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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又掉马甲了 第45节
    第58章 靠近口是心非!
    林长缨心中已有了几分笃定,复又问道:“那你们是怎么发现那个太监的端倪?”
    一说到这,萧雪燃止住了脚步,有些犹豫。
    “这......我知道您不想和昔王扯上关系,可我也是没办法,才找他相助,后来不知道他从哪里得来消息,发现剑有问题,就开始彻查宫内,那个太监自乱阵脚,就暴露了,现在昔王还在大牢外等着,我推脱他不让他进来,就是想提前告诉您,让您有个准备。”
    李成风低眉颔首,多少有些无奈,扣着手指,心想道:“那明明是殿下让影卫透露给昔王的......”
    “成风!”
    “啊!殿下他没有......”
    一声轻唤,吓得他脱口而出,对上她二人的眸子,颇有些尴尬。
    林长缨并未多想,问道:“现在殿下他人呢?”
    “夫人,殿下在昭仪殿,派我来接您回去,今晚夜已深,我们先在宫里住一晚,明早再回府。”
    听至此,萧雪燃似乎有些怨气,嘀咕道:“这一整天都不知人跑哪去了!什么都做不了也就算了,还不来接您......”
    林长缨一掌拍去她手肘处,示意噤声。
    “胡说什么,我反而更担心他去做些什么。”林长缨一本正经地说着,“行了,大家也累了,辛苦嬷嬷照顾我一整天,我们都回去吧!”
    得令后,三人也没再说什么,只是林长缨对此事仍有心结,多是有些不安。
    一路走着,出了大牢门口,迎面就碰上了沈怀松,身后还有韩渊鸣。
    “长......”沈怀松眼前一亮,刚想说些什么,韩渊鸣就先行截断。
    “安王妃,您还好吗?”
    倏地,林长缨一怔,差点没呛着,明明昨天还不是这么称呼的,怎么今日就......
    沈怀松没好气地睨了韩渊鸣一眼,似乎怨气满满,欲言又止。
    风声萧瑟,夜深露重,林长缨不由得拢紧大氅,见如今夜已深,不便多留叙话,便拱手行礼道:“平南林府多谢二位今日相助,来日林家定备厚礼恩谢。”
    韩渊鸣挠了挠后脑勺,黝黑的皮肤露出浸满酒窝的笑,摆手说着此乃分内之事,还时不时地戳着沈怀松,絮絮叨叨地夸奖今日拿前朝余孽的威武英姿,惹得他愣是一句话都插不上。
    林长缨嘴角微颤,看着沈怀松这一脸想打人的样子,心生不妙,便连忙借着夜深的说辞带着他们先行告退。
    韩渊鸣目送着他们的背影,睨了眼沈怀松,问道:“诶!殿下,刚刚您怎么一直不说话,还以为您有话想要和安王妃说。”
    一提这个称呼,沈怀松只觉眼前一黑,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丢下一声冷哼便甩袖而去,听上去每一步都似是能把这台阶踏出洞来。
    只余韩渊鸣看着这两拨人像个丈二和尚似的摸不着头脑,回想起璟帝说要加强宫中防卫,彻查前朝余孽,就继而指挥着巡视值夜的禁军。
    林长缨等人由李成风提着壶形灯一路引着,经御花园和金銮殿等地,在青石小路上可见逐渐荒凉人烟稀少的,看来这昭仪殿地处宫中较为偏远之处,可林长缨到处看着,总觉着途径的宫中景色凭生多了几分熟悉之感,好像之前就在哪见过......
    回过神来,她提醒萧雪燃:“雪燃,虽夜已深,但还是有辛苦你现在就回林家去报信一趟,旁的人怕叔父祖母也不会信,这皇宫无缘无故封锁一天,想必他们都会担心的,心然在今晚在宫中留宿,恐怕也要明早再回去。”
    萧雪燃沉声应着,不料刚想走就被李成风喊住了。
    “不用去了,夫人,其实殿下早在解封之后就派人给林府报平安了,还手写了一封信,林老太君认得,肯定相信你们已经没事的。”
    说罢,林长缨一怔,似乎察觉到此话的不对劲。
    “祖母......见过殿下的字?”
    倏地,李成风双肩一颤,之前沈清辞在下聘的时候给过林老太君一封信,如今他后知后觉自己说错话了,面露难色,微弱的烛火掩映着他慌乱的神色,连忙找补道:“不......仅仅......仅仅只是字啦!还有咱们府上的令牌!夫人您就不用担心了,殿下已经料理好了。”
    说罢,连忙偏过头去带路,催促着她们夜晚风大又冷,还是早点到较好。
    萧雪燃眉毛一挑,这家伙怎么又结巴了......
    林长缨也没多想,知晓如今已报平安无恙,也算是松了口气,约莫不过一盏茶,便来到了昭仪殿。
    这宫殿似乎与寻常的宫殿制式不太一样,亭台楼阁飞檐皆齐,两室寝殿,看用料也不像其他宫殿金碧辉煌,倒多了几分小家怡情的意味。
    如今四周望去,并非向前堂的宫城交叠簇拥,反而周围空旷沉寂,只余昭仪殿阁楼庭院环绕,直逼后堂的东宫门,挨着朱墙青瓦,只余房檐挂着两盏渺渺烛火壶形灯,门前石狮子渗着雪水,庭院落败,可见平日也少人打扫。
    萧雪燃咽了咽喉咙,有意往林长缨身后躲,嘀咕道:“这到底是冷宫,还是鬼屋啊!这宫里怎么还有这么阴森的地方。”
    她一向不怕对手力大无穷,阴险狡诈,可最怕此等装神弄鬼的神魔邪说。
    林长缨掐了她一下,示意别胡说八道。
    李成风挠了挠后脑勺,颇有些尴尬,对白音嬷嬷说道:“嬷嬷,如今时间紧,有劳您先带着宫女简单收拾出一间房来,最重要的是炭火要烧足了驱寒,别的一切从简就好。”
    白音嬷嬷自是得令,眉眼微弯应声着,随即向林长缨福了福,就带着宫女下去了。
    林长缨并没有直接进到殿内,观望着庭院四周。
    李成风欲言又止,余光瞥到阁楼有一处阴影打下,正不露声色地看着这边的情况,月色莽撞,多是肆无忌惮地溅洒在阁楼,打在他半边阴影之下,一袭玄衣,只余眸中的浅色。
    雪打枝头,多是落雪沉寂,枯败的梅花枝无人打理,池塘也早就被沙土掩埋,一旁的秋千破烂不堪,仔细一看,她注意到回廊尽头旁有什么不对劲,走近一看,拨开上面的积雪,才认清这是类似于用木头做成的双杠什物,大概到手肘高。
    不禁心下生疑,这玩意在这是做什么的......
    “夫人!”
    李成风的一声急唤唤回她的思绪,复又走回庭院。
    “夫人,这外面太冷了,还是先进去吧!您在牢里受委屈,还是先好好休息吧!”
    林长缨不以为意,“我这都睡了一整天了,精神头好得很,倒是刚进来还觉着奇怪,这屋里没亮灯,殿下现在人呢?”
    “啊......他......他......”李成风一时语塞,斜眼瞥到阁楼的黑影,连声道,“殿下睡着了!”
    “睡着?”林长缨觉着有些奇怪,瞥见阁楼似有影子稍动,厉声喝道,“谁!”
    明眸一刹间,淡然转瞬即逝,二话不说地踩着的树干上到阁楼,吓得李成风连忙跟上。
    “夫人,应该是猫啦!”
    林长缨立刻翻身行至阁楼廊檐间,一眼望去,并无异样,也没人影,只余萧瑟的几片冬青枯叶在空中打了个旋。
    李成风急得从身后跟来,看到什么都没有,一脸吓得大喘气。
    “夫人,应该是宫中的猫,经常在夜里走动,最喜欢这平时人少的昭仪殿,想来刚刚看到我们就吓跑了,我们快进去吧!要是您冻着了,殿下不会饶了我的。”
    说着说着,耷拉下耳朵,声音越来越低。
    林长缨无奈,仍有些不舍地再看一眼,嘀咕道:“可那明明是个人啊.....”
    不过回神,她也只好作罢,有可能是这两年松懈看岔了。
    思虑过后,轻咳了几声,复问道:“殿下......他真的睡了?”
    李成风一怔,重重地点头,两颗黑不溜秋的眸子极显真诚,一脸“我绝不撒谎,十分诚实”的样子。
    林长缨只得“哦”了一声,垂眸低眉,凭生竟多了几分遗憾和不悦。
    本来还想报个平安的......
    殊不知,她想找的沈清辞如今却倚在房内窗棂下,抚着心口喘气,冷风一吹,额间的薄汗多了几分舒爽,如今回想,仍觉着后怕。
    要不是他刚刚反应快,直接撬窗翻身进来,真要被林长缨当成刺客追杀,以她的誓死相追,二人必有一战。
    思及此,意识回笼,瞧着这昏暗无光的寝殿,垂眸而下,溅洒在窗格的月光掩映着他的眸色,愈发深沉。
    不多时,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不过一瞬,开门而入。
    他早已猜到是李成风,可见也是处理完那边的事就赶紧过来了。
    “殿下!您怎么不点灯?”李成风微喘着气,正欲以火折子点灯。
    “一时没发现,习惯了。”沈清辞讷讷地应了声,复又喊停,“等一下,别点烛台上的,点书桌上的,你刚刚说我睡着了,若现在亮堂了,岂不奇怪。”
    李成风只好作罢。
    屋内只余书桌上的一盈微光。
    沈清辞去隔间换下天宁阁的衣裳,换回平日穿的月白衣裳,看似端的是以往的清风霁月。
    “殿下,刚才着实好险!”
    沈清辞拂去肩上的雪水,将窗棂打开,渗入凉风,沉声问道:“怎么那么晚回来?还以为等我到昭仪殿已是深夜,她应该睡下了,没想到刚刚撞了个正着,幸好有惊无险。”
    李成风瞬间耷拉下脑袋,颇有些委屈。
    “属下也没办法,牢外有昔王和韩大统领等着,而且韩大统领话真的太多了,路上经过金明殿时还遇上了出宫的袁家和韩家,他们都上书担保夫人绝不会做此事,那自然也要一一谢过,所以就在路上耽搁了......”
    沈清辞也并无责怪的意思,拂手坐下,淡声道:“的确是应该的,回去让王婶备份厚礼以安王府的名义送到他们府上,至于林家的,林枫实也肯定有打算。”
    说罢,撤下案桌上的各篓子的香料。
    李成风连忙接过代劳,才发现满桌皆是花花绿绿的各色香料,难怪一进来就闻到刺鼻糅杂的味道,甚至还有一堆辛香料。
    “殿下你这怎么......那么多香料!竟然还有你最不喜欢的辣椒粉!”
    “没什么,这不重要。”
    一说到这,沈清辞似乎有些犹豫,眸光闪烁,摆手道,“今日我去查验了一番影卫记录沈品文在册的卷宗,发现他近来都借着江南赈灾的名义与当地开采新昆吾石的蔡全成多有书信往来,且以只有他们两人知晓的暗号对话,混在一堆交待善堂开设及灾后复建的书信中,可见这蔡全成亦是心思缜密,狡猾老道之人。”
    李成风似是恍然大悟,可又觉着奇怪。
    “可太子......为何要这么做?”
    沈清辞将桌上的香料撤下,倒了杯冷酒饮尽,叹道:“若是此次和谈失败,谁会气得急跳脚?”
    此话一出,便直接上升到了太子昔王二人的党争,可他千不该万不该,偏偏默认借着林长缨来挑起这场无妄之灾。
    思及此,沈清辞握紧酒杯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
    李成风将他的神色变化尽收眼底,总觉着有种不太妙的预感。
    “您不会是要......”
    沈清辞从衣袖中取出一张天宁笺,冷声道:“交给沈品文,告诉他,此事天宁阁已知与他有关,最近安分守己一点,还有将他在无视京城规定,经营谋取暴利瓦舍此等消息透露给沈怀松,后面的,就不用我们管了。”
    李成风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这些瓦舍可都是太子的钱袋子,就这么没了估计得气得半死。
    “可您之前不是说还有那个北漠郡主嘛,难不成是他们两人联手......”
    李成风到底不善权术,有时候须得话挑明了才清楚。
    “可沈品文和阿依米娜近来并无联系,也就是说......是有个人,对他们两手抓,以至于他们互相不知道同时被利用了,成为这个局中的直接利害关系者,这个人还告诉他们找了个前朝大周的太监来当替罪羊,让他们放心,最后干干净净地把自己摘出去,搭起高楼,唱好戏。”
    说至此,几乎是紧咬着后槽牙。
    李成风挠了挠后脑勺,刚刚那一段话似乎难以理解,不过忽然灵光一闪。
    “所以殿下说的那个人就是昨晚来向您挑衅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