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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章 拦路灭口
    这些过往,不断地在他脑海中放映着,翻来覆去,一遍又一遍,他努力地克制,却还是无能为力。
    直到日暮降临,天边最后一丝光亮也被吞噬,整座云京城似乎瞬间静谧,一如他死气沉沉的心。
    云守则的死对云家来说无疑是巨大的打击,京城已没了云致母女的立身之处,合计了一番,她们便准备动身回知州。
    “回知州?”季鸣第一个反对,“回知州做什么?那个破地方,我早就呆腻了!”
    还是京城好,遍地都是美人,反正云家还有这座宅子,卖了也能抵不少钱,够他挥霍了。
    云致咬牙切齿,“你要留就自己留吧!”
    反正她也巴不得摆脱季鸣。
    季鸣眼珠子一转,以为云家在知州还有家底,又改变主意,舔着脸要跟着她们一起走。
    云家哪还有什么家底?这次云父被抓,云家大部分钱财全都被抄了,她现在手里攥着的,便只剩下云母的私房钱了。
    如今这般状况,回知州也是迫不得已,不回去,还留在京城被人当笑话看吗?
    变卖了大部分奴仆,连宅子也都是草草地卖出去,云致揣着千百两银子,带着云母启程回知州。
    自从那一日在四九楼撞见姜酒与秦砚还有子桑碰面,容肆便心存疑惑,派人盯紧了四九楼。而姜酒日日在他面前晃悠,也看不出任何不对劲。
    云家的事算是尘埃落定,听说云致他们都准备回知州了,沈玉卿照样以养病为由躲在府中,而姜酒每日不是去国子监,便是待在府中,乖巧得不像话。这让容肆也不免疑惑,难不成他之前的猜测是假的,沈玉卿的事跟姜酒没有关系?
    “喂,发什么呆呢?”
    贺锦朝抬手在他面前晃了晃,瞥了一眼他手中的书,嘲笑道:“整日知道躲在栖寒阁读书,莫不是读傻了吧?”
    容肆横了他一眼,大概是心情烦躁,连带着看贺锦朝也分外不顺眼。
    “总好过你整日宿于秦楼楚馆!”
    贺锦朝不满道:“喂,我是看阿九妹妹今日不在,特地来陪你的,你怎么还不领情呢?”
    “你怎么知道她今日不在?”容肆没好气道。
    贺锦朝抿了口茶,漫不经心道:“早上那会瞧见她骑着马往城南去了,说是馋城南果庄的莓果,我还托她给我带一篮呢。”
    容肆双眸微眯,“你说她去城南了?”
    贺锦朝点头,有些奇怪他的反应。
    容肆微微蹙眉,不知道是不是他太过敏感了,总觉得这事有些不对劲。
    姜酒贪吃,但爱犯懒,就算想吃莓果,也不用自己跑去城南吧?
    想到了什么,容肆猛地站起,一边朝外走去,一边下逐客令:“我还有事,你先回去!”
    贺锦朝想喊住他,结果容肆都跑没影了。
    “搞什么啊?”贺世子拧眉,将杯中的茶水饮尽。
    “世子,我们这是要去哪里?”顾宁对容肆的突然命令有些疑惑,但还是快速派人准备。
    容肆眸中涌动着莫名的情绪,缓缓吐出两个字,“城南。”
    “世子!”
    顾宁牵来了马儿,容肆利落地翻身上马,目光落在南方,手攥紧了缰绳。
    苏九,希望不是我所想的那样……
    “驾!”
    城南旧林道内,两辆马车缓缓朝前而行,云致跟云母坐在后面的马车,听着前面传来季鸣跟婢女调笑的声音,云致脸上是忍不住的怒火与仇恨。
    云母捏了捏她的掌心,示意她别冲动。
    纵使她也恨透了季鸣,但如今她们孤儿寡母,从京城到知州那么远的距离,若没个男人跟着,很容易出事,这也是为什么云母会同意让季鸣跟着。
    “忍耐些吧,娘的几个表亲都在知州,等到时候,要季鸣不还是一句话的事?”
    云致咬紧牙根,气得浑身都在发抖,“娘,我简直恨不得把季鸣碎尸万段!”
    毁了她的婚礼,害死了她爹,现在还死皮赖脸地赖着她们,不吸干她们云家最后一滴血决不罢休。
    若非眼下情况不允许,云致肯定弄死季鸣。
    马车驶过林道,离京城越来越远,周围也越来越人烟稀少,车夫警惕地看着四周,以防有劫匪突袭。
    别以为这里离京城不远就是安全的,这条道上,可发生了不少劫匪越货杀人的事。
    而就在不远处的矮山坡上,四匹马儿并头而立,其中一抹红影最是惹眼,四月的风卷起了她脸上的红纱,微微露出了半截白皙精致的下巴,只是一个弧度,便令人迷醉。
    马儿不安分地踢踏踢踏,姜酒抚摸着身下的汗血宝马,这还是她从魏子安那里坑来的。
    “动手吧。”
    轻飘飘的一句话,身旁三人看了她一眼。
    子桑面无表情,白言从容镇定,白洛紧张之余,还有一丝兴奋。
    三人蒙上黑巾,骑着马儿从矮山坡上冲下去,疾如迅风,凛凛杀气,惊了那两辆马车。
    车夫慌慌张张地拉紧缰绳,马车猛地一阵晃动,云致她们也是被晃得东倒西歪,脑袋都磕在了马车壁上,疼得眼泪都出来了。
    季鸣怒气冲冲地掀开帘子,正欲开骂,却看见了拦着她们去路的三个人,看不清脸,手中握着刀剑,明显来者不善。
    季鸣吓得双腿打颤,差点摔下马去。
    而后面的云致母女听到了动静,掀开帘子看到这场面时,亦是几度晕厥。
    子桑没有多说废话,十分干脆利落地解决了那几个仆人,季鸣跟云致母女被白洛白言拖了出来。
    “好汉饶命!好汉饶命啊!”季鸣磕头求饶,“你们要什么我都给,只要你们饶了我一命!”
    姜酒骑着马晃悠悠地走过来,绕着他们转了一圈,嘴角噙着几分讥讽的笑意。
    云致抱紧了云母,怔怔地看着她。
    “你……你是苏九?”她拔高了声音,一脸不可置信。
    被认出来了,姜酒也没有解开面纱,轻笑一声,道:“云小姐,好眼力啊。”
    云致浑身都在发抖,愤怒地瞪着她。
    “苏九!你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