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青笒接过那柄弓弩,弩身小巧玲珑,十分适合女子使用,而且做工精巧,上面还镶嵌着几颗很小的红宝石,既不会太过花哨,也不会显得太简易。只一眼,她便喜欢上了。
“这东西不错。”她勾了勾唇,傲气道:“多少钱?我买了!”
姜汐的侍卫万分愤怒,正欲开口,便听见姜汐的声音传了过来。
“好大的口气,本公主还从未碰见,哪个不要命的敢从我手里抢东西!”
姜汐与姜酒他们走了过来,那名侍卫犹如见了主心骨,差点老泪纵横。
“公主殿下……”
傅青笒皱着眉头看着姜汐,虽是第一次见面,但莫名的就是气场不合。
同样,姜汐也不喜欢傅青笒,但看着她,又总觉得有哪里诡异的熟悉。
“你也是公主?”傅青笒盯着她,忽然笑了,“哦,对了,你是姜酒的妹妹吧,叫什么来着?”
她的语气十分随意,似乎压根就没把姜汐放在眼里,甚至说着“姜酒”两个字的时候,还带着满满嘲讽与恶意。
姜汐脸色一沉,平日里就知道赏花玩乐追男人的废柴公主,这会竟难得发了火。
“放肆!九华国尊贵的女皇陛下,岂容你直呼其名?”
场面一度寂静,突然提起已故的凤帝,百姓们都纷纷后退了一步,生怕惹了忌讳。
正主姜酒就在一旁,此时觉得这蠢妹妹的形象分外高大。
傅青笒似乎一点也不怕,噗嗤一笑,“一个死人罢了,听说还是被她两个男宠弄死的,有何说不得?”
姜汐气得浑身发抖,怒喝道:“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把这个口出狂言的贱人拖下去斩了!”
这是姜酒第一次见姜汐失态,包括苏辰跟贺蓁然,他们同样懵了。
好在那些侍卫还没有懵,一个个拔出了剑对准了傅青笒,傅青笒身边的人也不含糊,跟着拔了剑,眼看着就要打起架来了,那些老百姓吓得纷纷跑了。
傅青笒十分淡定,“一口一个贱人,这就是一国公主的教养?我算是领教了!”
姜酒在一旁想了好一会儿,终于想起来这妹子是谁了。
朝云国的公主,具体是第几个她也忘了,隐约记得她跟她差不多大,从前一直追在萧沉歌身后,萧沉歌被她俘虏的时候,这位小公主可没少找她的麻烦。
只是瞧着她这副打扮,看来是还没嫁给萧沉歌呢?
姜汐这辈子最怕的就是姜酒,但最依赖的也是姜酒。所有人都说姜酒是暴君,致使奸臣当道,民不聊生,但是在姜汐眼里,她只是她的皇姐,她容不得旁人这般侮辱她。
没有任何犹豫和顾虑,姜汐直接让侍卫把人拿下,傅青笒也不是吃素的,带了不少人来,两方人马激战到一起,场面一度混乱。
但傅青笒的人,到底比不上跟着姜汐的侍卫,这些人,从前可是姜酒送给她的。
眼看着战局落败,骄傲如傅青笒如何能忍,她拉紧了弓弩,正对着姜汐,眼里划过一丝冷光。
倒是没想过要她的命,但是给她一个教训还是可以的。
姜汐没有注意,但是苏辰跟姜酒注意到了。
几乎是在箭离弦的那一刻,苏辰拉开了姜汐,而姜酒一跃而起,身体十分灵活地抓住了那支箭。
傅青笒瞳孔微缩,看着姜酒的目光带着几分忌惮,几分敌意。
姜酒手里把玩着那支小巧的箭,语气散漫而森冷。
“当街刺杀九华国尊贵的乐平公主,当朝皇上的姑姑,莫不是朝云国打算跟九华单方面宣战了?”
姜汐懵了一下,她们就是抢个弩箭,怎的就牵扯到战争上面了?
傅青笒脸色变了又变,一时无言。
而急忙赶来的傅寒知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双腿一软,差点没摔了。
心里把傅青笒骂了无数遍,傅寒知才整理好自己的表情,冷着脸,沉声喝道:“都给我住手!”
好歹是控制住了场面,傅寒知站在傅青笒跟姜酒中间,顿时头疼得不行。
“你是何人?”姜汐皱着眉头看着这突然出现的男子。
傅寒知上前一步,拱手道:“朝云国七皇子傅寒知,见过乐平公主。”
别管朝云国如今多么强大,只要这契约一日生效,他便只能对九华皇族俯首称臣。
这也是傅寒知第一次代表朝云国出使,不容许有半点差错,更别提引起两国的战争。
事实上,这十年沉重的纳贡,以及被割出去的那几座城池,都给朝云国带来了不小的打击。朝云自然是想一雪前耻,但是前提是得打探清楚九华的情况。在那之前,朝云还没有得罪九华的打算。
而现在,傅青笒这个蠢货竟然当街刺杀姜汐,傅寒知掐死她的心都有了。
引起了两国战争,傅青笒什么事都没有,到头来,罪都落在他头上。
他的态度还算恭敬,姜汐稍微消了一点气,但也只有一点。
“原来是七皇子,正巧你来了,不如随我进宫面圣,让我那皇侄儿评评理,有人在天子脚下刺杀他的姑姑,该当何罪!”
姜酒看着姜汐那副狐假虎威的模样,哑然失笑。
平日里也没见姜汐跟姜钰多么亲近,甚至二人几乎从不交流,这会倒是学会借姜钰的势了。
傅寒知慌忙道:“不过是误会,又何必惊扰到嘉帝。青笒,还不快过来,跟乐平公主赔罪?”
傅青笒接收到傅寒知警告的目光,万分不乐意。
“是他们先动的手,凭什么我赔罪?”
傅青笒的性子,说得好听点是直率爽利,说得难听点便是无法无天。在朝云仗着皇帝的宠爱,什么事都敢做,甚至当年还敢追着萧沉歌上战场,若是换做其他公主,早就被废了。
而朝云皇帝正是看中了她这性子,觉得她有傅氏先祖的风骨与傲气,把她宠上了天。
傅寒知双眸犹如淬了霜雪一般,冰冷刺骨。
“傅青笒,要我再说第二遍?”
傅青笒咬着牙,自然不服。
“傅寒知,你当你是谁呢?凭什么对我指手画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