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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妃惊华:一品毒医 第54节
    马会已经无法继续,可结果却也叫人心悦诚服,暂定由夏浅薇、冷玉寒以及六皇子慕昭为参加四国赛马的人选。
    陆续离开的百姓还兴致勃勃的谈论着方才的一切,三公主慕晴雪低头认错的那一幕将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成为他们茶余饭后的谈资与笑柄。
    “这是”此时,夏常峰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被草席包裹的尸身,魂不守舍的夏兰初脸色依旧那般惨白,而慕昭站在一旁语气中带着几分歉意。
    “谁都不愿发生这样的意外,既是夏府的人,还是由常峰你带回去处置较为妥当。”
    太子吩咐慕昭收拾残局,他简单交代了马场上发生的事故,便匆匆离开。
    夏兰初这才回过神,凄凄惨惨的扑倒在夏常峰的身边,“是她,是夏浅薇害死嬷嬷的!说不定她下一步要害的人就是”
    “住口!这刁奴死有余辜,她做了什么,难道你还不知道?”
    眼前的少女微微一愣,随后竟是冷笑出声,“死有余辜?二哥,她可是看着你我从小长大,劳心劳力照顾我们兄妹的陈嬷嬷!你居然,居然为了那个贱人”
    就在这时,一道淡淡的声音由外而来,“四妹,人都已经死了,那就节哀顺变。”
    只见夏浅薇带着一丝高深的表情缓缓出现在他们面前,手里竟是拿着一张坏了的马鞍,就那么随意的往夏兰初的面前一丢,她的目光当即一闪,脸色有了刹那间的僵硬。
    “马场的士兵说,开赛前有位夏家的嬷嬷去了马棚说要为我擦拭马鞍,不知四妹可有什么话要跟姐姐交代?”
    夏常峰立刻听出了夏浅薇话中的古怪,他俯身捡起那马鞍一看,上面的绳索分明是被人为割断的!
    他好像想起了什么,再看向夏兰初时眼底尽是失望,“兰初,你怎会变成这幅样子?”
    只见她的表情有些慌张,摇着头狡辩着,“三姐这是什么意思?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三姐是不是觉得如今死无对证,要怎么冤枉我都行了?!”
    第一百零一章 再遇故人
    只听啪的一声,夏浅薇竟毫无预警的抬起手臂冷冷的给了夏兰初一巴掌,顿时将这少女打翻在地!
    先前在四皇子慕严那儿留下的伤还未痊愈,她只用厚厚的蜜粉补上掌印才勉强遮掩,如今结结实实的受了这一巴掌,夏兰初当即疼得龇牙咧嘴头昏目眩,如同火烧一般抓心难忍。
    “啊夏、夏浅薇,你疯了!你敢打我?”
    一旁的夏常峰竟没有反应过来,他看着自己的胞妹被打出淤血的嘴角,震惊于夏浅薇这细如柳枝的胳膊竟有这么大的力气。
    “三妹”他下意识的想要劝阻,却是被她那致寒的眸光惊得说不出话来。
    然而此时夏浅薇的脸上哪还有平日里那风轻云淡巧笑倩兮的模样,她冷冰冰的表情犹如换了一个人,浑身散发开一股难以形容的威慑力,眼底似乎隐藏着骇人的风浪,给人感觉危险至极!
    此时夏兰初原本即将脱口而出的谩骂竟被生生咽了回去,她捂着自己火辣辣的脸颊,豆大的眼泪伴随着委屈和不甘淅淅沥沥的落了下来。
    “我念你年幼三番不与你计较,只希望能唤醒你心中一点儿血浓于水的姐妹情谊,我生平最恨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俗话说事不过三,倘若你依旧执迷不悟,陈嬷嬷便是你的下场!”
    夏浅薇的声音如同炼狱里传来的警告,她的眼中跳跃着旁人不懂的火光,上一世她失去了所有亲人,如今以夏家三小姐的身份活下去,不希望这具身子原来的主人跟自己一样变成孤身一人,因此才不轻易动杀念。
    谁会料到这一世竟也逃不过手足相残,夏兰初一次次的触及她的底线,若死性不改,继续纵容也毫无意义!
    “二哥,你听见了吗?!她承认是她害死嬷嬷的!”地上的女子惊恐的指着夏浅薇,夏常峰当即皱了眉头,有些难以置信。
    “是!那箭射来的时间有律可循,我故意加快速度来到陈嬷嬷的身边让她替我挨这一下,其实那时候,我也有机会让你尝尝被爆头的滋味!”
    夏浅薇的坦白毫无温度可言,这自信无比的样子让夏兰初不由得心头一跳,想起当时在赛场上她从自己的面前如疾风般掠过,莫非那时候就在考虑要不要杀自己?
    她的目光颤巍巍的落在地上惨状骇人的陈嬷嬷身上,只觉得额头一片凉意。
    “你,你少吓唬人”
    胡言乱语,夏浅薇要是有这么大的本事,从前做什么去了?早就名扬京都,怎会落得人人嘲讽耻笑的地步?
    此时夏浅薇深吸了口气,不再看这明明害怕至极却故作镇静的小姑娘,转而淡淡的望向夏常峰,“二哥,浅薇言尽于此,若二哥不好生看着四妹,今后发生什么事情,可别怪妹妹我心狠手辣!”
    她是认真的!
    连夏常峰的心中也升起了几分忌惮,他没有想到眼前还不及十五岁的少女竟能面不改色的说出这番骇人听闻的话来,而且奇怪的是,那笃定的语气让人觉得她必定说到做到!
    夏浅薇已然收回了视线,她缓缓转过身去正要离开,忽然想到了什么,“对了,今后,若大哥伤了一根手指,我便要你一双小手!若他伤了一条腿,我便要你一双足!不论是不是你做的,我都会算在你的头上!”
    “……”夏常峰听及此处,立刻察觉到了些许异样,莫非兰初对大哥做了什么事情才让三妹这般大动肝火?
    夏兰初好不容易才稳住了情绪,她楚楚可怜的拉着夏常峰的衣摆,“二哥你听听,夏浅薇竟然这么对我!回去以后二哥定要为我作证,在祖母和父亲的面前揭穿她的真面目!”
    却不想,眼前的男子许久之后才低头看了她一眼,那眼神中的痛心与决然让夏兰初不由得心头一惊。
    只见夏常峰缓缓抬起手去轻轻的放在了她的头顶上,好似在幻想着她还是多年前那个天真浪漫整天跟在自己身后胡闹的小妹妹,究竟自己游历在外的这些年她学了些什么,竟变得这般蛇蝎心肠!
    “兰初,三妹说得对,倘若再纵容于你,恐怕你便永无悔改之时了。回去以后,我会向祖母和父亲如实相告,到时候不论你是被赶出将军府,亦或者逃过一劫,我都不会让母亲再出手阻拦。”
    没有想到自己此番回来,还来不及跟妹妹促膝长谈外头的青山绿水人趣事,就已然发现物是人非。
    “什么?二哥,你,你不能这样做”
    夏常峰目色一沉,竟抬手劈向了她颈后,看着已然昏死过去的夏兰初,他惆怅失望的长长叹了口气。
    此时夏浅薇捏着手中的纸条,慕珑渊把夏故新安排在了另一个地方,也不知他伤得如何。
    思虑之际,拐角处她竟是撞上了一人,对方眼疾手快的握住了她纤细的手臂,温柔至极的开了口,“姑娘,可有伤着?”
    这个熟悉又遥远的声音毫无预警的落入夏浅薇的耳中,竟是让她浑身一僵,脑中霎时一片空白!
    眼前是一双华贵镶着金边的黑靴,腰间悬着一只天蓝色的香囊,那股做梦都会在鼻间环绕的气息随风散开,本应清爽宜人的味道却让她瞬间如坠冰窖。
    脑海中前尘往事历历在目,夏浅薇竟差点站不住脚,任由那双白净的手拉着自己,她仿佛嗅到了血的味道,那是自己被千刀万剐干涸在回忆里,挥之不去的味道!
    她、她的针呢?只要像从前那般扎进敌人的死穴,一切的仇恨便能随风而去!
    可夏浅薇不明白自己眼下为何动弹不得,她颤抖着双唇,感受着这名男子有意无意的打量,没有想到老天爷竟这般突如其来的让他们相遇,他可有认出自己?
    “容恩,原来你在这里。”
    太子慕元从另一边而来,眼前的男子当即放开了夏浅薇。
    却不想这少女一时间竟站不住脚,险险的扶住了一旁的花窗。
    容恩,卫容恩!
    这还是自己给他取的名字,从前他们东奔西走形影不离,躲避其他皇子的追杀,不得不隐姓埋名度过一段紧张危险的日子,那时他依旧伪装得何其完美。
    心怀宽容,有恩必谢,与人为善,温柔体贴得令人心疼!
    可卫玄麒,如今你什么都有了,为何还要戴上卫容恩这张虚伪的面具?
    夏浅薇只觉得自己的心裂开了一条缝,不断的溢出毒液,可理智已然渐渐的将她从仇恨的深渊中拉了出来,她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缓缓抬起头,迎上了那对早已刻入她骨髓深处的双眸
    第一百零二章 针锋相对
    眼前的男子锦衣狐裘,一身湖蓝绣金的长衫衬托得他身形挺拔修长,头顶上的玉冠嵌着华贵的宝石,看起来富贵无比。
    他顶着一张彬质和善的面容,五官俊雅气质温和,给人一种平易近人从容优雅之感,只是那对眼中藏不住的内敛沉稳,却很好的融合在了那刻意保持的和煦笑容之中。
    看着这张久违的人皮面具,夏浅薇袖中的手不由得慢慢收紧,脑海中已然响起当年他深情款款的告白,“浅薇,若有下辈子,我愿以容恩这个平常的身份与你长相厮守,带你去看星辰蓝海,带你走遍大川山河,或者寻一处悠人的田野,你织布我耕地,过那最与世无争的日子,了度此生。”
    可后来呢?他狰狞的撕碎了这段自己编织的谎言,生生的把她的真心践踏在脚下,弃之如履
    夏浅薇深吸了口气很快收回了思绪,嘴角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冷笑,毫无意外,这个谨慎的男子绝对不会以真面目示人,俨然能够想象到面具之下的卫玄麒此刻是怎样的一副表情。
    一名少女在他眼前展现出那熟悉的骑术,并且当众毁掉他精心布下的一颗棋子,这名多疑的男子定会耐不住心中的疑虑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一探虚实,想要知道自己这个黄毛丫头究竟是什么身份。
    慕元看见眼前的夏浅薇,眼中划过一抹惊讶,语气却不由得柔和了几分,“夏三小姐,今日之事真是万分抱歉,回宫之后,我定好好训诫晴雪,绝不会让她迁怒于你。”
    慕晴雪的性子,慕元怎会不了解,只怕今日过后她会更加记恨夏浅薇。
    “殿下严重了,一切皆因臣女而起,否则殿下苦心举办的马会应圆满结束才是”眼前的少女声音缓缓如泉水,谦卑有礼,温婉可人。
    夏浅薇只觉得一抹玩味的视线落在自己的身上,卫玄麒从方才开始就不着痕迹的打量着她。
    只见这张将清纯与美艳完美融合在一起的小脸带着淡淡的表情,原本散开的乌丝此刻只用一支发簪简单随意的别在身后,如瀑般垂到了柳枝似的纤腰处,更显得她身段娉婷婀娜。
    美人他已见得多了,身边又有夏柔纯那等绝色,可依旧不免被这含苞待放的妙人儿惊艳了目光。
    脑海中浮现出马场上那惊心动魄的一幕,很难想象眼前这稚嫩得如同夏季初荷般的少女竟有那等本事,有一刹那,他仿佛看见了某道久违而熟悉的身影,连卫玄麒也没有想到如今的自己竟这般容易就联想到了那个人。
    明明,她们是截然不同的存在。
    方才在暗处他已然将夏浅薇威胁夏兰初的那一幕尽收眼底,那刻薄恶毒的模样与现在简直判若两人。
    年纪轻轻就这般善于伪装,倒是令人欣赏。
    但让他在意的是,方才不经意与她视线碰撞的瞬间,自己竟从她的眼中捕捉到了一丝怨恨与厌恶,虽是一闪而逝快得令人恍若错觉,但他相信自己的洞察力。
    “夏三小姐此言,更是让我惭愧了。”慕元的眼中满是歉意,不久前慕昭告诉他,夏三小姐特地叮嘱若无要事尽快送太子回宫休养,否则伤口容易引发感染。
    明明发生了这样不愉快的事情,她还惦记着自己的腿伤,慕元为自己先前的一丝犹豫感到羞愧。
    却不想夏浅薇竟忽然开了口,眼中暗藏锋芒,“殿下,这位是”
    卫玄麒眼中一闪,很快收敛了思绪谦逊有礼的笑了笑,“在下卫容恩,方才不慎冲撞了姑娘,还请姑娘见谅。”
    “听卫公子的口音不像辰国人。”
    “在下乃一介游商,四海为家,若追溯起祖籍,算是云国人士。”
    夏浅薇挑了挑眉,脸上扬起了一丝讽笑,“不知公子做的是何生意?行商之人要想获得各国的关文并非易事,除非以官家的名义,如此以来就不可接触别国的皇族,所以不知公子可是在云国权贵中有熟识之人?”
    她这是在怀疑自己?
    卫玄麒不知自己哪里得罪了眼前的少女,只觉得她对自己抱有复杂难明的敌意,言语中字字针锋相对,大有寻他纰漏之处的架势。
    “在下做的是药材生意,夏小姐身上的香味有些特别,不知是何人调配?”
    他认出了自己身上的味道?从前的夏浅薇有些许轻眠之症,因此会常年佩戴具有凝神养息功效的香囊,而如今,她因为满心都在琢磨着复仇之事,夜不能寐因此又重新用上了以前的药方。
    还以为,他早已把那个愚蠢的自己忘得一干二净了!
    “并无特别之处,卫公子为何左顾而言他?莫非是有意隐瞒什么事情?”
    夏浅薇步步紧逼,连旁边的慕元都察觉到了这两人之间莫名蔓延开来的隐隐火药味,正打算笑着圆场一番,却有一名黑衣侍卫及时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夏小姐,我家王爷有请。”
    齐侍卫只是冲着太子慕元行了一礼,又不着痕迹的看了卫玄麒一眼,便一副强势想要带人离开的架势。
    夏浅薇的眉头不由得一蹙,似乎并不打算就此作罢,对方却又追了一句,“事关夏大少爷。”
    “……”
    只见夏浅薇的眼神微微闪了闪,分明听出了齐侍卫话中的意思,慕珑渊这是以大哥为要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