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此一事,秦砚势力大跌,那些见风使舵的大臣,表面上仍与从前无异,背地里却派人暗中讨好苏辰。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苏辰与姜酒是一伙的,秦砚若是落败,苏辰的地位自然随着姜酒水涨船高,姜酒他们是不敢惹,也只能从苏辰这里下工夫了。
沈遇白刚回到京城便收到了消息,只是一切都晚了,连衣服都来不及换,他便匆匆前往秦府。
秦砚在府中思过,秦府门可罗雀,倒是有了几分张府的凄凉。
“阿砚,你不该这么冲动的。”
一日没吃没喝,更是担心姜流羽身上的伤势,秦砚浑身散发着阴霾的气息。
“不该冲动?那么沈玉卿,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像七年前那样,眼睁睁看着姜流羽被姜酒迫害,连反抗的力量都没有吗?”
如果是这样,那他这些年来的努力有什么意义?
“阿砚,若是姜姑娘不是永嘉郡主还好,从她接下圣旨的那一刻,她便与姜陵脱不了干系。无论你怎么替她说话,在世人眼里,她跟姜陵都是一伙的!”
“那些不过是姜酒为了对付我们而放出的流言罢了,等时间久了自然就没了。”
“你就这么相信姜流羽吗?”
秦砚眼里是不曾动摇的坚定,“是!”
“你不觉得她的出现太过巧合了吗?若是她当年没死,为何不第一时间就告诉你?回到京城后,你又因为她生出了不少事端……”
“够了!这些难道不是姜酒的错吗?”
涉及姜酒,沈玉卿也不愿意跟他谈了。
姜酒就是秦砚的心结,骄傲如他,第一次败在姜酒手里,这么多年了,他都不曾释怀。
沈玉卿叹了口气,道:“你还是好好想想吧,皇上那边,我会为你求情的。”
“你说什么?”
京城发现的事传到了权慎耳朵里,权慎都忍不住抚掌大笑。
“看不出来,姜流羽还有这本事啊!”
果然,当年他救下她是正确的决定。
文烟跪在一旁为他捶腿,娇笑道:“恭喜三皇子!这还没进京呢,就收到了这么大一份礼物。”
“礼物?不不不,这还只是一道开胃小菜。虽然现在秦砚输给了姜酒,但是也还没有完全落败,给他个机会,想要翻盘还不容易?”
正巧了,他就是来给他机会的。
正得意着,马车突然晃动了一下,桌边的茶盏翻倒,溅湿了权慎的衣角,他的脸瞬间冷了下来。
文烟赶紧掏出帕子给他擦拭,不等权慎开口,便冲着外面怒道:“怎么赶车的?若摔了三皇子,你们有几条命够赔的!”
车夫诚惶诚恐道:“三皇子恕罪!方才有人纵马而过,惊了我们的马,这才……”
“好大的胆子!谁敢在三皇子面前如此放肆!”
文烟掀开了帘帐,看见了对面坐在马上的人,顿时一愣。
“萧……萧将军……”
权慎抬起头,轻笑了一声。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萧将军啊!”
那坐在马上的人,剑眉斜飞入鬓,双眸深邃如墨,俊逸舒朗,一身风尘仆仆,依然如清风劲竹,正是萧沉歌,
“萧将军这是自己一人前来九华国吗?还是迫不及待地想见某人,把车马都舍下了?”
萧沉歌斜着眼风,“天天这么装,你不累吗?我自己来或者带着人,跟你有什么关系?”
权慎嘴角的笑蓦然消失。
“萧将军,还真是一点都不客气啊……”
“总好过那些两面三刀、笑里藏刀的人!”
话不投机,他调转马头,一骑绝尘。
权慎的脸色黑如锅底,手中的茶杯也被他捏碎了。
文烟赶紧道:“三皇子,您有何必跟他一介莽夫计较?就算朝云皇帝宠他,他也不过是个臣,跟三皇子自然是不能比的。”
“臣?”权慎冷嗤一声,“听闻朝云皇帝有意把皇位传给他,你说他是臣?”
文烟愕然,“就算萧沉歌是朝云皇帝的嫡姐的儿子,有傅氏的血脉,但是他到底姓萧,就算朝云皇帝同意,只怕朝云国那几位皇子也不会同意吧。”
权慎懒懒地往后一靠,似笑非笑。
“这谁知道呢?”
马车继续前行,云京城近在咫尺。
这次朝云国当然不止派了萧沉歌一人前来。姜酒死而复生,朝云皇帝自然是急的,除了萧沉歌,他还派了最近颇受他宠爱的八皇子傅寒越一同前来。
傅寒越跟傅寒知不同,傅寒知不受宠,而他拥有强大的母族,行事嚣张,素来不把众人放在眼里,包括萧沉歌。
傅寒越生得并不似傅寒知俊俏,相貌平平,是朝云皇帝十八个儿子中最像他的,故而受宠。他眉眼轻浮,肤色略显青白,明显便是纵欲过度之人,哪怕是在此时,身边也搂着个美人亲热。
“八皇子,那萧沉歌实在太过分了,竟然就这么把八皇子舍下了!”
傅寒越冷笑道:“仗着打了几场胜仗,入了父皇的眼,便不把我放在眼里,等着瞧吧,待我登基,第一个就拿他开刀!”
美人笑声如莺,“八皇子说的是!到时候八皇子可别忘了妾身啊!”
他挑起她的下巴,邪笑道:“盈盈这么美,我怎么会忘了你呢?”
“我听说那凤帝也是绝世无二的美人,也难怪能让萧将军念念不忘。”
“男人嘛,不都是这样!得不到的就心心念念,唾手可得的又不珍惜……”
“怪不得十三公主追着萧将军这么多年,萧将军还看不上她……”
“唰!”
车帘突然被掀开,里面两人皆吓了一跳。
不等傅寒越说话,傅青笒突然扬起了短鞭,朝着那美人的脸上抽去。
一声惨叫,引得众人看来,见是傅青笒,又纷纷若无其事地别过眼去。
傅寒越吓得一哆嗦,看着美人脸上的血痕,冲着傅青笒怒道:“傅青笒你疯了?”
傅青笒漠然地收回了鞭子,“谁给她的胆子,敢在背后非议本公主?”
“那……那你也不能下这么重的手啊!”
傅寒越心疼极了,这美人他正喜欢呢,就这么被傅青笒给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