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关于子桑的事还没有掰扯清楚,但是容肆也没有再揪着它不放。姜酒铁了心地想护着他,他拦不住,只能用另一种方式来保护他。
容肆派了不少人盯着四九楼跟秦砚,一有什么风吹草动,便及时禀告,至少也别出现像上次那种情况。
傅寒知跟萧沉歌他们似乎格外安分,几乎每日都待在驿馆内,看不出什么别有用心,不过秦砚他们还是不敢放松警惕。
不过自从那一日在街上发生的冲突之后,不知是谁在传言,萧沉歌看上了姜汐,不惜羞辱傅青笒也要给姜汐出气。后来在宫宴上,更是毫不避讳地维护姜汐。更有传言,说为了维护九华与朝云的友好契约,姜钰打算让姜汐跟萧沉歌联姻。
这件事传得是有鼻子有眼的,在姜汐来苏府之前,姜酒也差点就信了。
“呸!本公主才看不上他呢,皇姐的手下败将,有什么资格当本公主的夫婿?”
“什么友好契约?这不是摆明了说十年后的九华国赢不了朝云,所以要靠公主联姻来维系和平吗?”
“姜钰要是敢拟旨把我嫁给萧沉歌,我就……我就弑……唔唔唔……”
姜汐后面的话,被贺蓁然捂了回去。
贺蓁然胆战心惊,“公主,这种话可不能乱说!”
姜汐瞪着她,伸手把她的手扯下来,指着笑眯眯的姜酒道:“她都不怕,你怕什么?”
贺蓁然嘀咕了一句,“我又不是疯子……”
姜汐听得出来她在骂姜酒疯子,愣是听不出来她把自己也骂进去了。
姜酒抿了口茶,淡定道:“嫁给萧沉歌有什么不好?你也老大不小了,再不嫁就嫁不出去了。”
姜汐气得差点没掀桌。
“我倒是想嫁啊!你哥那那根木头又不娶!”
姜酒啧啧嘴,“真没看出来乐平公主这么痴情,话说回来,你到底看上我大哥哪里了?”
苏辰是长得不错,笑起来的时候,特别人畜无害,实则一肚子坏水,跟秦砚也没什么两样。
难不成这傻白甜都喜欢各种坏男人?
姜汐扭扭捏捏的,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有些不自在。
“问那么多干什么?”
当年秦砚被封为状元郎的时候,她一眼便看中了他。可谁知道姜酒“横刀夺爱”,强取豪夺,强行把秦砚塞进了自己的后宫。为了秦砚,姜汐没少跟姜酒对着干,她那些手段,在姜酒眼里不过是过家家,姜酒根本就没有把她放在眼里,让姜汐甚是挫败。
从姜酒这里抢不走,姜汐便去纠缠秦砚,没想到秦砚比姜酒还难搞,姜汐碰了不少壁。
后来,她被姜酒送到了江南外祖家,等回来后,姜酒便死了。具体怎么死的,姜汐不知道,只知道是秦砚跟沈玉卿害死的。
那时候人人都说,秦砚为了天下大义,为了皇室正统,忍辱负重,手刃女帝,为民除害。
时隔多年,姜汐至今仍然记得那种感觉。
皇室亲缘淡薄,但是在姜汐心里,姜酒是她的亲姐姐,她的依靠。然后,她忽然就死了。
就像是那一面为她遮风挡雨的高墙塌了,她蹲在宫墙下,目送着她的灵柩走远,泣不成声。
所有人都在唾骂凤帝的时候,姜汐始终记得,她无意间听见苏辰在国子监与学子们辩论时说的那一番话。
“你们口口声声说凤帝残暴不仁,鱼肉百姓,贪好美色,荒淫无度。她灭了起兵造反的陵皇叔一家便是残暴不仁?南方多灾,她加重北方赋税便是鱼肉百姓?历代帝王,哪个不是三宫六院,凤帝不过纳二人为妃便是贪好美色?至于荒淫无度更是笑话!自从凤帝登基以来,她几时缺过早朝?几时不批奏折?”
许是被苏辰问恼了,那些人便扯着嗓子喊:“好啊!苏辰,你这是在为凤帝洗脱罪名吗?你就不怕我告诉秦大人跟张大人吗?别以为你爹是苏易就能护得住你!”
姜汐也不必多问,便从那些人口中知道了他的名字。
或许是难得听见有人这般维护姜酒,姜汐便派人去警告了那几个子弟,不许他们为难苏辰。
也就是从那时起,姜汐的狗眼,就盯上苏辰了。
“不过我看我大哥,似乎压根就没看上你啊!”
姜汐膝盖一疼,硬着脖子道:“胡说!他只是不好意思而已!”
“是这样吗?”姜酒看着姜汐身后,忽然惊喜地喊了一声,“大哥……”
姜汐面色大变,慌慌张张回过头去,后面一个人都没有。
姜酒笑得前俯后仰,姜汐自知被戏耍了,气咻咻地便想拿苹果砸她,却被姜酒轻轻松松地接住。
那熟悉的动作,像是已经演练过了无数次,她每次扔出去,都能被她稳稳地抓住。
姜汐已经懵了,在那一瞬间,她竟然在姜酒身上看见了凤帝的身影。可再一细看,又仿佛是自己的错觉,毕竟凤帝不会像姜酒那样,毫无形象地咬一口她碰过的苹果。
姜酒含糊不清道:“先不说苏辰,你跟萧沉歌这事,绝对是有人想搞鬼,最好还是赶紧让小皇帝帮你澄清一下。”
贺蓁然皱着眉,“有必要这么兴师动众吗?不过是几句流言而已。”
姜酒神情恍惚。
是啊,不过是几句流言,当初她也是这般不在意,但是后来,却演变成了一支支要她命的利箭。
姜汐却道:“不行!事关本公主的清白,必须澄清!”
但是让姜汐没想到的是,她气冲冲地去找姜钰时,却正好听见了秦砚跟姜钰的对话。
“此事虽不知真假,但是若是两国能联姻,定然也能维系两国的友好关系,何乐不为?”
姜钰为难道:“可是,姑姑她未必愿意。”
“乐平公主如今二十有二,尚未婚配,萧将军年少有为,也是朝云皇帝的外甥,深得朝云皇帝重用,公主若是嫁给他,倒也不会吃亏。”
“这事……”
“秦砚!”
姜汐终于忍不住了,不顾侍卫的阻拦冲了进来,秦砚似乎并不意外她的到来,只是淡定地向她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