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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6章 要什么都可以
    傅青笒没想到她还扯到了自己身上,竟然还生出了一种心意相通的感觉。
    待反应过来自己想什么,傅青笒的脸黑了几分。
    她跟姜酒心意相通?见鬼去吧!
    傅寒时进来之时,听到的便是姜酒这番话,他不顾仪态地冲上前,看着萧沉歌那伤痕累累的腿,瞳孔骤然一缩,垂在身侧的指尖都微微颤抖着。
    “沉歌,你的腿……”
    萧沉歌下意识地挡住,一边忍受着痛苦,一边还得若无其事。
    “皇上,别听阿酒胡说,我没什么事。”
    “是没什么事,”姜酒凉凉道:“顶多就是截肢罢了。”
    “怎么会……”傅寒时急火攻心,脸上带着几分迫切,“难道就没有办法医治了吗?”
    “本来还能医,现在嘛,不截肢就得死。”
    傅寒时踉跄了一步,这位刚刚得到皇位的新皇,不见半分喜悦,眼里只有痛惜和悲切。
    他转头看着姜酒,语气郑重,“曦华殿下,我知道你神通广大,认识不少奇能异士,只要你能救沉歌,不管你提什么要求我都答应!”
    姜酒冷着脸,“治不了,等死吧。”
    “殿下!”
    “少跟我说这些废话!是他自己不要命,非要服猛药,说什么若是他废了,便没人给你撑腰了。行啊,他既然爱面子不爱命,那就等着截去双腿,血尽而死。”
    傅寒时脸色霎时一白,傅青笒皱着眉头,“你诅……”
    容肆打断傅青笒的话,道:“安……皇上,萧将军这腿原本还是有机会能痊愈的,但是今日这么一折腾,只怕此生都只能在轮椅上度过了。”
    叶愔跟傅青笒抬眼看他,表情有些迷惑。
    叶愔仔细回想了傅寒时来之前她说的话,好像没有一句是说萧沉歌无药可治了吧?
    偏偏对面这两口子一唱一和,把萧沉歌的病说得要多严重有多严重,把傅寒时吓得一愣一愣的。
    傅青笒还在状况之外,叶愔何等聪明之人,也隐隐明白了什么。
    在傅寒时第四次开口求姜酒时,姜酒也终于松了口。
    “你真的想救他?”
    傅寒时重重点头,眼眶微红。
    “我与沉歌自幼一同长大,这一次沉歌为了我遭受了如此大的折磨,我绝不能坐视不理!”
    “要什么都可以?”
    傅寒时有一瞬的迟疑,最后才点头。
    他迟疑,并不是不想救萧沉歌,而是在想,如果姜酒狮子大开口,他能给出什么。
    一座城池又何妨?怕的是她要整个朝云。
    但是转念一想,这朝云国都是萧沉歌打下的天下,便是要朝云再向九华纳贡十年,傅寒时也愿意。
    他认真而急切的神色不似作假,那一瞬的犹疑,才是正常反应。
    萧沉歌叹了口气,有些无奈,“阿酒,你别闹了。”
    傅寒时一脸茫然地看她,什么意思?
    姜酒轻哼一声,虽然仍是摆着一张臭脸,话语中的火气倒是比刚才降了一点。
    “胡闹的人是你吧?你当我跟你开玩笑的?”
    萧沉歌没理他,对傅寒时道:“皇上,阿酒只是跟你闹着玩,你别怪她。”
    “所以,你的腿没事?”傅寒时一时不知是该惊还是该喜。
    容肆道:“萧将军的腿,确实是受到了重创,原本恢复的可能性便微乎其微,现在伤势又加重,痊愈的可能性就更低了。”
    没有姜酒说得那么严重,但是情况也不容乐观就是了。
    傅寒时那颗尚未放下的心又被提了提,迫切道:“我立马去传太医!”
    容肆将他拦下,“萧将军受伤的事不宜外传。”
    这也是为什么他们没有去找太医的缘故。
    傅寒时神色略显灰败,“那该怎么办?”
    “我带他去找沈遇白咯。”姜酒道。
    “沈遇白?”傅寒时想了一会儿,才惊喜道:“可是那位西府阎王?他现在在何处。”
    “大幽。”
    傅寒时一怔,“那沉歌他……”
    “他得跟我们一起去。”萧沉歌的腿拖不得了。
    傅寒时点点头,又道:“我派一队人……”
    “不用了,”姜酒道:“大幽是权慎的地盘,你派再多人也没用。”
    傅寒时皱着眉,“可是权慎知道沉歌没死,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这个啊,就不用你操心了。”
    傅寒时见他们二人一脸淡定,也不免安心了几分。
    萧沉歌就在皇宫住下了,傅青笒也得以光明正大地回宫,皇宫上下都被清理了一番,旧日傅寒越的人,该杀的杀,该关的关,该流放的流放。
    傅寒时的手段也够狠,直接把十九皇子赶去了西南苦寒之地,至于周相等人,也寻了各种由头处置了。
    傅寒时不是傅寒越,他不喜欢受人掌控,所以要把那些萌芽全都扼杀。
    朝云一朝换帝,除了为澜京的百姓添加茶余饭后的谈资,似乎也没什么其他的影响。尤其是新年已至,处处一片喜气和乐,倒是冲散了几分动荡的恐慌。
    小雪无声,澜京满街红彩。朱门雀阁,雕花木笼在冷风中轻轻摇荡,光影绰约,醉人心脾。
    人来人往的长街,几道身影尤为注目,红衣热烈,白衣胜雪,颦笑顾目,皆成画卷。
    姜酒一手拿着糖葫芦,一手拿着烧饼,堂堂九华国的曦华殿下,此刻如孩童一般穿梭于市井。而她身侧的容肆,怀里抱着个奶娃娃,另一只手还得提着个彩灯,目光和脚步都紧紧跟着前面的人。
    姜酒咬了一颗糖葫芦,酸得眉毛都皱成了一团。容曦咬着肉乎乎的拳头流着口水,馋得不行,姜酒让她舔了一口,外面包裹甜甜的糖衣让她喜欢极了,伸手便想去抓。
    容肆无奈地把女儿的手收回来,语气带着几分温柔的警告。
    “别给她瞎喂。”
    姜酒不服,“她自己馋,你怎么不骂她?”
    容肆低头看容曦,容曦也抬头看他,一双圆溜溜的眼睛闪着光芒,那咧嘴一笑的模样,与姜酒如出一辙。
    回到驿馆已是深夜,容曦趴在容肆的怀里睡着了,姜酒还精神抖擞,把玩着手里的摇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