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府内,柳氏这几日诸事不顺,心情烦躁,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整个人的精神都变差了。
周嬷嬷小心翼翼地给她端了杯茶,直接被柳氏扫落在地,吓得周嬷嬷赶紧跪下。
“一群没用的东西!”柳氏斥骂道:“让你们找个法师,这都几天了?人呢?”
“夫人恕罪!不是奴婢偷懒,实在是找不到啊!京城内最出名的那位了空法师外出云游了,倒是有几个江湖神棍,都是半吊子,明显都是骗钱的,老奴也不敢拿那些人来搪塞夫人啊!”
柳氏烦躁道:“你管他有没有真本事,赶紧去请一个过来!”
周嬷嬷被骂了一顿,出来的时候脸都黑了,一个小丫头不小心撞了她一下,气得周嬷嬷直接甩了她一巴掌。
“没点眼力见的东西,还不赶紧滚开!”
小丫头捂着脸颊哭哭啼啼地跑了,周嬷嬷心头这口气发泄出来,总算顺了不少。
正打算派人去随便找一个神棍,却没想到一出府门,就碰见了一个。
那法师身上穿着一件灰白色的长袍,头发花白,慈眉善目,倒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模样。
他手里拿着一块幡布,上面写着“求平安问姻缘,驱邪祟测吉凶”十二个大字,还挺像样的。
此时他正站在苏府门前,抚着自己的胡子,又是摇头又是叹气的。
门人瞧见他,赶紧上来赶人。
“去去去!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赶紧滚开!”
那法师也不生气,笑了笑,长叹一声,“造孽哦。”
门人一听,脸色更差了,“你说什么造孽呢?再敢胡说八道,我弄死你信不信!”
“贫道可没有胡说。”那位法师道:“你家主人本该是满门富贵,却不想被煞星冲撞了,只怕将来会出大事哦。”
“嘿!好话你不听,非要找打是吧?”
门人一拳头就要砸过去,周嬷嬷赶紧制止了他。
“住手!不得对法师无礼!”
周嬷嬷颠着肥胖的身躯上前,“不知这位法师是何名讳?从何方而来?方才的话又是什么意思?”
法师一脸神秘莫测,“贫道法号贾德,乃是云游四方的道士,途径此地,见贵府祥瑞环绕,却被一团黑云压制,这才有感而发。”
周嬷嬷神色大变,“黑云?什么黑云?”
他神秘一笑,“不出所料,只怕府内是有妖邪作祟吧。”
周嬷嬷吓得脸色一白,颤抖着声音道:“当真?”
“贫道从不妄言。”
这话吓得周嬷嬷六神无主,“那、那该如何破解?”
“这个,做一场法事就可以了,只是这邪祟厉害得很,这消灾钱……”
周嬷嬷忙道:“法师放心,只要能除去那邪祟,钱不是问题!”
“那就前面带路吧。”
周嬷嬷赶紧把人迎进府去,有了这法师交差,周嬷嬷总算能松口气了。
柳氏看着这仙风道骨的法师,皱紧了眉头,一脸狐疑。
“你这人是从哪里找来的?”
周嬷嬷道:“夫人,这是奴婢在府门前遇到的,这位大师说将军府内有邪祟,凶恶得很,奴婢就赶紧把他请回来了。”
柳氏将信将疑,“靠不靠谱啊?”
周嬷嬷低声道:“夫人管他靠谱不靠谱,若是真的有几分本事,能出去松风苑那只小妖精,那是最好。若是不能,我们花点银子,搞臭她的名声,不也不亏吗?”
柳氏眸光微闪,很明显被周嬷嬷说动了。
便见那贾德法师在大厅内走了走,看了看,一脸高深莫测,忽然指着西方道:“哪里是何处?”
周嬷嬷道:“那是府内的小姐们住的地方。”
他掐着手指,算了算,眉头一皱。
“不妙,不妙啊。”
柳氏看他这样子,好像真有两把刷子,忍不住道:“不知法师可看出了什么问题?”
“不瞒夫人,日出东方,自西而落,东为阳,西为阴,这西方原本便是极阴之地,最容易受邪祟侵袭。”他默念了几句口诀,神色愈发凝重,“依贫道所算,那邪祟只怕藏在府里有些年头了,直到最近才开始现身作祟。”
柳氏顿时惊了,“大师是如何得知?”
那姜酒不正是最近才跟变了个人一样,原来是邪祟出来作祟了!
法师摇了摇头,“天机不可泄露,只是这邪祟与夫人相冲,一日不除,夫人身上的煞气便会越发浓郁,只怕有一日,还会危及性命啊。”
柳氏浑身发凉,吓得脸色都惨白如纸。
这位法师说得可是丝毫不差,难不成那姜酒真的是邪祟变成?
“大师,你可要帮帮我们除去邪祟啊!”柳氏没有了方才的架子,一脸惊恐。
“夫人放心,除魔卫道,乃是我们修道之人的本分!”
柳氏捣头如蒜,急切问道:“那请问法师几时能动手?现在吗?需要准备些什么?”
“不急,现在那邪祟,怕是没在府中吧。”
柳氏看着那位法师的目光简直都在闪光了。
神人啊!姜酒现在确实还没回来。
“那……那我去派人把她喊回来?”
“夫人且慢!夫人若是惊动了她,把她惹怒了,只怕会闹得家宅不宁,到时候贫道都没有办法。况且今日天色渐沉,到了夜晚,那邪祟最是凶残。需等几日后,待贫道准备好法器,再来府里驱邪。”
柳氏连连点头,“都听大师的!”
柳氏现在一想到跟姜酒同待在一个屋檐下就心慌得厉害。
法师从怀里掏出了几张符咒,“这几日夫人把这些符咒贴在府内各处,可压制邪气。”
她激动地就要接过,那法师却收了回去,坦荡道:“夫人,这些符纸可都是要收钱的。”
“这是应该的!周嬷嬷,赶紧去取银子来。”
破财能免灾,柳氏再抠门也得拿出来。
看着那托盘内足足一百两银子,法师眸光微动,十分淡定地接了过来,把符纸递给她。
“夫人切记,这几日不仅不能惊动那邪祟,还得好吃好喝招待着,等她放松了警惕,贫道才好将她除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