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白娇娇看看赵熠又看看宋宁,琢磨了一下,一边放帘子一边自言自语,“怎么那么奇怪呢,为什么要敲夫君的头?”
“我、我想多了吧?”
肯定是她想多了。
王爷现在对夫君很关照的。
白娇娇自己开解了自己,去睡觉。
赵熠嫌弃地瞪了一眼宋宁,拂袖出院子,一边走一边道:“灯呢,天这么黑。”
居然一颗星都没有。
扒着门的宋宁被屋里的秋意拖回去了。
秋意一边伺候她洗漱,一边念叨她:“小姐,您一喝就喝这么多,一会儿就该闹着喊头疼了。”
“您下回和马道长要一颗解酒丸不行吗?”
宋宁摆手:“喝酒是因为高兴,吃解酒丸有什么意思。”
“等下回我和别人拼酒的时候,再吃这个。”
第二天,宋宁的头果不其然的疼的厉害,喝了两碗汤又睡了一个回笼觉才去衙门。
宋元时神清气爽地在整理文案,看到姗姗来迟的某个人,忍着笑道:“喝酒时高兴,醒酒时还高兴吗?”
“王爷没来?”宋宁没看到赵熠。
宋元时道:“王爷昨晚喝的也不少吧。今天应该没什么事,或许想休息呢。”
他说着将桌上给她泡的蜜糖水给她:“喝一些,养胃。”
宋宁捧着杯子喝了。
“也晓得酒不好喝,你也不控制一些。”宋元时弯腰看着她,“好一些没有?”
宋宁将杯子还给他,道:“好多了,多谢。”
“唉。”宋元时叹气,将杯子取走,又取回来一封信递给她。
宋宁拿到手里,套了两个信封,她就知道是赵炽写给她的。
没说什么别的,说做捕快不错,让她照顾好齐王。
还夸奖她办事很不错,连着几个案子都是大快人心。
宋宁随手烧掉了信。
宋元时看着她。
“宋延徐最近没给你写信问你近况?”宋宁问宋元时。
宋元时回道:“问了,我如实说了。”他一顿问她,“你要看信吗?”
宋宁无所谓。
“不看,我对他毫无兴趣。”她说着坐下来,宋元时含笑道,“我写的大概也如你写给圣上那样的吧。”
“看着是信,其实不过表态罢了。”
信中写的,都是随便打听查一查就能得到的讯息。
他给宋延徐写,不过是表一个态度和立场罢了。
“我懂。”宋宁望着他,“其实你真不用三十年,我可以去和宋延徐谈,我有信心让他取消你和他签订的契约。”
宋元时笔下没停,闻言顿了顿,看向她:“你以什么为筹码?”
“以他的人头啊,不行还有我的十万两。”宋宁道,“总归是有办法的。”
契约结束后,三十多岁的宋元时,再去考仕途从头来过……
对于他来说,太不公平了。
“不用。我并没有什么了不得的抱负。”宋宁接着写字,“现在这样就很好。”
宋宁不信。
“真的。”宋元时含笑道,“我对现在的生活颇为满意,你好好做你的事,不必为我多费心思。”
宋宁叹了口气,感叹道:“多么好的元先生。”
宋元时盯了她一眼,轻笑。
宋宁没再纠缠方才的话题,宋元时的事,她相信他有自己的安排和打算。
她随手将昨天剩下的最后一个没有看完的卷宗拿出来接着翻看,随即愣怔了一下:“这是三年前的案子?”
宋元时帮她看了看上面的是时间:“天权二十一年,是三年前的案子。”
“怎么了?”他问道。
宋宁又将卷宗从头看了一遍,道:“我怎么看着这案子很眼熟呢?”
“眼熟,会不会是因为你先前看过的?”
宋宁摇头:“我想起来案子的内容了。”
她起身去后面的卷宗房间找与这个案子相同的案件。
过了一会儿,宋元时看着她抱了两个卷宗回来。
“三个?”宋元时奇怪地看着她,“都是一样的案件吗,连环杀人案吗?”
宋宁摇了摇头:“好像不是。”
她将三个铺在一起,宋元时也走过来,陪着她一起看,沈闻余一边上台阶一边冲着她道:“有人来报官……怎么了?”
他站在身后看着卷宗。
“这不是结案了吗?”沈闻余看了一眼,三个卷宗都是已结案的案件,“你看出什么了吗?”
宋元时看完摇头道:“没什么问题吧,我没看出来。”
说着坐了回去。
宋宁没说话,问沈闻余:“什么人报官?”
“四子胡同里,一家两个兄弟因为分家打架,弟弟把隔着围墙丢了砖头,恰巧砸到哥哥的头,砸破流血,两兄弟闹的不可开交。他家里人来报官。”
宋宁扬眉看着他,笑了:“这好像是第一个来找咱们报官的邻里纠纷。”
“是,所以我没有直接去,而是来和你说。”
“带上麻六和乌宪,这些事他们比你在行。”宋宁笑着道,“去吧,终于开张了。”
有人来报官邻里纠纷,就表示百姓们在真正的开始接受他们了,在百姓们的心目中,有事不再只找隆兴达了。
这是一个非常好的开始。
“那我去了,如果办不好再回来找你。”沈闻余心情也很不错。
沈闻余下阶梯和赵熠碰上,赵熠问道:“有案子?”
“是。”沈闻余将案子说了一遍,赵熠颔首,“去吧。”
他说着进门来,看见宋宁还在看卷宗,就在她对面落座,问道:“今天不头疼?”
“疼,那酒实在不如秋露白。”宋宁望着赵熠,“王爷来看看这三个案子。”
宋元时停下来望向宋宁。
“嗯,我看看。”赵熠拿过三个案子案子笼统地扫了一眼,“不同的年份,不同的凶手,不同的地点的已结案的案件,有什么可看的?”
“这个天权十六年的,九年前的案子,凶手已经在今年大赦的时候已经出狱了。”
宋宁拍了拍卷宗:“看!”
赵熠被她拍了桌子,想说的话忍住了,应了一声:“哦。”
安静地开始看卷宗。
三份看完,眉头拧了。
宋宁问他:“看出什么了吗?”
“你想问什么?是觉得这三个案子其中有什么联系和相似处吗?”
宋宁点头。
“倒是有共同点,三个案子的死者的性别、年龄、以及死法类同。”
但只是类同而已。
第一个是天权十六年,距今九年,死者毛润清,年龄三十岁,在紫云里砍柴的时候,滚下山摔死的。死者被发现时间是九月初四,但尸体已经开始腐烂,预估死亡时间,大概在八月中旬左右。
凶手在当年的九月十二就捉拿归案,是死者毛润清的本家兄弟毛炳军。
卷宗里有毛炳军的口供,他承认当时两人因为田埂的问题起了争执,他激动的过程中,将毛润清推倒滚落山崖,死因是脑枕骨上的伤。
因为毛炳军认罪态度很好,又含有意外在内,当值判他斩刑。当年秋审时,三司念他情节较轻,判他十五年牢监。
今年新帝登基赦免了一些人,毛炳军就在其中。
第二个案件则是天权十九年,死者是三十岁的张荣,八月十一的早上,被发现死在自家后院的鸡笼里,死因是后脑被击打死亡,凶手则是来他家偷鸡的于长民,有人亲眼看到于长民从张荣家里出来。
于长民也供认不讳。当年被判定为斩立决,此案罪责重在于长民本就是盗贼,惯犯。
所以在量刑时直接是斩立决,就连三司秋审都没有减刑,当年的秋天直接砍了。
第三个案件是三年前天权二十一年,死者褚兴飞,二十七岁,八月初七的上午,被妻子发现死在自家院子里,这个案子相对复杂一些,嫌疑人先是定为他的妻子褚张氏,但因为杀人的方式是石笋击打后脑,石笋重约十三斤,以瘦小的褚张氏单人,应是轮不起来。
而当夜,褚兴飞的父母也能作证,儿媳和儿子没有发生矛盾。
随后衙门合作隆兴达一起,查到了同村的一位放牛的年轻人,名叫褚汉,十九岁。他在三日前因牛踩踏田埂的事情发生过斗殴,褚兴飞用棍子打破了褚汉的头,褚汉怀恨在心报复他。
褚汉归案后供认不讳。
褚汉判斩立决,但没有等到秋审,入狱一个月,九月十五病死在牢中。
赵熠又道:“还有就是,三个人都是后脑勺受伤死的,死在八月中旬前后。”
只有第二个案件,死者是滚落山崖的,发现的时候是九月,但是尸体已经腐烂了,按照当时的气温,少不得也得有个十多天才能烂。
赵熠说完询问宋宁:“我说的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