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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物 第25节
    宋欢欢忙摇头说不,不要把她送回去。
    “既然不想回去,就收起你的眼泪。”
    宋畚养的女儿,何处都好,会给人许许多多的错意,能叫人挠心肝的痒,喉头烧得厉害又如何,他始终觉得这女人哭起来厉害。
    哭起来,他就罢手不唬她了。
    若是别的人哭,陆矜洲能有这点耐心,不会,他看都不会看一眼,更不会说上许多,只会抬抬手,潭义领命将人丢出去。
    “殿下会将奴送人么?”她反反复复要确认这件事,小姑娘的眼睛里满是水雾。
    宋欢欢往陆矜洲的怀里凑进去,两人的距离离得更近了,身上带着的香气扑面而来,叫人颇有些欲罢不能,陆矜洲气息微微。
    宋欢欢拉着陆矜洲的衣襟,上头蕴上去的修竹,被她一双手捏得皱巴巴,好似抓住了救命稻草,声音有点哑。
    “奴很听话很听话,殿下喜欢什么,奴就用记着,奴会好好学字读书的,殿下不要将奴送人,奴跟在殿下身边做什么都好,再也不想被送走了。”
    许是送人的一番试探激到了她,“孤不是你的生父,你来孤身边不过多久,宋畚将你送来孤身边的时候,你也这样撒泼哭求?”
    陆矜洲撇了一只眼睛看着她哭得梨花带雨。
    素日以来,陆矜洲最讨厌女人哭了,但今日也不知道为何,听着幺女小声啜泣的模样,心里竟然不觉得厌恶。
    瞧瞧这副我见犹怜的模样。真让人恨不得再叫她过分些,好好欺负,哭得再大声些,哭断了气亦或者累得哭不出声音才好。
    何处不是陷阱,何处不在小心。
    皮肤这样白皙,身姿又这样好,陆矜洲收回眼睛,从手里拿了颗红提,没剥皮过过手,丢嘴里三两下吃了,味道很甜。
    “还哭?哭什么?孤如何你了,你在孤怀里赖着哭成这样,三姑娘手下不留情,可知道你抓的衣襟,方才哭湿的衣裳,一匹之数不下万金。”
    宋欢欢一只手拉着不放,另一只手擦干净眼泪,“奴来殿下身边的日子虽然算不上长久,但殿下对奴很好,奴在殿下身边没有人轻看奴,奴走在东宫里,也能挺直腰板做人,这种感觉在宋家从没有过。”
    她说着说着又哭,眼睛擦也擦不干净,很红。
    “奴不聪明但会用心的,日后也不会吃那么多了,殿下就当养个阿猫阿狗留在身边,不要将奴送人好不好?”
    “阿猫阿狗,你倒是乖觉。”男人唇微勾。
    偌大的寝房里,只有女人的抽噎声。
    男人再不说话了,宋欢欢擦眼泪的间隙,瞧瞧用余光偷看了半响,太子神情淡漠不露痕迹,看不出来是喜还是怒,手上更没有动作,叫人看不出他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真叫她送去了翰林院伺候她爹的同僚,宋欢欢是一万个都不肯的,若真到了哪一步,吃再饱的饭,都咽不下心里的恶心。
    “殿下...”
    事到如今,宋欢欢只能赌一把,陆太子不隔阂她的亲近,只要她成为太子的女人。
    陆矜洲要将她送人,作践她也是作践自己。
    “殿下坐久了,累了,奴为您四处捏捏。”
    小姑娘的手很老实,没像上次一样。
    不得不说陆太子穿衣不显,抱上去,不留空闲才能够抱得完全。
    薄如蝉扇,走线蜿蜒的曲线,被后背垂下来的乌发衬得越发肤白奶郁。
    她生得美,陆矜洲并非头回知晓。
    也没做什么,总之,凑过来了,一场女儿香气下来,太子爷满脸的淡漠和不愉,微微消散。
    不过就是个粘人些的玩物,还抬不起手给她推开了?
    幺女脸上的眼泪珠,落在太子肩头,依稀些,还有脸上,在烛火的照耀下,皮相比平时还要出挑。
    他的眼尾微微抬起,朝你看过来的时候,实在在是妖孽一个,他那张脸沾了点风月也是极其禁.欲的。
    “殿下觉得比起上次,奴给您捶背的功夫可有进步。”
    两只绵软无力的手,搭上陆太子的肩膀,小姑娘慢慢靠过来下巴搁在太子的肩上,是要和他更亲近的意思。
    “你觉得呢,三姑娘聪明,许多聊胜于无的事情孤不想说第二遍,三姑娘自个说过,你说晚些?”
    还记着前面的仇恨呢,宋欢欢在心里暗自腹诽。
    “奴那些时候那么说,不过是因为奴面皮子薄,想要几分颜面,不想在殿下心中奴是个急躁不安,毫无分寸的印象,奴自然是想要博些好的。”
    陆矜洲每每被她的话惹得发笑,侧脸乜着她,“哦?怎样好?”
    小姑娘的身音闷闷的,自脑后传过来。
    “殿下喜欢的才算好。”
    “孤何时说过喜欢你?”
    宋欢欢不敢居功自傲,相较于开始她刚来的时候,陆矜洲不吃她的东西,碰她一下都觉得晦气,如今有了肌肤之亲,不说喜欢,也是有所改变的。
    这些转变,事关生存之道,宋欢欢都记着。
    “殿下不喜欢,奴争取让殿下不厌恶奴,殿下看见奴不生厌,就是对奴的喜欢和赏识。”
    宋欢欢说出来前面句话是替他考虑了,若是太子殿下脸上或者露开眼睛的地方被人瞧见有点什么女人留下的,只怕要被文武百官或者殿下追着问询,不得安宁。
    她这么做也是摆得正的位置,叫陆太子知道,她在东宫伺候不求位置,别无所图。
    “诗书礼仪不通,这些花样,你倒是很精通,也不知道三小姐师从何人?”
    宋欢欢两只手搭上去,在后头握成拳,绵软落在男人宽厚的背上。
    “从前在家中睡柴房,总有些小厮和婢女私相,闹出动静,奴眼睛尖耳朵清偶尔几次没避开,看到一些心里也就记下来了。”
    男人蓦然笑了一声,眼睛忽而闭上,微调整气息,手攥着她的腰。
    小姑娘咬了下唇,“......”心里骂着陆矜洲人面兽心,依然生生僵持,为了能够日后的好日子,她不能不僵持。
    总是会难的,就当是为之后的好日子。
    对呀,若是不忍住不痛苦,那些在宋家里的与小厮侍女也不必嚷嚷苦言苦语了。宋欢欢没有人教导,但见多了听多了心里也就知道了。
    若是这点苦痛吃不了,她还有什么将来。
    “殿下....”,喊出这一声便是应了,而陆太子今儿个的兴致好,本来该是顺其自然的事情,谁知道呢,小姑娘愿意,陆矜洲却不愿意了。
    陆太子手一拂袖,呼出去一阵掌风,不仅唯一的烛火歇了,还有寝房的两扇门也撞合到了一起,门窗关好了,便成了伸手不见五指的夜。
    太子的手拂上小姑娘圆润的肩头,抱着她刚要起来。
    宋欢欢颠簸了,坠痛的感觉更明显了,整张小脸疼得扭曲,偶尔忍不住抽出一声气,陆矜洲没在意,就以为她害怕呢,故意的。
    “孤也没想动你,何必故弄玄虚。”
    神色一顿,太子爷可算是给小姑娘面子了,算是惦念她年纪不大,赏了一点点恩赐,体恤问了一句,声音低哑暗沉得害怕,就连陆矜洲自个都被惊着。
    “......”
    小姑娘因为自个的不适,疼得不安生,倒吸口气一时之间死死咬着牙齿,蹦不出一个字词音节。
    陆太子又吩咐道。
    “不必回去,今夜晚了,在这里,孤不会动你。”
    太子的话打在宋欢欢的耳窝里,叫她激出一身冷汗,牙齿咯咯打颤,不知道是不是心里害怕的缘故,总觉得疼得找不着北了。
    宋欢欢拧了自己手背皮子,总算堪堪醒了片刻的神。
    “殿下..人好,心善。”
    因着她背对着男人,男人只以为她羞涩,故而没想到旁的地方去,只听声音如何能听得出来小姑娘身子不适,面色不佳。
    听听她说出来的话怎么就那么不情愿呢,陆矜洲如今也懒得动了,他动心火,正郁结难受,陆矜洲二十年之久禁。
    平日里的清心寡欲更多的还是他皮相底下的忍耐,又有谁知道啊,陆太子皮相底下,也是凡夫俗子的躯壳。
    今儿温香软玉,一忍再忍的耐性是越发厉害了,他也没觉得自己这本般厉害过。
    不送人,养在身边玩,该碰的自然会碰的,不过十四了,既不能单刀直入,那就不碰。
    “好了。”陆太子伸手拍拍她,不是安抚,只是不耐烦。
    太子爷捡起一旁的大袖衫为她披上,外头若有人看见,指不定要夸赞太子殿下的温柔体贴,殊不知那双骨节分明的手将她的长发从袖衫里捞出来。
    宋欢欢久久没有动作,陆太子叫她做的她也没有做。
    那长就好似与他的生在了一起,陆矜洲捏住脚踝子,没穿靴,早间做什么去,穿靴的功夫都没有,陆矜洲手一顿。
    忽而,小姑娘脸色一变,她好似,月信造访了。
    陆太子的手为她穿衣,去的不是时候,触碰到指尖,男人身子一僵,他也没能免遭于难,沾染的何止一星半点。
    死寂一般缄默的气氛,散在两人之间。
    这时候被乌云遮住的圆月终于舍得露脸了,透过窗桕打在陆太子的脸色,月的皎洁如华也拯救不了男人的黑脸。
    毕竟太子爷高高在上,哪里吃过这晦气。
    这般倒好了,不是他捅出来的篓子,但就如今的局面,宋欢欢从这里出去,还怎么撇开干系。
    他想了,虽然没准备如何,不管如何是不是。
    都得认。
    宋欢欢面色发干,声音里没什么力气,手扶着殿下的手臂,“殿下,奴来月事了。”
    两人面对面讲话,陆矜洲这才注意到宋欢欢的神色,惨白得如同鬼魅,冷汗津津气息不稳。想到她之前磨磨蹭蹭在门口不肯进来,陆矜洲思忖着,怀疑的目光落到她身上。
    “宋欢欢,你前头洗个身子磨磨蹭蹭花了不少的时辰,又刻意算计好了时辰,吊着孤的胃口,耍着孤玩?”
    陆矜洲脸色沉了下来,几句话出来,活跟要吃人。
    宋欢欢咽下一口唾沫,虚弱地摇摇头,“奴怎敢耍殿下玩呢,奴前头不肯过来,主要是害怕打搅了殿下批折子,其次奴身子有些不适,头回这样,不知该如何是好。”
    她说完内疚地低下了头,仿佛暴雨击打过的花骨朵。
    “殿下怀疑奴,奴若是真的敢耍殿下玩,就让奴遭遇天打雷劈不得好死,一辈子被扔进去烟花之地做妓,叫人戏弄。”
    “奴今年十四,还未来过月事,实在没有经验,不知道这是要来了,弄脏殿下玷污了您,奴心里内疚愧不敢言,但求殿下看在奴没什么过往的份上,殿下心中不爽快,要打要骂待奴的身子好转,月事走了之后再罚好不好。”
    且忘了这茬,宋欢欢还未及笄。
    这种毒誓也敢发,陆矜洲看她面色实在痛苦,眼皮子疼得掀不开了,这才松了松神色。
    不就是来个月事,至于要死不活的。
    “得了,别一副家里人死了的模样,女子来红不是好事么。”许是瞧着她可怜兮兮,陆太子面色缓和了些许,难得说了一句好话,手也嫌弃的在她的罗裙上擦了擦,这上面沾染了小姑娘的月事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