!届时,大人得了朝廷的嘉奖,可莫要忘了下官才是。”
    胡泽义本来是挺郁闷的,不过听着崔耕这小小的马屁话,心情确实好了些。
    但一想到这六百八十贯钱只是前期建馆所需的费用,学馆落成之后,每月三十贯源源不断的支出还没着落呢,一时间又心有阴霾,颇为惆怅地叹道:“这只是开始啊,以后这每月三十贯的银钱补贴,上哪儿寻去?你看这些卑贱的商贾,是铁了心不愿意为县衙分忧了!”
    崔耕闻言心里冷笑,呵呵,你当别人都是傻帽不成?合着全天下的便宜都要给你胡泽义一人占全了?
    心里想归想,嘴上却不能这么说,而且让曹天焦拿下迎宾楼只是开始,后面才是重头戏。
    于是乎,他又站起转身,冲四周在座的士绅商贾们高声喊道:“诸位,曹东家仗义疏财,替胡县令解了忧。那接下来县学馆每月的三十贯补贴投入,诸位也是不是可以效仿一下曹东家,为县尊大人分忧解愁呢?”
    霎时,在场所有人又开始装聋作哑了,一个个你看看我,我瞅瞅你,就是不支声儿。
    不过心里面却是把胡泽义这个专打他们主意的昏官给恨死了,但凡在坐之人,心里对胡泽义不骂上一声娘的,都不是好汉!
    就在冷场之机,又见曹天焦忽地站起,高高举起右臂,非常霸气地喊道:“这县学馆以后每月三十贯的投入,我们聚丰隆出了!”
    嚯哦~
    又是曹天焦!
    崔耕见状,本要配合地站起来问话,可谁知胡泽义又抢先站起,急急问道:“曹东家又愿意一家独出?这每月三十贯可不是一锤子的投入,是长年累月源源不断地投入,你真的愿意一家独出?”
    曹天焦很果断地点头说道:“回县令大人,草民绝不是信口雌黄,这笔钱,我们聚丰隆出了!不过草民……”
    “说,你有什么条件!”
    胡泽义已经学会抢答了。
    没办法,胡泽义心里清楚的很,这每月三十贯的投入可不比之前那六百八十贯钱,这是长年累月都要往里白给的,别说小小的曹天焦,恐是泉州府的首富,也不一定有这魄力和家底敢一家承办下来啊,
    所以当他听到曹天焦愿意再次一家承担这笔看似不多,实则是无底洞的支出后,他完全失去了最后一丝的矜持和冷静,急不可耐地问了出来。
    曹天焦又是人畜无害地笑了笑,道:“其实也没啥大条件,支持县学,人人有责嘛。不过聚丰隆还是希望县衙将平日里收缴上来的粮税商税还有牲口市的税款,从今往后,都能统统存入我们聚丰隆号里来了。”
    胡泽义面色巨变,惊得手一抖,险些将拿在手中的杯盏脱落在地。
    “呀嗬,好大的口气!”
    而宋温仿佛被人踩了尾巴一样,猛地窜立起来,抬手一指曹天焦,尖叫道:“姓曹的,你们这聚丰隆到底是干甚用的?”
    曹天焦温煦地笑了笑,眯着眼睛慢悠悠地说道:“聚丰隆啊,是俺们新开的银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