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酒看着坐在上面趾高气昂的魏子晴,目光饶有深意。
“但愿她出事的时候,不会拉你下水……”
苏胭心里咯噔一跳,明显慌了一下。
“吉时到!”
司仪一声高呼,众人纷纷安静下来,看着堂中的一对新人。
姜汐攥紧了手中的红绸带,紧张得手都有些发抖。
苏辰离她最近,将她的窘态看在眼里,忍不住抿唇微笑。
“别怕。”
一声很低很低的声音,就这样落在了她耳中,似穿过人海的风声,抚平了她心里的不安与躁动。
整场婚礼下来,姜汐都迷迷糊糊的,直到被人送到了新房,才如梦初醒。
趁着丫鬟们不注意,姜汐小心翼翼地掀开了红盖头,隔着竹帘,打量着这间喜气洋洋的屋子,有些不敢相信,她真的嫁给苏辰了。
一阵脚步声传来,姜汐赶紧把盖头放下,便听见前面传来了两道笑声。
“行了!人都被我们赶出去了,还不掀开盖头看看。”
“就是就是,正好也让我们看看新娘子。”
是姜酒和贺蓁然。
姜汐放松下来,却没有如她们所说掀开盖头,反而侧过身去,嘟囔了一句:“我不,新娘不等新郎来掀盖头,不吉利,会影响婚后生活。”
两人相视一眼,噗嗤一笑。
“行吧行吧,既然如此,那这猪肘子和八宝粥我们自己吃好了。”
姜酒从食盒里拿出大猪肘子,色泽鲜红,香气扑鼻,八宝粥温热浓稠,颜色分明,姜汐光是闻着,空了一早上的肚子就先忍不住抗议了。
“给我留点!”
姜汐急切地把盖头掀起来,姜酒挑了挑眉,啃了一口猪肘子,含糊不清道:“不是怕掀盖头不吉利吗?”
“饿都饿死了,等我吃饱再说。”
姜汐撸高了袖子,徒手抓起一个猪肘子,学着她们不顾形象地啃了起来。
姜酒啧啧嘴,“瞅瞅你现在这副样子,要是叫我大哥看见了,指不定就后悔娶你了。”
姜汐惊了一下,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紧闭的门,又回过头瞪着姜酒。
“少吓唬我!”
贺蓁然冲着她暧昧地眨眨眼,“以后是要叫你乐平公主,还是苏少夫人?”
姜汐的脸微微泛红,也不知是研制的缘故,还是因为害羞。
姜酒没有打趣她,直接问道:“你打算搬出去住,还是住在苏府?”
姜汐一愣,“有什么区别吗?”
她是公主,皇帝的姑姑,苏易柳氏等人定然也是不敢欺负她,这个问题姜汐倒还真没想过。
就知道她那直脑筋想不到这些事,姜酒将苏府的情况简单地跟她说了一下,姜汐懵懵懂懂地点头。
“所以,你要是要住在这里,你就得小心点。别看苏辰是长子,盯着他的人也不少。更何况他娶了你,无疑是如虎添翼,那些人虽然不敢算计你的性命,但是想要离间你跟苏辰的感情轻而易举。”
姜汐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我跟苏辰,有感情吗?”
姜酒扶额,“总之你小心就是,我大哥的为人你也清楚,就怕一些小人使见不得光的手段,到时候你别瞎信就行。”
说实话,姜汐跟苏辰,一个她亲妹妹,一个她表哥,相比之下,她还是比较相信苏辰。
姜汐这么大个人了,实在不怎么靠谱,说得好听点是单纯,实际上就是蠢。
她被她保护得太好了,这一路成长,都是顺风顺水的,不曾受到什么阴谋诡计,虽然有时候刁蛮了一些,但是本性纯得跟一张白纸似的。
姜汐啃了一口油汪汪的肘子,含糊道:“我住哪里都可以,还是等晚上再问你大哥吧。”
姜酒还没忘了正事,让贺蓁然陪着姜汐,便离开了新房。
林绾绾已经在外面等她了。
“主子。”
“她们人在哪儿?”
“后花园,几位贵人都在那儿。”
“东西准备好了吗?”
林绾绾点头,微微拉开了自己腰间的小布袋子。
姜酒瞥了一眼,勾了勾唇,眸中闪动着精锐的光。
“走吧。”
一群女人坐在后花园内聊得好不热闹,下人们来来回回,端着各种瓜果点心,摆放在魏子晴面前。
魏子晴瞧着那山楂又红又圆,口中忍不住生出了津液,伸手便想去拿,一旁一名夫人瞧见了,连忙阻止道:“魏贵人,这怀孕之人可吃不得山楂。”
魏子晴讪讪地收回手,“是么?我就是嘴馋了。”
“嘴馋也不行啊,你这会月份还浅,十分危险,可得小心才是。”说着,便让人把山楂端下去了。
魏子晴眼巴巴地看着那碟山楂,冷不防跟走来的姜酒对视了一眼,立马收回了视线。
“魏贵人腹中可是怀着皇嗣,金贵得很,可别因为一时贪嘴而出事。”
魏子晴不屑地撇了撇嘴,嘟囔道:“关你什么事!”
苏胭给她使了个眼色,魏子晴不情不愿道:“多谢苏四小姐关心。”
姜酒笑眯眯道:“说来,魏贵人怀孕之后,我一直没有机会向你道喜,这镯子是我命人特地为你打造的,希望魏贵人别嫌弃。”
魏子晴原本不屑的目光,在看见镯子的那一瞬间立马蹭的一亮。
只见那镯子玉色清润,又细又圆的主体上,还盘着一圈镂空银纹,那银纹样式新颖,一下子就抓住了魏子晴的眼球。
姜酒让人递给魏子晴,魏子晴忍不住拿起来看了几眼,在看见那木盒中玉石斋的标示,顿时更加惊喜了。
“竟然是玉石斋的镯子!”
玉石斋也是星云宫的铺子,专门做玉石这一块的生意,不过更多的是直接送往其他的首饰阁打磨再造,鲜少自己制成首饰,但每一件玉石斋出品的首饰,都是千金难求。
“这镯子你哪来的?”魏子晴忍不住拿起来,那镯子通体晶莹,在阳光下,竟还能隐隐看见里面流动的荧光,犹如星河一般,璀璨夺目。
魏子晴的喜欢溢于言表,也没有注意到,一条白色的小蛊虫从镯子的缝隙中爬了出来,钻到了她的袖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