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月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姜酒,毕竟她们之前积怨已深,而且昨夜姜酒还怂恿苏易把她送去徐州。以苏月的暴脾气,如何能忍?所以一大清早的就冲过来找她算账了。
不管她怎么辩解,苏月认定就是她在背后搞鬼。
“苏九,你疯了吗?你敢这么对我,我一定去告诉爹爹!”
不用她去跟苏易告状,苏易已经知道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易勃然大怒,一张脸阴沉如墨。
昨日好不容易把事情都压下去了,结果今天早上,外面又沸沸扬扬地在传苏月的流言,气得苏易拐回府中,打算好好问个清楚。
苏月率先道:“爹,那些消息都是假的,是苏九污蔑我的!她就是见不得我好,铁了心地想把我嫁给邵世明!”
苏易看着姜酒,喝道:“阿九,此事到底是不是与你有关?”
姜酒笑了笑,丝毫没有被他吓到。
“父亲觉得,我这么做,对我有什么好处呢?”
苏月拔高了声音,“你就是要报复我!”
“哦?我报复你什么?”
“不就是之前兰若寺的事!”
苏月一时嘴急,当着苏易的面就认下了兰若寺的那些事是她干的。
苏易冷冷瞥了她一眼,苏月吓得赶紧闭嘴。
而苏易呢,其实早就知道苏月做的那些事,但是他却没有秋后算账的打算。
在他看来,现在有事的是苏月,而姜酒毫发无损,他自然也不会为了那些没有发生的事,去打骂苏月,为姜酒出头。
说到底,就是偏心。
姜酒也毫不意外,柳氏母女干了多少蠢事,苏易再生气,也只是罚她们禁足,她当然也不会蠢到要苏易来为她主持公道。
“三姐姐闹出这样的事来,对苏府的名声有损,对我的名声也有损。我本来就是被退过亲的,要是再添上这污点,岂不是要嫁不出去了?”
她这么一说,还挺有道理。
毕竟都姓苏,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她确实不太会干。
苏易显然已经信了姜酒的话,苏月却不依不饶,直接被苏易派人架回去了。
等苏月走了,苏易才宽慰了姜酒几句。
“你三姐就是那性子,脾气直率火爆,你别跟她一般见识。”
姜酒唇角挂着笑,眼里却没有丝毫温度。
“自然。”
苏易欣慰地拍拍她的肩膀,带着人走了。
苏辰来晚了一步,闹剧已经散了。
“看样子,这事是真的还没完。”
苏辰没有半点着急,甚至脸上还挂着微笑。
姜酒转着手上的镯子,唇角上扬。
“是啊,没完。”
她本来不想插手的,但是苏月这么积极地把脏水往她身上泼,她不把罪名坐实了,岂不是白挨这顿骂了?
等姜酒出了苏府,才知道外面已经传成什么样了,也难怪苏月跟苏易那么愤怒了。
现在大街小巷都在说,苏月跟邵世明有了孩子,更有离谱的,说苏月腹中怀着的是一个鬼胎,千奇百怪的流言,让云京城更加热闹了。
原本京城的百姓还等着看苏月跟邵世明配冥婚,结果昨日又传出张知遥施压惠安侯府,强硬地要邵庭放过苏月,这下子事情愈演愈烈,一向高高在上、两袖清风的张知遥也被卷入了这趟浑水之中。
不用说,这一定是秦砚的杰作。
邵庭肯定不敢把张知遥捅出去,张知遥跟苏易魏子安他们更不可能了。
能干出这事的,还不怕得罪张知遥,也只有秦砚了。
姜酒也没去理会他们俩的战争,去了趟四九楼,让白洛他们想办法把事情闹大,最好多搞几个故事版本,让苏月不得不嫁去惠安侯府。
有些人啊,你放过了她,她就是不知悔改,既然如此,她也就不跟她客气了。
邵野没想到事情会那么顺利,就像是背后有好几只手在推动一样,顺利得让他不可思议。
有秦砚跟姜酒暗中助力,邵野不必顾忌张知遥那边,也不用担心苏易控制流言。不过他也没闲着,着手准备下一步。
苏易一早上都是在同僚嘲讽的目光中度过的,心里更是恼极了苏月,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女儿,除了会给他惹麻烦,还会什么?
他心里认定这事是邵家在背后操纵,可谁知道邵庭跟姚氏这几日都在操持着邵世明的丧事,他就是怀疑他们都没有证据。
就像是有人给他挖了个坑,他栽了一个大跟头,还不知道幕后黑手是谁,着实憋屈。
然而更让他头疼的,还在后面。
苏月真的怀孕了!
说来也是巧,柳氏因为身体不舒服,招了大夫过府看病,苏月当着大夫的面恶心干呕,大夫一瞧,哟,还真有了。
柳氏惊呆了,苏月也吓傻了,母女俩慌慌张张地找大夫要打胎药,可是几碗灌下去了,这胎儿竟然还没掉。
这下子连经验丰富的老大夫也懵了,拽着自己的药箱就往外跑,边跑嘴里还边说着“鬼胎”。
哪怕柳氏有意隐瞒消息,可在邵野的安排下,这消息,还是赶在苏易回来之前便传遍了。又有秦砚姜酒在背后推波助澜,这下子场面都控制不住了。
如今人人皆知,苏府的三小姐怀了一个鬼胎,三碗打胎药都打不掉,怕不是个怪物吧。
苏易是又惊又怒,回到苏府,差点没把苏月活活打死,柳氏为了护住苏月,挨了几鞭子,杀猪般的叫声不绝于耳。
这孩子,苏易是断断不会留的,可是处理不掉,便十分麻烦。
苏易明显对苏月起了杀心。
邵野千算万算,也没算到苏易会杀了苏月,毕竟,那可是他的亲生女儿。
而姜酒对苏易的性子再熟悉不过,如今苏月的存在,对苏府来说绝对是一大污点,苏易绝对不允许她抹黑苏家。
所以,赶在苏易动手解决苏月之前,姜酒暗暗给含霜传了信。
前院闹得鸡犬不宁,含霜十分安分地躲在屋里,直到她看到了那封不知道是谁送来的信,原本雀跃的心像是被浇了一盆冷水一样,凉个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