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珣居高临下瞧她,醇厚嗓音带着致命诱惑,“我李珣可不是什么坐怀不乱的君子。”
林秋曼被他瞧得忐忑不安。
那张完美无瑕的脸上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几乎占据了半张脸。只是它明明被破坏了,却丝毫没有影响美感,反而增添出几分又邪又坏的危险魅力。
他缓缓蹲下身,捉住她的爪子,仔细端详起来。
林秋曼恐慌地往回缩,说不害怕是假的。
李珣看着她,似笑非笑道:“我这张脸被你抓伤了,三五两日是好不了的,等会儿我还得顶着它去参加家宴,明儿还得去政事堂,你让那群官员怎么看我,嗯?”
林秋曼忐忑道:“奴……奴知错了。”
李珣:“一句知错了就想把我打发了,嗯?”
林秋曼犹如一只鹌鹑,缩成了一团。
李珣无耻道:“你得补偿我。”
林秋曼欲哭无泪。
李珣垂眸睇她,向来清贵端方的脸上露出又撩又欲的表情,“方才没尽兴,现在继续,你主动。”
林秋曼:“……”
她再次生出日了狗的心情。
李珣瞥她,“不乐意?”
怕他搞事情,她紧绷着脸摇头又点头,李珣命令道:“吻我。”
林秋曼拒绝地看着他。
二人对视。
双方僵持了许久,她才心不甘情不愿地凑了上去。
李珣一把捉住她的后颈,覆盖到她的唇上,不容她退缩。
方才他带着强烈的侵犯欲望,现在是温柔且细致的,虽然不太娴熟。
这一吻绵长而充满着温情挑逗,双方唇齿相依,气息交融。
这是李珣第一次品尝女人的滋味,比想象中要旖旎迷人。
林秋曼紧绷着身子,只觉得心跳得厉害,甚至连呼吸都变得急促困难起来。
她平日里嘴上爱占便宜,叫嚷着馋晋王的身子,那是全京城女郎的梦。如今人家送上门来,她却怂了。
待李珣彻底饕足后,才放开了她。
两人气息不稳,都不愿看对方。
林秋曼的脸色绯红,李珣的耳根子也是滚烫的。
双方都没有说话,只能听到自己心如擂鼓的声音。
直到李珣的情绪彻底冷静下来了,才附到她耳边暧昧道:“我想要你许久了,今日得偿所愿,我还会在你身上索求更多……”
林秋曼羞耻地推开他,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
外头的冷空气激到脸上,她打了个寒噤,就跟偷情怕被人逮着似的,趁着周边无人时稍作整理,喘着粗气把心底的那股子毛躁压下。
穿过走廊,林秋曼才镇定下来。
莲心瞧见了她,忙走上前,看她面色古怪,担忧道:“小娘子脸色不好,可是身子不舒服?”
林秋曼没有说话,满脑子都是方才的旖旎场面,整个人血气翻涌,又要炸了。
另一边的李珣对脸上的抓痕毫不在意,吴嬷嬷瞧见他脸上的血痕,吓得眼皮子狂跳,激动道:“郎君这是怎么回事,半边脸都被刮花了。”
李珣无所谓道:“华阳府养的猫实在太野。”
听到养的猫,吴嬷嬷心下便有了几分揣测,试探问:“郎君不会……”
李珣斜睨她,“不会什么?”
吴嬷嬷又气又急,“用强。”
李珣没有理她,自顾走了,似想到了什么,他抿嘴笑了起来,又邪又欲。
不出所料,开席时李珣那张脸吸引了所有人的关注。
华阳仔细打量了他半天,困惑问道:“五郎你的脸怎么了?”
李珣淡淡道:“抓的。”
华阳:“???”
李珣看向她,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阿姐养的猫野得很。”
华阳:“???”
底下的林秋曼耷拉着头,恨不得挖个洞钻进去。
李珣不露痕迹地瞥了她一眼,嘴角弯了弯,带着戏谑的笑意。
席上众人觥筹交错,很是热闹,华阳同宗亲们说起华阳馆,他们皆露出好奇。
林秋曼则心不在焉,什么东西吃到嘴里都没有滋味。
上方在李珣心情不错,吴嬷嬷伺候他饮食,她布什么菜,他就吃什么,来者不拒。
林秋曼恨恨地咬着筷子瞥他,不想李珣也在瞧她。
二人目光相撞,林秋曼没有回避,眼神又怨又毒。
李珣挑眉,故意问道:“林二娘你瞧什么呢?”
林秋曼愣住,华阳偏过头看她,她赶紧回避。
华阳察觉到她不对劲,关切问:“你怎么了,可是身子不爽?”
林秋曼点头,“今儿早上奴运气不好,被狗追着咬了一嘴。”
华阳:“???”
正在喝酒的李珣被呛了一口,吴嬷嬷赶紧给他顺气。
片刻后歌舞上前助兴,李珣抱着手,轻松愉悦地欣赏胡旋舞。
下面的林秋曼时不时瞥他,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只觉得头大如斗。
李珣的目光偶尔在她身上流连。
抓捕鸟雀的网已经撒下了,他是知道她不会乖乖跟他进府的,还得继续向她下饵引诱,哪怕是牺牲他的色相,他都觉得可以操作。
用这副皮囊引诱女人,是最适宜不过的了。
家宴后,林秋曼没坐多久就借身子不爽告辞离去。
李珣忽然叫住她,她迟疑了许久才乖乖折返走到他跟前。
李珣背着手垂眸睇她,问道:“我说的话你都听明白了吗?”
林秋曼心里头不服气,态度不羁道:“奴没听明白。”
李珣笑了,“要不要我再给你讲一遍,嗯?”
那个“嗯”尾音拖得极轻,带着性感的撩拨。
林秋曼皱着眉头后退两步,抬眼看他,触碰到的目光是炙热危险的。
她低头回避了,板着臭脸出府。
在回朱家院的路上,马车里的林秋曼脸色阴晴不定。
她其实有预料会翻车的,却没料到翻得这般迅猛,打得她措手不及。
想到何世安,她的心里头不由得毛躁起来。
她是真心喜欢跟何世安相处,他情商高,极会处事,与她也谈得来。如果早些遇到何家,她指不定成功抽身,现在却晚了。
她得保何家三口平安。
林秋曼面色阴沉地把玩系在腰间的香囊,原本想着若能借何家脱身,便退得干干净净。
哪想晋王光明正大耍流氓。
林秋曼心中冷笑,耍流氓谁不会,那是她林二娘的特长。
对晋王来说,她不过就是个新鲜的玩意儿,在他没有厌弃她之前,她的姻缘是被他拆断了的。
你既然拆我姻缘,那我便诛你的心。
要嗨大家一起嗨。
回到朱家院,林秋曼睡了一觉,醒了后她独自坐在窗前,单手托腮,望着外面灰蒙蒙的天色,脸上没什么表情。
外头的张氏偷偷问莲心,“小娘子似乎不大对劲?”
莲心点头,悄声道:“晋王怕是拆台了。”
张氏有些担忧,她是看出来自家小娘子是真心喜欢何郎君的,追问道:“当时小娘子是什么样子?”
莲心摇头,皱眉道:“看不出来。”顿了顿,“不太高兴,但也瞧不出头绪来,闷着的。”
张氏心里头更是担忧,“这孩子可真是愁人。”
莲心宽慰她道:“张妈妈莫急,咱们小娘子跟以前不一样了,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她心里头其实是清楚的,若晋王没插手,何郎君就是她上岸的绳。若晋王插手了,她就得想法子与他周旋,两条路选。”
张氏吃惊道:“这你都清楚?”
莲心:“小娘子曾交过底儿,只不过晋王仗权势干涉,她心里头肯定不痛快,指不定在琢磨怎么去磋磨他呢。”
张氏差点吓哭了,“磋磨晋王,不要小命了?”
莲心露出崇拜的小眼神儿,“你难道没发现小娘子自从投湖救回来后,作死的本事是愈发渐长了吗,她干的哪一件事不是在挑战他人的底线?”
张氏闭嘴不语。
莲心继续说道:“晋王能忍这么久才拆台,可见也是个有原则的君子,问题是咱们小娘子是泼皮啊,泼皮对君子,且瞧着吧。咱们当下人的也帮不了什么,只能在小娘子需要时搭把手,别给她添乱就是了。”
听她说得头头是道,张氏啐道:“你这死丫头什么时候也这般巧言善辩了?”
莲心:“跟小娘子学的。”顿了顿,“奴婢是小娘子的崇拜者,特别是韩三郎欲冒犯她,反被虐打得狗血淋头时,奴婢就觉得小娘子好生霸气。除非她愿意收敛,若不然一般的郎君是压不住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