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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21)
    再多的,外人就不知道了。
    见段嘉亦遥遥举杯示意,周琅也举了举杯,却懒得敷衍喝上一口。
    她站在不起眼的地方,正好听见别人聊天。
    聊的正好是聚会主人家里的私事。
    段公子还是这么风流啊,刚刚还看到好几位名媛小姐找他聊天。谁知道他其实儿子都上高中了
    不是吧?根本没见过,跟他妈妈一起过吗?
    那孩子也怪倒霉,他妈出意外死了,寄养在她朋友家里了。
    哦,寄人篱下啊段兄也真的干得出来,好歹是自己的儿子呢,还放在外面养!
    不是,段老爷子也同意?
    嘘老爷子不知道呢,我就是听说,段公子最近被逼婚,他火上来了,说漏了嘴,当时一拍桌子说我他妈有个儿子我都没见过,我干嘛要再生!
    那老爷子不得让他把孩子找回来?
    是这么说了,老先生当场就发了火,说他简直不像话,下令说要把孩子接回来,不然就叫他滚出段家!
    周琅听了一耳朵的豪门秘辛,一点也不感兴趣,都是些什么玩意儿她没了耐心,对段嘉如招了招手:我可以走了吗?
    段嘉如笑着问:怎么了,着急回去?
    周琅点头:无聊。
    段嘉如试图挽留她:再留一会吧,等我一起走好吗?下周我请你去看芭蕾舞剧,当作补偿好吗?
    下周我没空,周琅拒绝地很干脆,你不用专门抽时间陪我。但是嘉如,我只是
    只是厌倦了。
    原本逢场作戏不算什么,可是自从回国以后,她真的不想再这样下去了。
    唔,我明白的,段嘉如声线柔和,却轻轻地打断了她后面的话,再给我一点时间好吗?你知道我还在跟我堂哥争权你站在我这边,我爷爷会多考虑我一些的。何况只是在我家人面前伪装一下,不会影响你的生活。我们也算这么多年的朋友了,我请求你帮我一次。
    周琅沉默片刻:行,我知道了。
    段嘉如勾起唇角:就知道你不会那么狠心。
    她啊,最了解周琅了,嘴上有时候确实很厉害,但她是个很重感情的人。
    周琅耐着性子等她一会,等不下去了:我真的要走了。
    段嘉如没再拦她:那你走吧,路上注意安全。
    她站在原地看着周琅的背影,酒杯端起来,摇摇晃晃的,眯起的眼眸像狡黠的狐狸,无声无息地算计着一切。
    怎么,你心上人走了?
    不知何时,段嘉亦来到她身后。他是情场老手,有的事情不用多说,一眼就能看明白,这分明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他这个厉害的妹妹单方面对人家有想法罢了。
    段嘉如睨他一眼:大哥,这里人多,建议你好好讲话,不然我等会告诉爷爷,昨天你情妇的丈夫闹到了公司。爷爷发火了,你脸上也不好看。
    段嘉亦笑容一敛:开个玩笑而已,爷爷过生日,你别让老人家不开心。
    那当然了,段嘉如缓缓点头,我比你心里有数。
    段嘉亦选择继续刚才的话题:怎么了,你怎么好端端的对周家这位有了想法?我记得你之前跟她离了吧?
    他跟段嘉如彼此之间互有把柄,比如段嘉如知道他跟多少女人关系不干净,而他也知道段嘉如早就跟这位联姻对象离了婚,但他们都默契的瞒着家里的长辈,以此互相要挟。
    是啊,本来就是合作。
    那你现在怎么想吃回头草啊?
    以前没觉得她有意思呗。
    嗯,比你以前养的那些小模特都有意思?她怎么有意思的,说说看。
    你也知道,我们圈里的人都爱玩,但她不一样,她很专情。有次是她前女友生日,她喝多了,难得说了很多话,说她为她的恋人学会潜水,下到蔚蓝海洋深处为她捞珍珠,只为送恋人一份独一无二的礼物你能想象吗?
    抱歉,不能。我想我的浪漫是给女人花钱,而不是为她们冒险。
    段嘉如抿了口酒,声音里有些惆怅:是啊,那一刻我也震撼到了。你知道吗,她是我没见过的那种人。
    她前前后后换了不少男女朋友,似乎都没有这个人纯粹。
    她甚至发现,自己也开始期待拥有这样的感情。
    段嘉亦微微一笑:其实她是你想成为但不可能成为的人吧。专情,忠诚,纯粹。
    段嘉如欣然颔首:你也可以这么说。
    可惜了,段嘉亦似有些遗憾地摇头,她专情的对象不是你。
    段嘉如笑意一冷,语气嘲讽:你那倒霉儿子的事情还没解决,还有空嘲讽我。我再怎样,也比不上段大少爷,把自己孩子送给别人养,到这么大没见过面,甚至都不知道儿子现在在哪!
    段嘉亦脸色难看极了:我派人在找了,迟早的事情。管好你自己,不用你替我操心。
    段嘉如冷哼一声:这话该我对你说当然嘛,你们这种男人根本管不好自己的第三条腿。但我警告你,我跟周琅的事,你敢对外说一句,我就让你被赶出家门。我做得到,你该清楚。
    段嘉亦脸色变了几变,半晌才重新扬起温柔多情的笑容:大哥怎么会对外说你的私事呢,我对你一向很好,不是吗?
    段嘉如回之以笑:这样最好。
    周琅站在路边,等夜风一吹,才舒服了些。
    她晚上只喝了杯果汁,慢悠悠地开车回去。
    路上饿了,她停车到路边餐厅吃饭,没想到遇见大学老师,聊了好一会。
    回去的路上她觉得无聊,给纪绣年打了个语音电话。
    很快被挂断。
    她再次拨了一个过去。
    再挂断。
    第三次,终于通了。
    周院长,这么晚了,你有事吗?
    嗯,刚刚遇到以前的一位老师了。
    哪位老师?
    教水彩画的那位,你还记得吗?
    纪绣年愣了下:赵老师吗?
    嗯对,是她。她说她下周过八十大寿,让我帮忙问问,你有没有空去。
    下周吗我好久没见到她了,她出国疗养去了,上次见她好像还是四年前了
    你去是吧?
    纪绣年想了下:去吧。
    周琅嗯了声,挂电话前忽然说:纪绣年,就因为你,以前这门课,让我拿了大学期间所有考试里最低的一个分数。
    那时候,也不知道是班上那位同学先说这位赵老师跟纪绣年长得很像。
    其实五官一点都不像,只是她们气质都很温柔,五官也宁和。
    周琅当时气鼓鼓地,天天跟人家抬杠,说纪绣年和赵老师根本一点也不像。
    什么嘛纪绣年就是纪绣年,是独一无二的纪绣年,跟谁都不像。
    但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看见这位赵老师就想起纪绣年,然后就开始心慌意乱,疯狂走神,根本上不好课。以至于老师几次点她回答问题,她连问题都没听清楚,最后平时分被扣了不少,甚至拉低了总分,
    考完那一门后她心情不好,拉着纪绣年到学校操场上喝了两瓶啤酒。
    那时她还没有现在的酒量,两罐啤酒就喝醉了,故作凶狠地质问她:你怎么整天都在我脑子里转啊纪绣年!
    话音一落,纪绣年愣了,她人也傻了,其实还没醉到那个程度,却为了减少尴尬装作人事不省,往草坪上一倒,差点没把纪绣年吓坏了。
    纪绣年?
    嗯,在听。
    你当时害我拿了那么低的分,真没个表示啊?
    这么久了,我忘了。你还留着大学的成绩单,或者有别的证明?
    周琅:
    原来纪绣年也会装傻充愣啊。
    她选择暂时跳过这个话题:下周一起过去吧。
    我自己开车过去,纪绣年拒绝了,还有别人去吗?
    有吧,说是还有几个同学,到时候再说吧。
    嗯,好。没事先挂了。
    挂了电话,纪绣年继续工作,睡前手机上又弹出新的消息。
    又是周琅发的。
    她耐着性子点进去。
    周琅发来一张图片,没点进去看,似乎是一张发黄的纸条,旁边是一个很旧的蓝色丹麦曲奇铁罐子,像是刚从里面找出来的。
    纪绣年:?
    周琅:欠条。
    纪绣年点开图片,下意识屏住呼吸,因为纸条上是她的字迹。
    上面写:因为纪绣年严重影响周琅学习,所以,纪绣年欠周琅愿望一个。注意,此欠条终生有效。(又:愿望内容待定)
    那之后不久,她们正式恋爱。
    这张欠条从没用上过,没想到周琅竟然还留着,还能找到。
    再往下看落款,日期是十七年的某个冬日夜晚。
    她的视线在那一瞬间彻底模糊。
    周琅:看清楚了?[干杯]
    纪绣年:所以?
    周琅心情很好地回复了一条消息。
    下周见面时,请记得我是你债主。
    纪绣年盯着图片看了会,把这条聊天记录从自己手机上删掉后才回复一条:债主?
    过了会周琅才回信息:是啊,猜猜看,我会许个什么愿。
    紧接着又发来一个晚安的表情:下周见。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还是在中午12点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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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7章
    周一, 纪绣年请了一天假,带纪安扬去医院复诊。
    穿着白大褂的老医生笑容温和:没事了,手术很顺利, 孩子身体底子不错,恢复的很好。
    那以后
    以后应该也没有大的问题了。按时吃药,规律作息,清淡饮食,对了, 还有一定要保持心情愉悦, 这个年纪的孩子嘛, 有朝气一点,开心点。
    谢谢汪医生, 纪绣年犹豫着问, 以后应该也不需要再做手术了吧?
    是的, 定期来复查就可以了, 一年一次。
    纪绣年咬住嘴唇,又松开,终于展露笑颜。
    一向情绪少见起伏的人,此刻眼圈发红,唇角却含着笑,没多的话, 只碎碎地说:谢谢谢谢
    汪医生摆了摆手:没事, 小伙子,你先去把这次开的药交钱, 我跟你妈妈聊聊生活细节问题。
    纪安扬沉默着没说话,眼睛里隐约有泪光,此刻站起来给医生鞠了个躬, 才转身开门出去。
    汪医生,还有什么注意事项,您说,我记下来。
    嗯,这个先不着急,我有件别的事情要请问你。
    好,您请说。
    其实这次手术这么顺利,是因为我以前做过类似的手术。那一例病症跟你家小孩的情况很相似,他是我一位老朋友的儿子。我很好奇,这种病症在生理学上来说是遗传为主,怎么两个陌生人之间会出现这么高的相似性。
    您想知道什么呢,方便说的更清楚一些吗?
    不好意思,汪医生歉意地一笑,我最近在写一篇论文,跟这个问题有关系,就想问一问,你们家族有相关遗传病史吗?比如孩子的父母、祖父母有没有类似的情况?
    母亲这边没有,纪绣年想了下,另一边我不是特别清楚,抱歉。
    哦,没事没事,是我该说抱歉
    汪医生隐约想起来,郝书游跟他说过,这个做手术的孩子是单亲家庭长大的,从小就没有爸爸。他刚刚问的问题有些冒犯了。
    纪绣年摇头:没事,您醉心科研事业,我很理解也很敬佩。真的很抱歉,我没办法给您提供更详细的信息了。
    汪医生跳过这个话题:谢谢你的理解。好了,我们来聊聊小纪同学术后恢复期的其他注意事项吧。首先
    大约聊了十分钟,纪安扬交完缴费单回来,纪绣年站起来再次道谢:汪医生,非常感谢您。
    汪医生笑眯眯地拍了拍纪安扬的肩膀:没事,不客气,小家伙,你还年轻,以后路还长,别天天愁眉苦脸的。
    纪安扬似笑又像哭般的弯起唇角,认真地说:谢谢医生,我一定会改的。
    送走他们,汪医生坐下来,给郝书游打了个电话:书游,你朋友家小孩的手术做的很成功,可算没辜负你和周琅的信任啊。
    郝书游那边很嘈杂:成功就好啊,谢啦老汪,改天我叫上我师妹,请你吃顿饭。
    汪医生笑:成,改天宰你一顿,还有周琅那丫头,前不久我颈椎病复发,要不是看在欠她一份人情的份上,我真不一定会亲自操刀。不过这次也托你们的福,这次病例挺有意思的。
    你真是科研狂魔。我这边忙,先挂了啊。
    成,有空再联系。
    汪医生刚挂电话,正准备叫下一个病人,没想到又有一个电话打进来。
    喂,小段啊?
    汪伯伯,最近颈椎病好点了吗,上次我托人带给你的枕头还好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