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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妃惊华:一品毒医 第97节
    “她确实事先服了解药,不过,药也被在下换了。”
    一旁的齐侍卫突然开了口,他的嘴角噙着一道狡猾的笑意。
    杜姨娘并不知道自己体内还有另一种毒,因此她只吃了这蒙汗香的解药,确保报仇之时可以行动自如。
    只见夏浅薇脸上的表情淡淡的,又补了一句,“这二合为一的毒极为少见,恐怕是当她点上蒙汗香后,气味立刻与她体内的另一种毒相结合,催动其发作而丧失了原本麻痹行动的药力。倘若没有服下另一种毒,这香气便只是普通的蒙汗药罢了,因此只有我们才受其影响。”
    两种药相辅相成,若是分开,便不会危及人命。
    但换句话说,只要巧妙运用它们,想何时何地取人性命,就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三妹,这位是”夏常峰当即看向齐侍卫,他只觉得对方身上有种令人说不出的忌惮之感,绝非常人。
    齐侍卫陷入了一阵沉默,却听夏浅薇随意的回道,“路上捡来的侍卫而已。”
    “……”捡来的,齐侍卫从来不知道自己的身价竟掉到了如此一文不值的地步。
    夏常峰分明看见了对方面上的尴尬,三妹身上的秘密如此之多,可她不愿说,也只能作罢。
    夜幕深沉,夏宜海的院子里空无一人。
    这颓然的男子独自坐在桌前,只觉得周遭的一切这般刺骨冰寒,杜姨娘的话久久的回荡在他脑海深处,仿佛将他的心脏生生勒出了一道道血痕,痛得叫人窒息。
    一道微弱的光亮从门外而来,那熟悉的声音响起。
    “父亲。”
    夏宜海目光一闪,便见夏浅薇提着灯笼和食盒静静地站在了门边。
    他喉间一哽,看着这熟悉的面容,那双清澈的眼眸与自己记忆中的女子重叠在一起,此时就如毒药一般令人避之不及。
    “从马场回来之后,父亲便滴水未进,可要好生照顾身子才行。”
    这平静的声音让夏宜海越发有种想要逃走的冲动,可双脚却莫名使不上力气,他内心挣扎了许久才缓缓开了口。
    “浅薇,你不是一直想知道当年真相?正如那毒妇所说,你母亲是被我害死的。”
    眼前的男子仿佛一瞬间苍老了许多,他一字一句的将自己藏在心中多年的话抽了出来。
    那些他们相遇相知的日子,是他此生最幸福的一段时光,可后来,她因为多年未有子嗣郁郁寡欢,百般劝他纳妾,可夏宜海每每都义正言辞的拒绝了。
    时间久了就成了争吵,他百思不得其解,怎有女子会把自己的夫君往别人怀里推?后来他从旁人的口中听说自己的夫人曾有位身份尊贵的青梅竹马在那段时间回了京,更有人撞见他们私会相约。
    嫉妒心并不是女子独有的,怀疑的种子一旦落下,便会不受控制的生根发芽。
    “我以为你母亲的心里没我,便一气之下收了她身边的婢女苏清荷。”
    但两人的争吵从未停止过,其他的姨娘皆是那个时候,她恳请老夫人收入府中的,直到苏姨娘怀上了大少爷夏故新,他们的关系才有了缓解。
    兴许是因为夏家终于后继有人,她卸下了肩头的担子,重新与他敞开心扉,再后来便诞下了夏浅薇。
    可谁知,京中突然又掀起了流言,说她当年是为了报复她的青梅竹马才选择与他成亲,如今对方回心转意,让她动了和离的心思。
    “当时我从她枕内找出了一封密信,便一气之下离了府远赴边关,约莫一年便听见你母亲郁郁而终的消息。”
    他的声音不自觉的颤抖起来,夏浅薇眸光一闪,藏在枕内这么隐秘的地方,信中的内容可想而知了。
    连自己心爱之人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这怀化将军着实可怜。
    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这夏府后宅的怨气如此之大,夏宜海愧对的何止是玉容夫人母女二人。
    “生而不养,不如鸟兽。养而不教,愧为父母。”
    夏浅薇淡淡的开了口,夏宜海浑身一震,心颤的抬头看向眼前神色不明的少女
    第一百八十六章 冤家路窄
    夏宜海的嘴角不由得勾起了一抹苦涩的弧度,他愧疚的垂下眼来越发觉得自己不知从何时开始变得这般自私。
    事已至此,竟还奢望着能够得到女儿的谅解。
    “如今府中这般惨淡光景,母亲亦有责任,倘若她当年不曾强求父亲,也便不会有后来的心不甘情不愿。”
    此时夏宜海听得有些不太真切,明明是自己的多疑酿成了这一切,却见夏浅薇忽然展开了一道释然的笑容,“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倘若父亲真的心有愧疚,不妨从今往后加倍弥补。”
    她居然这般轻描淡写的就一句带过,夏宜海眼中眸光微动,不确信的哑然道,“你当真不怪为父?”
    夏浅薇分明从他身上感受到了那久违的关爱之情,想起这怀化将军之前舍身相救,其实他亦如同自己从前的父亲一样,愿把一切所有交至她的手中。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浅薇有幸得祖母和父亲疼爱,却也未曾为府中的兄长姐妹们做些什么,心中着实有愧,但一切都还不晚。”
    原本阴霾的内心深处仿佛有一阵清风吹开了那浓郁的乌云,皎洁的月光撒下落入他冰冷的心间,散开了些许动人的暖意。
    夏宜海许久之后深吸了口气,是的,还不晚。
    他曾以为自己已经失去了所有,从未认真的对待过身边的一切,时至今日教训接踵而来,倘若他还不能振作,岂不愧对玉容的在天之灵?
    夏浅薇已然从他的眼中重新看见了焕发的生机,关于这位怀化将军年轻时的军事才华,她早有耳闻。
    明明伤势还未愈,这两日他却陪着自己去皇家马场练马,从他熟练高超的骑术和箭技可以看出他曾经的辉煌,这样的男子却因为情伤止步多年,如今是时候重拾他的骄傲。
    月色渐沉,父女二人谈了一夜,屋内的烛光渐渐燃到了天明。
    次日,一辆马车早早的便来将军府把夏浅薇接进了宫中,试穿赛马时统一的战衣。
    “夏三小姐,前日量体裁好的衣衫可还合适?”慕昭爽朗的声音从外头而来,然而当他一脚跨进殿内,便见一抹紫色纤细的身影俏生生的站在面前,那张绝美的面容很快泛起了淡淡的笑意,如同丁香一般浓郁芬芳。
    慕昭的笑容瞬间凝在了嘴角,他的眼前不由得一亮,难以掩饰那份惊艳之感。
    夏浅薇平日里偏好淡雅之色,却不想艳丽的深紫竟越发衬托得她妩魅俏丽,她那胜雪的肌肤在阳光下好似散发着一片朦胧的光晕,整个人耀眼得叫人挪不开视线。
    “有夏三小姐坐镇,想必四国赛马我们必胜无疑,因为任何男子见了这等姿容,怕是连前方的路都看不清了。”
    慕昭毫不吝惜赞美之词,而夏浅薇已经习惯了这位六皇子大胆却不轻浮的示好之举,此刻也只是大大方方的笑着。
    她的目光随后落在他的身后,慕昭立刻明白了什么,“皇祖母突感身子不适,传唤了御医过去,太子正在身边陪着。”
    夏浅薇眼中流光一现,似是想到了什么,“太后娘娘近日可是觉得烦渴燥热,掌发虚汗?”
    慕昭的表情当即一变,惊奇的看着眼前的少女,“三小姐怎知?”
    他顿觉自己失言,当即小心的看了外头一眼,慎重的提醒了句。
    “皇祖母染上了热邪,御医们头疼得很,三小姐知晓便好,莫要声张。”
    “热邪?”
    却不想夏浅薇眉头轻轻一蹙,别有深意的开了口,“这其中怕不是有误吧,不知六殿下可否带浅薇去太后宫中,先前得了赏赐,既然进了宫理应前去请安一番。”
    此时此刻,几名御医正惨白着脸色,只听那不悦的声音再次响起。
    “治了这么多日,哀家的身子反而越发不利索,你们竟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这次又想骗哀家吃什么药了?”
    太后话音刚落,猛地咳嗽了几声,随后竟是端起了手边那浮着碎冰的水杯仰头一饮而尽,愠怒的表情这才有了些许缓和。
    “药不对症,自是适得其反。”
    这时,一道悦耳的声音从旁边传来,正要赔罪的众御医们表情不由得一变,不悦的望向来人。
    只见一抹紫色的身影飘然而至,太后身边的慕元眼前瞬间一亮,眉眼处似是浮上了几分遮掩不住的喜意。
    太后察觉到他的异样,当即顺着慕元的目光望去,随后了然的笑了笑。
    “臣女夏浅薇,参见太后。”
    “好孩子,免礼吧,你方才说什么药不对症?”
    夏浅薇盈盈行了一礼,随后目光落在了太后手边的水杯上,“恕臣女直言,太后您不可再饮冷水,否则寒邪入肺,怕是不好调理。”
    寒邪?
    此话一出,旁边的御医们纷纷变了脸色。
    “夏三小姐莫要信口雌黄,太后明明是热邪入体,说话要有凭有据才好,否则太后娘娘势必摘了你的脑袋!”
    说话的正是之前那位御医院副院使姜大人,众人一见他眼底喷着火焰,便知对方的老毛病又犯了,竟敢当着太后的面发脾气。
    然而眼前的少女却是轻轻笑了笑,“原来是姜大人,也难怪了,有其一必有其二。”
    此话一出,姜御医顿时变了脸色,众人分明嗅到了这两人之间弥漫开一股浓浓的火药味,怎么,难道这位年轻的夏三小姐之前得罪过姜大人?
    “孩子,你也懂医?”太后却没有半分要责怪夏浅薇多嘴的样子,反而态度亲切。
    “回太后娘娘的话,臣女略懂一二,敢问姜大人,这么寒冷的天,太后的热邪从何而来?”
    夏浅薇依旧是那副风轻云淡的翩然笑意,姜御医只觉得冤家路窄,但这次自己绝对不能再让这狂妄的丫头抢尽风头!
    “去年大暑之时,皇祖母曾于烈日之下昏厥过一次,几位御医皆说是那时候留下的病根。”慕元当即开了口,似乎生怕夏浅薇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贸然判断,议论太后的病可是非同小可之事。
    然而眼前的少女却是别有深意的挑了挑眉,太后见她这幅表情,当下好奇的问了句。
    “孩子,有话不妨直说,哀家赎你无罪!”
    第一百八十七章 又立大功
    此时一旁的姜御医暗自咬了咬唇,只觉得这乳臭未干的丫头怎的三翻四次来找自己的不痛快。
    “不知太后娘娘近日可有觉得头身肢节剧痛,亦或腹胸绞痛?”
    夏浅薇无畏的顶着众位御医不悦的视线清清楚楚的开了口,太后细想了片刻回了句,“确实如此。”
    只见眼前的少女沉默了片刻,她轻轻蹙了下眉头淡淡的扫了一旁的几位御医,众人当即收敛了神色,有种莫名的敬畏感,好像他们真的做错事儿了一般。
    “寒客肌表,凝滞经脉,则头身肢节剧痛,若诊治不当,寒邪直中于里,气机阻滞,则胸冷痛。太后这样的情况已有一段时日,近日又服用了清热泻火之药加重了病情,只怕再拖下去,会伤及肺腑,久病难愈。”
    听她言之凿凿,除了姜御医之外,其余几人皆是面露犹豫,难道他们真的诊断错了?
    “那你说,为何太后喜饮冷水?既是寒邪,应该惧冷才对。”
    姜御医冷声反驳道,夏浅薇却是摇了摇头,“这当然是姜大人的功劳。”
    众人分明听出了她话中的讽刺之意,心中不由得惊诧,这夏三小姐竟敢对德高望重的姜御医不敬?
    就算她懂些医理,也不该这般狂妄才是!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