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室内点着灯,勉强能看清楚周围。空间不是很大,出乎意料的,这里面就像个书房,墙面上放置着两个书架,书架上放着的不是书,而是画卷。
姜酒随意抽出了一卷,漫不经心道:“这魏尚书没毛病吧!打造了这么个密室,就用来放画?”
她打开了画卷,一名容貌秀丽的女子跃然纸上。
画卷似乎有几个年头了,纸页都有些泛黄,但画卷表面却没有半点灰尘,想来应该是有人时时擦拂。
借着昏黄的光线,姜酒也依稀能看清那女子的面容,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画上的女子,面容与苏九十分相似,分明就是已故的叶眉衣。
秦砚明显也注意到了,目光时而落在画上,时而落在她身上。
姜酒轻咳一声,“你看我做什么?”
“你跟这画上的女子是什么关系?”
“哦,应该是我娘。”
也就是苏九的娘。
姜酒又随机抽了两卷,无一例外,全都是叶眉衣。
这是什么情况?魏仲林喜欢叶眉衣?
秦砚目光怪异地看了她一眼,碰到自己“亲娘”的爱慕者,她就这反应?
姜酒把画放下,注意力被那张简易的书桌吸引。
桌上除了放置着笔墨纸砚和一张未画完的画,另外一侧还放着几本书。姜酒拿起最上面的那一本,上面写得几个字。
“苗疆蛊术?”
秦砚自她身后把那本书抽走,皱着眉头,“魏仲林就看这种东西?”
“这种东西怎么了?”
秦砚随意把书丢给她,“不过是一些无聊的文人散客杜撰的故事,四小姐别告诉我你也信?”
姜酒面露微笑,“秦大人似乎不太相信苗疆的存在。”
“这不是相不相信的问题。”秦砚冷酷道,“与我无关的事,我从来不会在意。”
姜酒腹诽,您老人家整天忙着争权夺利,自然不会去在意这些事。
不过……
姜酒好奇地翻开书,魏仲林这个位居户部尚书之位的人,好歹也是读着圣贤书长大的,也喜欢看这种东西?
这苗疆一向十分神秘,有人说它存在,有人说它是虚构的,也有人说,它存在过,又灭亡了。这苗疆蛊术更是邪乎,害人无形,杀人无影,更别提还有活死人、肉白骨之功效。
姜酒从来也听过一二,这蛊术或许是真的,苗疆也确实是存在着的,但是具体在哪里,是什么样,还真不好说。
姜酒粗粗看了两眼,这本书跟她在容肆那里看到的倒是没什么差别,上面的纸页也快被翻烂了,而且还是放在桌面上,可见魏仲林时时翻阅,才没有把它放在书架上。
忽然,姜酒像是看到了什么,目光落在其中一页上,上面被人用朱砂笔圈了起来。
秦砚转了一圈,大失所望。
他还以为这密室是魏仲林用来放什么机密信函,没想到就这一堆破画,连个有用的东西都没有。
回头见姜酒还目不转睛地盯着那本书,皱着眉头道:“你还在看什么?”
姜酒立马把书合上,十分淡定。
“没什么。”
秦砚狐疑地看着她,瞥了那本书一眼,本想看看,上面却传来了不小的动静。
两人相视一眼,小心翼翼地离开了地室。
二人从地室内出来,外面的声音越来越明显,那暧昧的低吟声传入耳朵,两人皆是宠辱不惊,面不改色。甚至还饶有兴致地探出脑袋,看着外面那两人亲得难舍难分。
“这是谁?”
“那女的?”姜酒伸长了脖子,“哦,杨云珊,吏部尚书的嫡女。”
不过,这女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秦砚嫌恶地移开目光,见姜酒还看得津津有味,不耐烦道:“你走不走?”
“再看会嘛!”
秦砚没有耐性,直接揪着她的衣领离开。
要不是怕她连累他,秦砚才懒得管。
他们离开这小院的时候,正好瞧见了一群人呼啦啦地涌了进来,为首的人正是魏仲林跟张氏他们。
一出小院,秦砚便甩开了她的手,恶声恶气道:“今日之事,你若是敢泄露半句,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姜酒扯了扯嘴角,“放心,我还怕说出去,丢我的脸,影响我的名声呢!”
秦砚眯了眯眸,“你什么意思?”
姜酒却干脆利落地转身离开,头也不回地冲着他摆了摆手。
“阿砚?”
沈玉卿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秦砚回过头,见他安然无恙,才松了口气。
“玉卿,你跑哪里去了?”
“我就在这附近随便走走。”沈玉卿也没跟他说自己是在找姜酒,不着痕迹地转移话题道:“你怎么会在这儿?”
“我……我这不是来找你吗?”
沈玉卿不疑有他,“方才我好像听见你在跟谁说话。”
“没有的事,你听错了。”
沈玉卿喜欢姜酒,秦砚并不看好那个女人,所以也没有在他面前提起。
大概是见他脸色有些难看,沈玉卿道:“阿砚,你是不是不想待在这里,要不然……”
“不用!”秦砚语速有些快,“我没事,来都来了,晚点再走也可以。”
沈玉卿奇怪地看着他,之前他不是还一脸不耐烦地想回去吗?现在怎么主动想留下了?
“走吧,先离开这儿。”
秦砚拉着沈玉卿离开,临走前,还回头看了一眼那座小院,眼里划过一丝厉芒。
不管今日这出谁安排的,他绝对会让她死得很难看!
前院依然热闹得很,不过似乎有了点不一样的声音。
“什么啊?真的?他们怎么能做出这种事,也太不要脸了!”
“好歹也是吏部尚书嫡女呢!这么不害臊!”
“可不是!要选也不能选魏子铭那种货色啊!那张脸都烂成什么样了?她也下得了嘴?要是我,选秦大人跟沈大人差不多!”
另一人笑骂道:“呸!你想得可真美!还得看看秦大人他们看不看的上你!”
几个人嘻嘻哈哈的,笑声充满了讥讽。
沈玉卿听着有点懵,“发生了什么?”
秦砚看着那个在人群中若无其事地逛着的姜酒,扯了扯嘴角。
“我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