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乐不思蜀了!”傅景行将人揽进怀里,“我们出来已经小半个月了,再不回去,京都怕是要翻天了。”
而且时间差不多了,他们也该回去收账了!
姜瑟瑟知道,傅景行说的是实话,这小半个月,已是不易了。
“好,”姜瑟瑟站起来,“那我去同外祖母说。”
郭氏虽然很舍不得,但也知道,他们还有自己的事情,便给姜瑟
瑟带了很多吃的,第二天,一大早,马车穿过薄雾,带他们离开桃源村。
傅景行抱着姜瑟瑟,“困了就睡。”
“不困。”姜瑟瑟紧紧抓着傅景行的手。
傅景行叹了口气,这小丫头,明明偷偷打了不少哈欠,非要强撑着,再加上昨晚,她反常的主动之举。
他问“外祖母跟你说什么了?”
“没什么。”姜瑟瑟下意识否认,眼眶却红了。
傅景行一看她这样,心里已经猜到了个大概,“外祖母跟你说,以前的事了?”
“没……没有。”说着,眼泪却下来了。
她的怀臻,以前过的那么苦。
她出生的时候,是被人期待的、是被人祝福的,可她的怀臻,因为刚出生,母亲追随父亲而去,他便落了个克亲的罪名。
在她被人呵护娇宠时,她的怀臻,却连朋友都没有,还要被人非议。
他并非天生喜欢杀戮,而是他有想守护的人,他是傅家唯一的男丁,父母早亡,他得担此重任。
傅景行用指腹替她抹去眼泪,“都过去了,乖,别哭了。”
“怀臻……”
“都过去了。”傅景行又说了一遍。
姜瑟瑟的眼泪流的更凶了,紧紧抱住他的腰身,“怀臻,你以前没有的,以后我都加倍补偿给你,好不好?”
傅景行被她这孩子气的话逗笑了,轻轻嗯了声。
车轮咔哒咔哒的响,过了片刻,傅景行又道“回了京都后……”
“我不怕,”姜瑟瑟打断他的话,声音软糯又坚定,“你会保护好我们的。”
傅景行哑然失笑。
这小丫头,对他,还真是信心十足。
“不怕就好。”傅景行慢慢握住她纤细的五指,这小丫头,既是他的软肋,又是他的铠甲,“瑟瑟。”
“嗯?”姜瑟瑟仰头看他。
就听傅景行道“回了京都,谁若欺负你,你就直接欺负回去,天塌下来,有我给你顶着!”
“好。”姜瑟瑟没有丝毫犹豫。
怀臻在保护他们,她也要保护怀臻,谁敢欺负她,她就打回去,反正她有怀臻。
第37章 入宫
回来比去时快,他们只用了五天,便回到了京都。
两人回府,刚沐浴更衣过,便有侍从来报,说是宫里来人了。
傅景行换了身软袍,到前厅就见内侍们,在往院子里搬东西。
周福善看到傅景行,忙上前行礼,“这些是陛下赏赐的夫人的。”
傅景行眼底滑过一抹深色。
他和姜瑟瑟大婚前,崇明帝已经赏赐过了一波,今天又来一波,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果不其然——
周福善又带了,崇明帝的口谕,说明日在宫中设了家宴,让傅景行携姜瑟瑟同去。
这宴的目的是什么,不言而喻。
上次因着萧承元那一脚,傅景行曾扶过他,周福善心里感激,临走前,又不经意提了一嘴,“陛下今儿的午膳,是同林贵妃一起吃的。”
傅景行心下了然,回来之前,他便猜到了,也想好了应对之策,既是家宴,到时候东宫肯定也会去,届时姜婉可以照拂姜瑟瑟。
却没想到,到了书房,林山汇报的第一件事,就是太子被罚闭门思过了。
傅景行靠在圈椅上,“因为何事?”
“还是前太子妃胞弟的事情。”
前太子妃是户部尚书之女,有一个游手好闲的胞弟,去岁冬天,有人检举,太子妃胞弟在赌坊赌钱时,拿出了本该运往永州的赈灾银。
之后,便顺遂扯出,户部尚书多年来,中饱私囊,贪污赈灾银一事,崇明帝大怒,命太子休弃太子妃,斩了户部尚书,又将其家人流放岭南。
“在您离京这段时间,林相上书,说岭南的流人,纠结当地豪强意图谋反,参与谋反的名单里,就有前太子妃的胞弟,皇上迁怒太子,便让他在东宫思过。”
傅景行道“太子没替他的人求情?”
“没有。”
“太子思过期间,可有其他动作?”
“没有。”
傅景行挑眉,这次萧承睿倒是沉得住气了,知道他不在京都,他那边只要一有动作,就就会被林相拿捏住把柄。
看来这次,萧承元是把所有的都算好了,专门设这场鸿门宴,等着他们呢!
他倒无所谓,但是他不能让姜瑟瑟冒险。
姜瑟瑟刚睡醒,就被傅景行的话惊
到了,“不去?!陛下口谕,不去就是抗旨啊!”
“我去,你不去,”傅景行扶她起来,“就说你身体不舒服。”
后宫林贵妃独大,入宫后,他不可能一直陪在姜瑟瑟身边,他不放心她一个人。
“我一个人没事呀,”姜瑟瑟抱住他的胳膊,“我知道,我明天会遇到什么危险,我可以避开它的,你不用担心我。”
说着,姜瑟瑟把自己,从小能梦到以后的事情,以及下午她梦到,明天姜筝会推她落水,借机让太医为她诊脉的事情说了。
傅景行只当她是在宽慰自己,完全不松口,他不想把姜瑟瑟至于危险中。
“瑟瑟,听话。”
“哎呀,我真的没骗你,不信你问春杏。”说着,姜瑟瑟把春杏叫进来。
春杏也证实了这件事,但傅景行却是眉头紧蹙,这事太匪夷所思了,他去了许多地方,从来没听过,有人能梦到以后的事情。
“你要还是不信,你可以去问我姐姐,或者问我爹爹,”姜瑟瑟紧紧拽着他,“他们都可以作证的。”
姜瑟瑟仰着脸,乌黑的瞳仁里,全是祈求。
傅景行叹了口气,“嗯,我信。”
虽然这事有些匪夷所思,但他信这小丫头。
姜瑟瑟道“那我明天能去了?”
“不能。”
“为什么呀?”姜瑟瑟气啾啾瞪他。
傅景行道“危险。”
姜瑟瑟瞬间背过身子,不理傅景行了。
如果是别的事情,他可以迁就她,但唯独这件事不行,“瑟瑟,宫中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这次我不去,他们也会想别的办法害我的,”姜瑟瑟委屈的直掉眼泪,“要是,要是,有个万一……”
“没有万一,我能护住你们的。”傅景行打断她的话,想将人揽进怀里,姜瑟瑟却躲开了。
她看着傅景行,吧嗒吧嗒掉眼泪,“我们是夫妻,是要相互扶持,你不能一直都这样呀,我也想尽一份力的。”
而且,她不是事事都能梦见的,今天好不容易梦见了,能有所防备,她不想错过这个机会。
这小丫头,看着绵软,可倔强起来,真是让人头疼。
傅景行道“过来。”
“我不!”
傅景行没办法,往她那边挪,姜瑟瑟
就往后退,态度很坚决。
两人对峙片刻,傅景行败下阵来,将人强硬拽进怀中,赶在姜瑟瑟挣扎之前,道“让你去。”
“真的?”
傅景行无奈道“真的。”
他是真拿这小丫头没办法,不过让她去的话,他得确保明天,所有的事情全部万无一失。
姜瑟瑟抱住他的脖子,“怀臻,你放心,明天说不准,我还能帮你呢!”
“帮我就不必了,你保护好自己够了,”傅景行曲指弹了弹她眉心,“把你梦到的事情,说给我听。”
姜瑟瑟把梦里的情形,事无巨细说了一遍,不过因她脸盲,又没见过宫中的人,很多事还是不全面。
不过也够了。
她梦到的,跟傅景行预料的差不多。
萧承元会拿她身孕做文章,毕竟她的孕期,就是他无召私回盛京的铁证,一旦落实,要么他认罪,要么就是舍弃姜瑟瑟。
傅景行故意逗她,“你就不怕,一旦太医查出你孕期,我舍弃你?”
“夫君不会的。”姜瑟瑟仰着头,一脸笃定。
傅景行笑她,“你哪儿来的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