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犀今天过来把段嫣送回段府,段嫣面对程玉容仍旧不理,只抱着自己的小包去看妹妹。
程玉容勉强朝江月犀一笑,“这些天……我很难熬。”
她还没具体说什么,就有人过来邀请江月犀去总统的书房。
“总统在家?”江月犀说。
程玉容点了点头,眼神仍旧凄哀,似乎欲言又止。
“你,去看看吧。”程玉容最后说。
江月犀被带到了总统书房,里面光线不太好,江月犀进去时好像踩到了什么,走近借着窗外的光,才发现书房不但暗而且有些乱,刚才她踩到的是灯的碎片。
段瑞宁拄着桌子站着,低头看着桌面上被揉皱的一封信。
“月犀,我搞砸了。”他说,声音已经失去了平常的自若和坚定。
段瑞宁抬起头,眼中布满血丝,“有人走漏了风声,柳之源发现了柳化萧的事,他很愤怒——这场仗怕是逃不掉了。”
江月犀感觉头直接一阵眩晕,腿有些软,她不禁想,自己现在怎么这么脆弱了。
“我知道这是为难你……我也不想的!”段瑞宁颓败地说,“我原定计划是五年后,或者最少三年后,等我们这边做好了准备再跟柳之源摊牌,可是现在被一个女人全毁了!而且柳之源出师有名,言论也会对我不利。他久占南方,搜刮了多年的民脂民膏,他的所有准备都比我充分,现在无疑是对我们非常不利的情况。”
段瑞宁说完沉默了一下,又抬头望向江月犀,“月犀,我们现在能……”
江月犀猛摇头,“不能,两年……最少一年多,你要给我时间,现在我们肯定不能打!”
江月犀可以赚钱,但是她不是印钞机,她就是去偷去抢也要时间。
段瑞宁也知道这点,开国后他大刀阔斧的做了太多事,当初财政部部长和江月犀都劝他,还没有完全劝住他的意气风发,现在有些工程已经停不了,而且钱都投出去了,收也收不回来。
“能不能从民间……”段瑞宁试探着问。
“老百姓的财政也不乐观,有些地方还在闹饥荒,我们当初承诺过他们的,不能现在再失了民心。”江月犀忙说,她怕段瑞宁太急会走错路。
“可我都是为了他们!”段瑞宁狠狠了拍了下桌子,指着桌子一角,仿佛那就是鸾越的地图,“我难道只是为了我自己吗?我将来打赢了也是为了他们,为了给他们创造繁荣时代!我的兵难道活该白死吗?他们不用吃饭不用武器吗?”
段瑞宁深吸了一口气,在桌子后面走来走去,激动的手指乱挥,“是,现在也许会很艰苦,可我们都是为了将来啊——月犀,你能明白吗?我心里有一个将来,一个有你、有我、有所有鸾越人的将来。为了那个将来我可以牺牲一切,不光是我的一切,作为臣民,所有人,都要付出相应的一切!”
江月犀眼中莫名湿润,她自己也分不清心中是怎样的复杂感情,她深吸一口气,“我知道,可是总统,我们肯定还有别的办法,这仗,现在不能打,百姓和常宁军,都要休养生息,你就当为了他们,再忍一下。”
段瑞宁颓然地坐在座位上,“怎么忍,柳之源现在把我骂的狗血淋头,他现在只想杀过来救他女儿,哦对,他说了,如果我把柳化萧和希儿送过去就还有余地,可我不能把希儿送走,我不是舍不得一个儿子,但那是我的尊严,是整个鸾越的尊严,你明白吗月犀?”
江月犀想了想,“我去想办法,你让我见一个人,解铃还须系铃人。”
段瑞宁抬起头,“柳化萧?”他想了想,“行,你去吧。”
如今也没有别的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