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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节
    牧临川他太敏锐了,此刻他微微笑着,笑容傲慢又自大,好像在嘲讽着她的愚蠢,将她的真心肆无忌惮地挖了出来,贬低得如草芥般一文不值,肆意踩进了泥地理。
    他又俯下身去亲吻她。
    被这样嘲讽她还愿意就有鬼了!拂拂睁大了眼,嘴唇闭得死死的,用力到几乎都抿得泛白了。
    她挣扎反抗得愈加激烈,他眼睫颤抖得厉害,也就越恼怒。舌尖用力描摹,舌面亲昵地摩挲,贴合的两根舌头一如在交。媾一样,亲得拂拂几乎快喘不过气来了,口水不受控制地往下滑落的时候。
    他才倏忽收起了身子,伸出一根苍白的手指,摁在了她的唇瓣上,用力摩挲,摁下青青白白的月牙儿样的印子。
    牧临川轻一下重一下地摁着她的唇瓣:“抗拒得这么厉害,不让孤碰,是以为这样就能挽回自己可笑的自尊吗?”
    “可你的眼睛看上去就不是这么说的。”
    牧临川眼神冷淡,但神情看上去有些气急败坏,明显刚刚的拒绝让他心情很不好,几乎口不择言道:“这么看着我,就这么想被我强|奸吗?”
    拂拂眼睛一点一点睁大了,做梦都没想到牧临川竟然也会说出这种垃圾话。
    少年眼里有一闪而过的悔意,但下一秒,又抿紧了唇,俯下身继续亲|吻她。粗暴地撬开了她的唇瓣,几乎色|情地去纠缠她的唇舌。
    就像曾经法裕对待他那样。
    每每思及法裕胡乱在他脸上亲吻时的模样,像只留着涎水的狗,他就忍不住感到一阵反胃。
    可是现在。
    少年面无表情地想,他估计也没有比法裕好到哪里去吧。忽而有些轻佻地笑了一下。或许现在的他,比法裕更像是一只狗。
    ……
    又来了,又是这种不分时间场地的发疯,什么叫期盼着被强。奸啊。牧临川他怎么能说这种过分的话?
    拂拂羞耻愤怒地几乎快哭了出来,不断告诫自己要冷静,不能哭,纵使他的手不断在她肌肤上游走,她还是努力站直了,将软弱的眼泪憋了回去,挺直了脊背,冷冷地反唇相讥,“那你呢,你也没比我好到哪里去吧。”
    “像条狗一样整日向顾清辉摇尾乞怜。”拂拂讽道,“顾清辉可曾看你一眼?”
    出乎意料的是,牧临川竟然一点没生气。他脸色甚至毫无变化,坦然平静得令人心悸。
    他只是有点儿惊讶她竟然这么刚烈。没有预想之中的哭求,她咬着牙,像是竖起了一根一根的尖刺,大有他再敢靠近她一步,她就把他扎得头破血流的意思。
    陆拂拂她失算了,搬出顾清辉根本激怒不了他。他从未对嫂嫂生出过男女之情,他讥诮地看着她。
    她真的以为她的话会对他有用?
    牧临川深吸了一口气,脸色又阴沉了不少。他现在算是明白,只有这人,就算他不愿意承认,却也不得不承认。
    少年面皮绷得紧紧的,心中随之涌起一股强烈的自嘲与自我厌恶之意。
    是什么时候喜欢上陆拂拂的?托法裕的福,他一向厌恶这些性|事,可是从什么时候起,他就对她有了性|欲?是在千佛窟里?少女那半垂下的一截脖颈。
    他呼吸忍不住急促了。
    本以为嫂嫂入宫之后,一切都会恢复正轨,可是没有。他反倒日日夜夜开始做一个梦,梦到她被他压在身下,被摆弄成各种姿势,任君采撷,他也这么做了。做了他以前最厌恶,甚至是最恨之入骨,避之不及的事。
    拂拂怔了一下,咬牙切齿,强忍下想要一拳砸花他脸的冲动,“你没胆子对顾清辉做这种事,却对我做这种事,就不怕顾清辉知道吗?”
    “嫂嫂和你不一样。”牧临川笑起来,轻轻舔吮着她的耳廓,将她半侧脸弄得几乎一塌糊涂。
    少年抬起眼,歪着头笑吟吟地看着她,金圈耳坠微微一扬,当的是俊美风流。
    他不知何时又长高了。
    他腾出一只手,指腹摩挲着她微肿的唇瓣,顿了顿,像是在说服自己一样,轻轻呢喃道,“是啊,你就是替身,就是嫂嫂的替身。”
    不是这样的。哪怕有个声音在心里这么说着。
    牧临川定了定心神,眨眨眼,继续说了下去,“嫂嫂就是那轮皎洁的明月,文殊从来未敢想过要玷污嫂嫂。”
    他嘴角噙着笑意,伸出指腹摩挲着她的唇瓣。目光落在她微肿的嘴唇时,呼吸又忍不住急促了许多。
    他贴在她耳畔,小辫子轻轻擦过她的脸,他轻声说:“孤无时无刻不都想强|奸你。”
    这是真话。
    他一点儿都不在乎这是在外面,还是在殿内。他眼睫微颤,平静地顺着她下颔一点一点往下亲吻。顿了顿,低头吻了下去。
    心道,还是和之前那般软。
    .……
    亭外风雨转小,霏微飘洒,萧疏冷清,亭内却是旖旎暧昧。
    浅紫色的小衣被挑开了大半,泛着淡淡的莹润的水渍,触目惊心。
    “呜嗯。”
    拂拂哽咽地剧烈挣扎起来,双腿发软。虽然被牧临川亲着,但眼神清明凶悍地一口咬住他的脸颊,生拉硬扯,努力从他脸上叼下一块肉下来。
    鲜血霎时濡湿了少年半面俊俏的侧脸。
    拂拂浑身直抖。
    如果牧临川是真喜欢她,她会拒绝吗?
    拂拂不知道。可他明明喜欢的就是顾清辉,还强迫她,对她做这种事,把她当成一个物什,限制她和别人的正常交往,这不亚于一种侮辱。
    可拂拂还是低估了这小疯子的心狠手辣。他不止对别人狠,也对自己狠。鲜血顺着颊侧的伤口,一直流入了口中,将少年薄唇染得愈加嫣红绮丽,他口腔中含着鲜血的味道去亲她。
    一寸一寸,将蕴含着铁锈气息的鲜血,全都渡入了她口中。
    等到他垂着眼,冰冷的手指去撕破她的裙子的时候。
    拂拂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
    对于她的眼泪,他无动于衷。
    ……
    有哪里不对。
    就在拂拂近乎绝望的时候,少年停下了动作,脸色一点一点变得难看了起来。
    感觉到牧临川突然停下,拂拂抽噎了一下,猛然怔住了:“你……”
    她当然不相信是这小暴君良心发现了。可他……?
    拂拂忽然福至心灵,不可思议地看向了少年的裙摆下面。
    “……”
    察觉到她目光所落之处,牧临川面色更难看了。
    拂拂:……她差点儿忘了,他不行。
    这股荒诞感冲淡了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牧临川脸上泛起羞恼的红,像是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嘶嘶喵喵直叫唤:“你看什么看!”之前那阴郁病态又黏糊糊的感觉一扫而空。
    还有什么比这更丢人的。箭在弦上,自己不行这事儿让牧临川感到了莫大的屈辱,牧临川眼闭得紧紧的,不管不顾地继续去亲她。急切地想要点燃自己。可纵使他已经呼吸急促,心里已如火烧,身上却依然冷淡。
    与之相对应的是陆拂拂的冷淡。在意识到牧临川不行之后,她就松了口气,双眼清明任由他摆弄成他想要的样子。她的行为不亚于一耳光扇在了他脸上。
    一个人的独角戏是没办法演下去的,牧临川退开半步,手脚冰冷,神情也冷了下去。他还是低估了法裕对他的影响。
    拂拂拢紧了破碎的衣衫,眼角通红,冷冷地看着他,深吸了一口气,眼睛眨都没多眨一下,抬手就给了他一巴掌,“我可以不看你,那你闹够了没有。”
    牧临川皎白的脸上立刻浮现出了几个通红的巴掌印。他面色变了又变。拂拂却已经裹紧了裙衫,狂奔冲出了亭子。
    这一次牧临川没阻拦她,目睹着陆拂拂的背影,他面色黑如锅底,咬牙切齿,几乎快被自己气了个半死。
    怎么、怎么会这样?
    又看了眼毫无反应的下半身。牧临川眉头焦躁地皱了起来,“刷”地掣出了错金刀,照着下半身比划了一会儿。
    又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被漏尿支配的恐惧使然,到底没忍心下手,又揣回去了。
    ……
    将床帐全部放了下来,拂拂呆滞地坐在床上,不解地想,刚刚牧临川这是黑化了吧。就像《帝王恩》里描述的那样。可是在距离黑化还剩一步之遥,临门一脚的时候,他没支棱起来。
    这……这简直就突变成喜剧了啊。
    究竟怎么会发展到这一步的??可她故意疏远了牧临川,真的没有这意思在吗?就像牧临川说的那样,她是在报复,报复他这些天来亲近顾清辉。
    脸上好像落了什么冰冰凉凉的东西。拂拂伸手一摸,惊讶地看着指尖上冰凉的液体。
    她竟然哭了?
    陆拂拂她当然不愿意承认自己喜欢上牧临川这小暴君。可是事情已经闹到了这个地步,牧临川这小暴君个性那么高傲,他绝不会向她低头。而让她向他低头,那更没有这可能。
    拂拂神情复杂地擦了擦手指,她还没有这么下贱呢。
    她不过是他后宫里再普通不过的一个,她的样貌若放在寻常百姓间足够称得上小家碧玉,可放在牧临川这变态的后宫就不值得一提了。就算他有什么变态的,不为人知的阴暗癖好,为什么非得找她?她看上去就像是能任人欺辱的小白莲吗?
    眼泪又不知不觉啪嗒落了下来。
    她真的能把牧临川改造成一代明君吗?另一个想法,不知不觉占据了她的大脑,就像是病毒一样蔓延极快。
    她做不到。
    她已经给爸妈和幺妮留了一大笔保险钱,就算没有了她,幺妮和爸妈也应该能继续生活下去吧……她这么多年一直都是为家里而活,好不容易有了这来之不易的第二人生,就让她为自己活一次吧。
    她真的做不到。
    事到如今,她反倒是想快快祈求牧行简打进来了,这样她就能赶快收拾包袱一走了之了。
    几乎在这自私的念头浮现出的刹那间,拂拂就从床上一跃而起,懊恼地涨红了脸。
    不行不能这么想,她都已经做到这一步了,怎么可能说放弃就放弃。幺妮,幺妮还在等自己。
    为了幺妮。拂拂在心中默默告诉自己。
    只是、只是为了幺妮
    ……
    不知道是不是凉亭里那一次,深深地打击到了牧临川这暴君的自尊,自那之后,牧临川再也未踏入过枍栺殿半步,非但如此,甚至还将陆拂拂从枍栺殿重新迁回了永巷。帝王薄情,体现得淋漓尽致。陆拂拂也成了大雍唯一一个被贬谪入冷宫的王后。
    墙倒众人推,树倒猢狲散。
    春天谢了,夏天不知不觉就来了。
    坐在床前,远处天色阴沉了下来,山雨欲来,大团大团的乌云遮蔽了天日,拂拂愣愣地看着门庭寥落的永巷,脑中突然冒出个莫名的念头。
    “要变天了。”
    今年好像已经是永熙八年了吧。牧临川九岁即位,改年号永熙,如今正值十七。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就在永熙八年的梅雨时节,长乐王牧行简从荆州打了下来,一路如摧枯拉朽般,畅通无阻,直入上京。
    雨水落了下来,拂拂抬手关上了窗,忧心忡忡地皱紧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