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军交战还敢孤身闯敌营,果然是不怕死……呵呵,既然这么勇敢,那本将军去会会。”
邪佞的声音自营帐内响起,隐隐带了几分玩味,守卫再回神,营帐内已不见他的身影。
守卫当即一惊,快步跟了上去。
向晚在营帐外等了约有小半个时辰便见着一人一身黑衣身披黑色的披风大步自军营里头走了出来。
他个头很高,按现代的计量单位起码有一米八三以上,挺拔的身姿在黑色披风的包裹下格外出类拔萃。那一张脸亦如初见时般惊为天人,带了几分邪肆的眸子染了几分玩味之光,意兴阑珊,那双可以同女人相较的红唇,衬得整个人比女人还要艳上几分。
向晚静立在那里,看着他大步走上前来,身后的阿泽雅已经看呆,在她这样的美人眼里,鲜少见有人的容貌超过她,而现下居然还是一个男人,不得不让她震惊。
向晚看着冷幽珏走近,缓缓勾起唇角道:“好久不见,冷门主。”
“确实是好久不见,两三个月了呢!”他勾了勾唇,细细打量了向晚片刻才道,“向姑娘这般装扮顺眼多了,当日牢房之中实在是有碍观瞻。”
向晚轻笑一声,“彼此彼此。”
冷幽珏忽然就收回唇边的笑,眸中带了几分冷漠扫过一旁的阿泽雅又扫向她,随后又在阿泽雅身上停了一瞬,一眼便识破她的女扮男装,再次勾起唇来,“这么漂亮的姑娘,向姑娘是给本将军送美人来了?”
阿泽雅被他火辣的视线盯得有些不自在,闻言别开视线,不想看他。
向晚伸出手来握住阿泽雅的手道,“这是我姐姐,我们姐妹二人途径此地,想起冷门主在此,特意过来打个招呼想叨扰几天,不知可行?”
冷幽珏勾起唇瓣,笑得几分幽冷,“那你可想清楚了,本将军这地方进来容易,出去就难了!”
“是么?”向晚话音落,却以迈步从他身侧走过,直接进了军营,随后回过头来看着他浅笑,“男人的军营,我还没住过,不如,试试好了。”
冷幽珏在她身后面无表情看了她半响,随后冷冷勾了唇角,跟了上去。
向晚往里走,他也不拦。有他跟在二人后头自然没有人敢拦她们。
向晚走到军营里面扎堆的营帐处,抬头看了看这一片营帐,道,“尽一下地主之谊呗,我们赶了一天路也累了,方便安排个地方供我们休息吗?”
冷幽珏闻言,朝身后的随从看了一眼,随从立刻领命上前,对着向晚和阿泽雅道,“两位请随小的来!”
向晚随即回头看向冷幽珏道,“若是不忙,晚上留点时间出来,我们叙叙旧。”
“好啊,反正这几天打得金元朝落花流水,今晚本将军高兴,空闲得很!”
向晚闻言,神色不变,抬起手来朝他挥手做了一个再见的动作,人已和阿泽雅一起随了那随从的步子,离开了这里。
冷幽珏看了她们片刻,忽然朝一旁招了招手,立刻便有人过来,冷幽珏也不知在那人耳边说了什么,那人立刻便点了点头,退了下去。
营帐内,侍卫给她们备好了热水和换洗衣服,还有饭菜。
等两人收拾完吃饭时,阿泽雅止住向晚开动的动作,拿出银针来准备试毒,向晚见状轻笑了一声道,“阿泽雅,你是不知道那个冷幽珏的厉害,他要是要我们死,那可是分分钟的事情,根本就没必要下毒!”
说罢,她已经夹了一口菜吃了起来,随后点了点头:“他们这厨师手艺不错,比之王爷军营,这伙食可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阿泽雅闻言看向桌上满满一桌的菜,道:“平常人肯定吃不了这么好,王爷在军营向来都是跟将士同吃同睡,正因为此,他才受了众将士的爱戴,这些伙食啊,一看就是按主帅的分例给的,想必啊,是那个冷将军特意吩咐的!”
向晚点了点头:“不错。不过能得他这般款待还真是难得,怕就怕,吃完了这顿我们就要上刑场了!”
阿泽雅被她的说法逗笑,道:“一切在你意料之中,我也没见你有任何惧怕的样子。”
“怕!当然怕!”向晚给自己倒了一小杯羊奶酒,闻了闻,露出一副欢愉之色才道,“不过我心理素质好,只要没有性命之忧,一切便都还有机会,冷幽珏肯定在想我们来的目的,不过他既然放我们进来肯定是断定我们不会有所收获了。”
她看着阿泽雅压低声音道,“事实上,我们也不需要有所行动,在这军营里一切活动都逃不过他的眼睛,所以……关于那个情况,我们只能智取!”
阿泽雅点了点头,也给自己倒了一杯羊奶酒道:“这酒闻起来很香,似乎同云赫北邱的都不一样,我们尝尝?”
向晚勾起唇角,举起酒杯来同她碰杯,两个人开怀大笑地饮了酒,吃饱喝足,这才走出了营帐。
夜色已正浓,向晚看着外头的巡逻侍卫,不着痕迹与阿泽雅对视了一眼,阿泽雅朝她眨了眨眼睛,她随即便转身往主帅营帐而去。
整个大营,前面是训练场,后面则是休息区,她们所住的地方离冷幽珏有两百米距离,不算太近也不算太远,所过之处,隐约可见营帐门口来往的将守,看上去应该都是一些有品阶的官员,不过这些人中间也参杂了普通将士,也就是说,主要的顺序什么的还是打散的,并不好查。
不过阿泽雅跟来便是与她兵分两路的,只要给她多一些时间,凭她的聪颖和美貌,相信她能打探出来。
冷幽珏营帐外有人把守,不过显然是冷幽珏事先有吩咐,那几个守卫并没有阻拦她。
向晚直接就大步走了进去。
营帐内的炕上摆了一张小矮桌,桌子上有几碟下酒小菜和一壶酒。
冷幽珏斜倚在炕上,抬目看着门口方向,瞧见向晚进来,神色不动,等向晚走近了,他才指了指对面的位置道,“坐,喝一杯。”
向晚闻言倒是老实坐了下来,不过待看见面前的酒杯,却是直接将酒杯移开,随后取了茶碗给自己倒了碗茶,这才道,“一起喝酒可是你们男人们爱做的事情,我是女人,就没必要引这杯酒了吧?”
冷幽珏依旧是懒散靠在那里的模样,闻言忽然看了她片刻,向晚直视着他的眼睛,瞧见他的眸色似乎是在一瞬间变了一下的时候,依旧未动,眨眼之后,他的眼珠子又是一如开始的深黑模样,仿佛刚刚刹那变化只是错觉。
“不怕我的幻术?”
“冷门主要会对自己的朋友用幻术么?”
冷幽珏看了她一会儿,才面无表情道,“你算什么朋友?”
“当然算!”向晚直视着他的眸子,“牢房内,我救你可不止一次,你也帮过我,都说朋友之间是互相帮助的,既然我们都曾互相帮助过,怎么不算朋友?”
“那是曾经,但是现在你男人正在攻打我的天下,你觉得我们还能算朋友?”顿了顿,他忽然起身,前倾了身子,凑近了向晚幽声道,“除非,你离开金元朝,离开你的三王爷,投入本将军的怀抱!”
那双犹如黑夜般的瞳孔内看不到星星点点的光亮,犹如一个魔鬼地狱一般。若非向晚自小出入诡异场所多了,还真会被这样一双眸子吓到。
闻言,她看了冷幽珏片刻,忽然也跟着凑近了身子,吐气如兰,“在来之前,我特意打听打听了你的事情。听说你这一派的幻术若想至高无上,须得维持童子之身,也就是说,你若是不放弃你的织幻术,你就一辈子不能娶妻生子,是不是?”
冷幽珏原本还饶有兴致的神色忽然间沉了下去,脸色也完全黑了。他盯着向晚,随后便抽回了身子,往身后的炕上一靠,眼尾上挑,极具魅惑之姿,“你也说了那只是你听到的。所谓耳听为虚,单凭耳朵听到的,又怎么能肯定呢?”
向晚笑了笑,“虽说耳听为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言,肯定有他的因由。反正我是对太监男人不感兴趣。”
“你……”冷幽珏明显是生气了,瞳孔似乎是放大了几分,那眸底的黑色也是愈发诡异了些。
他随即头一偏,看向营帐门口方向:“向晚,你别不识抬举。本将军知晓你这次来必是有所图,在这里本将军先告诉你,不管你图的什么,都不会如愿,从现在起,你和你的那位姐姐只许待在营帐之内,若没有本将的吩咐,不得擅离营帐半步!”
“别介——”向晚忽然就笑了起来,“翻脸比翻书还快那是女人,大不了,我陪你喝了这杯酒就是!”
向晚言罢便拿起刚刚被推开的酒抬头便喝了下去。
也不知道那是什么酒,辛辣无比,当即便呛得她拼命咳嗽,随后又喝了一大碗茶,似乎半点不解喉间的辛辣之感,她当即被呛得眼泪都出来了,瞪着对面的冷幽珏道:“你这什么酒啊?是人喝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