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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砂痣她重生了 第4节
    第4章 传闻是假但你是真
    清晨我出门,院子里已经没有杜夜阑的身影了,连昨晚他抱着的那支桃花也不见了。
    在房间用着早膳,管家便领了两个面生的婢女过来,十五六岁的年纪,圆圆脸还挺讨喜。
    “夫人,昨天大人吩咐让换两个伶俐的丫头来服侍您,这两个是刚刚挑选出来的,夫人瞧着可还满意?不满意我再给夫人挑新的。”
    我瞥了一眼,说道:“这婢女伶俐不伶俐还不是你们丞相说了算,倒也不必换来换去那么麻烦,就这两个留着吧。”
    管家好似听不懂我的暗讽,笑呵呵地让两个婢女上前给我请安。
    左手边矮一点女孩圆圆脸,白白胖胖,笑着道:“夫人安,我叫桃言,最会做糕点和各种吃食,夫人以后若是有什么想吃的,只管告诉我就成。”
    我笑了笑,这倒是个热情的。
    管家凑上前指着右手边的女孩子说道:“夫人,这个丫头叫雅月,她们家祖上住在清江边境,世代都是行医的,只是可惜父母在战争中都死了,当时大人回京,便把这小姑娘也带回来了。”
    我正在喝粥,听到这话,不由放下手里的碗抬头仔细瞧了瞧一下这个雅月。
    高高瘦瘦的女孩子,虽然也是圆圆脸,却是微微麦色,倒是一双眼睛黑亮有神,看上去和桃言的确不太一样。
    “你们家在清江附近?你父母是什么时候去世的?”
    雅月看着我不说话,一旁的桃言便说道:“夫人,雅月是三年前被带回来的,当时丞相受了重伤昏迷,是雅月用一种他们家传的秘药保住了丞相一命。不过雅月因为亲眼看到父母被杀,受了刺激,所以不能说话了。”
    管家:“虽然不能说话,但是她会医术。大人说夫人您刚刚苏醒,身体还需要调理,让雅月待在您身边,也方便照顾您。”
    我点点头,低头喝粥,想了想,说道:“你改个名字吧,既然不说话,叫雅言好了,我不喜欢名字里带月的人。”
    六年前我出嫁和亲,除了捡了杜夜阑这只大尾巴狼当侍卫以外,还从街边捡了一个卖身葬父的小姑娘。
    黑黑小小的的丫头才十四岁,不到我肩膀高,因为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像极了月牙,我便给她起了个名字叫月牙,留在身边当贴身婢女。
    那时我在北周三皇子府,身边的婢女都是各方势力安插的眼线,便只有月牙这个我捡来的丫头能够信赖,我把她当亲妹妹一样对待教养,最后却被她狠狠捅了一刀。
    她在我逃离北周皇宫的时候,揭发了我。
    第二天,我成了北周的废后。
    再然后,我便被送到了清江,于两军阵前,被一箭穿心。
    不过,到现在为止,我也不知道月牙揭发我是为了什么?是我对她不够好,又或者说,她本就是司徒景湛或杜夜阑的人?
    如果是后者,那我当年死,应当真的是蠢死的。
    每次发善心捡人回家,捡的都是个白切黑的芝麻汤圆。
    桃言和雅言就这么留下来了,一个叽叽喳喳讲不停,在我耳边叨叨京都各种八卦传闻,一个则安安静静像是不存在。
    早膳过后,桃言给我梳头,我见雅言安安静静站在一旁,便道:“雅言,你既然会医术,便给我把把脉,我早上起床头昏沉沉的。”
    其实我早上起床神清气爽,但是我想看看这个雅言医术高明不高明,如果她能发现我中了毒便更好。
    司徒景澈按照约定会每个月给我一次解药,让我免遭万虫噬心的蛊毒发作。可问题是,如果我要彻底清除蛊毒,就必须得把剩下的毒喂给杜夜阑吃掉来交换解药。
    我虽然恨杜夜阑,但也不想做北周借刀杀人的那把刀。
    我才不相信,等我毒死了杜夜阑,司徒景湛和司徒景澈便会如约放我自由。
    雅言替我诊脉许久,得出的结论是我身体有点虚,但这只需要慢慢调养,除此之外一切正常。
    司徒景澈下的毒,她没有诊断出来。
    失望到底还是有的,不过我想了想觉得雅言年纪小,家中以前可能是做军医的,医术未必高明,诊断不出也是有可能的。
    等之后有机会出府,我先把那毒药找其他大夫瞧一瞧,说不定能瞧出点门道来。
    到午膳的时候,杜夜阑也没有从宫中回来,丞相府的下人们看着都习以为常了,我好奇便问桃言怎么回事,才知道原来最近半年,北周在清江右岸的大军一直蠢蠢欲动,时常有小战事发生。
    杜夜阑因为边境的事情,最近这半年往宫里跑的次数多了许多。
    “他还是真是大忙人,一个丞相又不是将军,连边境那点小事都要管,日日这般劳心劳力,怎么还不长白头发呢?”
    桃言正在给我布菜,听到这话不由瞪大了眼睛。
    “夫人,咱们大人今年才二十四岁呢?未值壮年,如何能有白头发了?而且咱们丞相大人文武双全,更有潘安宋玉之貌,到如今也还是京都女子最想嫁的郎君呢。”
    我忽而想到了昨夜垂首嗅桃花的杜夜阑,那般风姿,倒也说得过去。
    我抬眼问道:“桃言,大人被你夸得这般天花乱坠,怕是公主都想找他做驸马了。”
    我不过是随口一句玩笑话,没想到桃言的脸色却瞬间紧张。
    我心中一动,问道:“难不成真有此事?”
    桃言忙道:“那是早些年的事情了。五六年前,有传闻说珍荣公主要嫁给咱们大人,不过后来大人生了一场重病,有近两年的时间都在府中养病不上朝,那传闻便也没了下文。”
    五六年前,那不是正好是我代替南越公主和亲北周之时。
    我揉了揉脑袋,想了许久,终于想起,当年南越北周联姻,原本要去北周和亲的南越公主,似乎就是珍荣公主来着。
    陛下的公主共有四位,适龄能出嫁的只有当时年方十七的珍荣公主。
    不过真的巧,和亲的节骨眼上,珍荣公主也一病不起,于是和亲的重担便落在了我的肩膀上。
    如今想想,珍荣公主和杜夜阑的病来得未免太巧。
    京都传闻公主要嫁给丞相,正巧两国又需要联姻,紧接着公主就病了,于是免去了和亲。
    而杜夜阑因病不用露面的两年,定然就是去北周潜伏的那两年。
    这么一想,我竟然给想出了一台风花雪月的好戏。
    珍荣公主与杜夜阑,兴许是郎有情妾有意,奈何中间隔着北周求娶。于是这两人一拍即合,选了个炮灰魏青梧去替嫁和亲,保住了公主。
    而杜夜阑为了斩草除根,便趁机潜伏北周,想要一举灭了北周,然后安安心心把珍荣公主娶进门。
    这出戏里唯一的问题是,为什么最后杜夜阑娶了我,没有娶公主。
    难道两个人感情破裂了?
    我从桃言的手里接过筷子,说道:“若是我没猜错,珍荣公主怕是还没有招驸马吧?”
    回答我的却不是桃言,而是从门外走进来的杜夜阑。
    他身上还穿端庄严肃的紫色朝服,怀里却不伦不类地抱着两支新鲜的桃花。
    “好好,如何对珍荣公主的事情如此关心?珍荣公主还没有出嫁,不过陛下已经决定今日为公主挑选驸马了。春闱将近,才子汇聚京都,想来公主必然能在其中觅得如意郎君。”
    我用筷子狠狠戳碎了一块豆腐,说道:“兴许公主想要的如意郎君是杜丞相你呢?毕竟天下才才俊虽多,却没有一个能比肩少相杜昭。”
    杜夜阑将手中的两株桃花递给雅言,让雅言拿去插在花瓶里,然后从容地挨着我坐了下来。
    桃言立刻往桌上添了一幅碗筷。
    我瞪了桃言一眼,冷冷说道:“大人一看就是在宫里吃完了回来的,把碗筷撤了!”
    桃言看杜夜阑,杜夜阑低头笑了笑,漆黑的眸子望向我,说道:“好好,我今日下朝后和几位同僚商谈了边境战事,出宫稍晚。后来听人说,城外青云寺后山的桃花开得极好,便直接出了城去青云寺给你折桃花,一路奔波,连口水都没来得及喝。”
    我忍不住想翻白眼。
    你杜夜阑喝不喝水与我何干?
    我又不稀罕你去给我折桃花,没看到我昨晚上把桃花都扔出门去了?
    “杜丞相,小女子对你的日程行程并无兴趣,也不喜欢青云寺的山桃花,屋子里更是没有解渴的水。”
    我说着,心烦地丢下筷子拿起勺子盛汤,结果横里冒出一只修长的手,抢过了我的勺子和碗。
    杜夜阑淡定地将我盛好的汤一饮而尽。
    他说:“好好,你对我的事情没兴趣,但是我对你有兴趣。也只对你有兴趣。不知道你是否听到了我与珍荣公主的那些传闻?”
    “我的确听到了很多传闻,所以为了让你和公主有情人终成眷属,我决定送你一份和离书,恢复你的自由身,毕竟让公主做妾太离谱。”
    说完,我从袖子里抽出了一份和离书。这是我昨晚上失眠睡不着写的,没想到这么快就可以派上用场。
    杜夜阑神色淡淡接过了我的和离书,沉默良久,冲我说道:“其实我想说,传闻都是假的。”
    我不由撇了撇嘴,“你就当传闻是真的好了,做驸马有什么不好?”
    杜夜阑突然握住了我的手,眉眼深沉地说道:“好好,你不在我身边,我就什么都不好。”
    我看着杜夜阑的眼睛,心跳乱了一瞬。
    这个感情骗子,又在骗人了。
    讨厌,真讨厌。
    更讨厌的是,片刻后,他放开我的手,一本正经地说道:“这份和离书不行,夫人你的字写得未免太丑了些,为夫教你写字如何?”
    “杜夜阑,你滚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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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章 与公主狭路相逢之际,
    气冲冲拿着和离书回房,没过半个时辰,雅言便抱着一堆字帖从屋外走了进来。
    “哪里来的字帖?这么多?”
    桃言从雅言身后冒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一筐子笔墨纸砚,动作熟练地在书案上布置起来。
    “是大人让送来给夫人临摹学习的,大人说夫人以前便爱临摹字帖,如今好些时候未提笔,这一手簪花小楷写得是很不成样子了,需得勤加练习。”
    我立刻就想到了刚才那份和离书和杜夜阑的揶揄。
    和离书早就被我撕掉了,我看着桌上那些东西便生气,便让桃言将那些字帖和笔墨纸砚全部都给我扔到箱子里去了。
    我的字好不好看,关他杜夜阑什么事呢?
    第二天是休沐日,一早管家便来通知,说是今日要去安平侯府的马车和礼物都已经备好了,杜夜阑已经在门口等我了。
    我低头一口一口慢慢喝着粥,却并不着急。
    难得有机会,让杜夜阑多等等我好了。当年他伪装成我侍卫的时候,应当早就习惯了等我才对。
    管家不敢催促我,却是给桃言使眼色,我瞧见了便干脆说道:“桃言,你将屋子里红木箱子先放上马车,在门口等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