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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妃惊华:一品毒医 第113节
    然而慈善之心这种东西,身处高位之人最是要不得,他为了与慕元成为知己,不断的做着各种好事以获得他的认可与青睐,可心中却一直埋着某种说不出的疑惑。
    所以说谁都有两副面孔,一副是旁人所希望的样子,而另一副才是自己真正的模样,如今他才知道,这世间竟有比自己更善于伪装之人。
    但就在方才,慕元已然向他露出了那隐藏多年的面孔,若非有那少女在场,只怕自己不知何时才能真正的意识到这一点。
    “你说,本殿该如何感谢这位夏三小姐”
    第二百一十五章 仇人送礼
    当夏浅薇回到将军府的时候,如画却是捧着一个精致无比的红色锦盒进来。
    “小姐,方才有位卫公子命人送了份礼物,奴婢给您放这儿了。”
    正在镜前梳妆的夏浅薇动作不由得一僵,如画分明感觉到自家主子的脸色变得清冷无比。
    她缓缓转过头来,嘴角扬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可却丝毫不达眼底,“卫公子?”
    所以今日自己的那一番话,终于成功惹恼了卫玄麒?
    夏浅薇的心情不由得大好,她缓缓站起身走向那份锦盒打开一看,里面竟是满满的珠宝首饰,随便捡一样皆是价值不菲。
    夏浅薇嘴角的笑意更深,她轻抚着一只冰润的羊脂玉镯,随后用一种认真的模样转头看向一旁惊讶得说不出话来的如画。
    “我看起来很穷吗?”
    “……”
    如画自然不明白她话中的意思,其实夏浅薇可一直都在等着卫玄麒的礼物。
    自己三翻四次的坏他好事,若再不采取行动接近自己,那也太不像卫玄麒的风格了,那名男子会等到现在已经大大超乎了夏浅薇的预料。
    想必是最近他放在辰国的棋子被一颗颗的除去,让他显得有些焦头烂额,无暇顾及自己这样的小人物吧?
    只是
    夏浅薇分明记得当年卫玄麒曾经说过,讨好女子最快的方法便是送她最缺之物,投其所好。
    从这份礼物,夏浅薇已然知道在卫玄麒的眼底,自己不过是个庸俗至极的女子。
    他曾经打趣过这世间的女子可分为三等,一等便是做得了大事的人中之凤,要想取悦这种女子,就必须以权贿之,把她们当成对手般去讨好迎合,方能得到她们的青睐。
    而二等,便是琴棋书画皆信手拈来的名门闺秀,讨好她们则要爱屋及乌,赠些珍稀墨画附庸风雅。
    而三等,则是用一些身外之物便能讨其欢心的庸俗女子,此类人做梦都想着飞上枝头变凤凰,只要许她们这样的美梦,便可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竟也沦为了他口中最廉价的那种女子。
    而当时自己还笑着问他,“那我呢?”
    那名男子何其聪明,他含情脉脉的将她揽入了怀中,“这世间还有最难对付的一种女子,需以心换之,方能与其白首。”
    一个目的性如此之明确的男子,当初为何自己没有丝毫怀疑,他的接近是否也是早有预谋,竟这样一步步的沦陷进他编织的深情陷阱。
    “把这些丢出府去。”
    夏浅薇淡淡的声音传来,如画眼中当即划过一抹疑惑,然而迎上自家主子那冰冷的眸光,她便不敢再多问些什么,默默地便带着盒子退了出去。
    一整日的好心情顿时被破坏殆尽,夏浅薇深深吸了口气,只觉得浑身的肌肤再次传来了那种被千刀万剐的锥心滋味。
    她紧紧地拽着方才从锦盒里抽出来的信件,上面是全然陌生的字迹。
    约她明日相见?
    连信都要叫人代劳,未免太没有诚意了些。
    桌上的烛火微微晃动,很快一道高大的身影已然无声的出现在夏浅薇的身后。
    “三小姐,明日王爷不是已经”
    只见夏浅薇抬眼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下,齐侍卫嘴角不由得一僵,只觉得今日的夏三小姐很不一样,她身上竟有种跟自家王爷恼火时一样的森然气势,让人不敢与之对视。
    “烦请告知幽王殿下,明日,臣女有约了。”
    “……”齐侍卫的后背似有一层薄薄的冷汗,天知道他多想提醒一句,难道三小姐忘记但凡拒绝王爷邀约之人,会有什么样的下场吗?
    比如那个锦衣卫千户
    奈何夏浅薇此刻的眼神太过冰冷,竟让齐侍卫不由得心生了几分忌惮,只好安安静静的退了出去。
    屋子里很快只剩下夏浅薇一人,她好不容易才稳住了情绪,是的,明日之约她必须要去,她倒是要看看,这一次卫玄麒打算以什么方式来让自己为他不顾一切!
    坐落于京都远郊的某处府邸,一道绝美的身影淡淡的站在那匾额之下,门口的家丁带着满脸的惊艳恭敬的迎上前去。
    “可是夏三小姐?小人这就进去禀报”
    却不想下一秒,一道冰冷的视线却是落在了他的身上,让这家丁脸上的笑容当即一凝,竟瞬间不敢多做言语。
    夏浅薇带着一丝嘲讽的浅笑看着匾额上的四个大字,别心小筑,似有一股令人作呕的冷意从心间涌向她的四肢百骸。
    卫玄麒他究竟还想恶心自己到什么时候?
    别心小筑是当初他们躲避追杀时曾经生活过的一处隐蔽的落脚之地,而眼下他却将这个编织着无数谎言的牢笼原封不动的搬到了辰国?
    他这是打算在这里常住?
    夏浅薇轻皱着眉头,随后在那家丁惶恐的目光中跨了进去。
    这里的一切都如此熟悉,清幽的回廊,别致的字画,玲珑的山水,夏浅薇只觉得自己的脚下一片虚浮,浑身竟忍不住轻轻颤抖起来。
    她仿佛回到了多年以前,有那么一刹那,竟让她萌生出了逃走的冲动。
    她怕,怕自己再也无法控制住内心深处早已掀起惊涛骇浪的仇恨,怕她会忍不住抽出袖中的匕首与那个虚伪的男子同归于尽!
    “夏三小姐,我家主子说了,您可以随处走走,不必拘谨。”
    一直小心翼翼跟在她身后的家丁见夏浅薇突然停下了脚步,当即轻声开了口。
    然而话音刚落,前方的女子竟真的迈开了步伐,径直朝着书房的方向而去。
    真是奇怪,这位夏三小姐怎么好像对小筑十分熟悉?
    夏浅薇没有注意到自己此刻的表情有多么的骇人,她的眼中寒意迸现,来到那布局摆设都与从前一模一样的书房之内,墙壁上竟是挂着一幅画像。
    画中的女子只有一道朦胧的背影,然而夏浅薇却是认出来了,那是她早已不复存在的过去。
    卫玄麒,他竟还有脸把她的画像冠冕堂皇的挂在人前?
    怎么,难道事到如今,他还想装出一副用情至深的样子?
    这里的一切绝非一朝一夕就能建成,他为何要造这么一处充满了他们种种回忆的宅邸,莫非是因为愧疚?
    “呵。”这种东西,他有吗?
    第二百一十六章 尔虞我诈
    屋子里弥漫着一股熟悉无比的怡人清香,夏浅薇的目光很快落向角落里那张檀木桌上正飘着袅袅轻烟的香炉。
    上一世的她因为日夜多思,常有头痛之症,因此便特地调了此香安神醒脑。
    四周的一切让她有种恍若昨日之感,放眼所及之处尽是她过去的痕迹,墙壁上除了画像,还有两人曾经共题的诗句,而书桌上房四宝,皆是按着她曾经的习惯摆放。
    夏浅薇目色一凛,缓缓走到桌前,伸手触碰着那本自己曾经亲手为他抄过的兵法论策,崭新的书页重新装订过,保存得异常完好。
    “你在做什么?!”
    一道冷喝声突然从门口响起,原本带着一脸质彬彬优雅浅笑的男子竟突然脸色大变追了过来,一把夺过了她手中的书册,紧张的翻查起来,确定没有损坏之后表情才有了些许缓和。
    夏浅薇将卫玄麒此刻的模样看在眼底,如此反应还真是出乎她的意料。
    这名男子极擅伪装,怎么此刻却一副如此失态的模样?
    这些东西,难道不该随着自己的消失而被他一并烧毁吗?眼下他这般珍惜的架势,究竟是在装给谁看?
    似是注意到夏浅薇的目光,卫玄麒这才歉意的笑了笑。
    “抱歉这些是亡妻之物,卫某平日里都不许下人进来,方才多有失礼之处,还望三小姐海涵。”
    夏浅薇没有说话,她就那样深深地看着眼前的男子,随后玩笑一般回了句。
    “恕浅薇直言,卫公子这么好的宅子,却装了一屋子的逝者之物,着实有些不太吉利呢。”
    她细细的观察着卫玄麒的表情,立刻捕捉到了他眼底一闪而逝的阴霾,但很快却敛在了一片豁达的笑意之中。
    “留个念想而已,若让夏三小姐觉得不太舒适,卫某在此赔个不是。”
    念想?
    夏浅薇的眼中泛着隐隐的冷意,嘴角不由得一扬,“卫公子有所不知,在民间传说之中,倘若保留这样的遗物,极易招来逝者的亡魂,卫公子难道不怕吗?”
    不知他若知道那个被千刀万剐的女子此刻就站在他的面前,这男子是否还能面不改色的说出那一番虚伪之言?
    果不其然,卫玄麒的表情不由得一僵,竟下意识的望向墙壁上的画像。
    她的亡魂?
    卫玄麒的脑海中立刻浮现出那对浸满了鲜血如同恶鬼一般的双眸,不用想就知道她对自己定是恨之入骨了吧?
    云国民间亦有说法,惨死枉死之人因为怨念极大,是不能投胎往生的,有时候他常常会想,若真是如此那该有多好?
    可倘若真有这样的东西存在,这三年来为何她从来没有在自己的梦中出现过。
    “她是我的妻,有何可怕的?”卫玄麒忽然笑了出来,他的眼中竟是闪动着一种别样的骄傲。
    夏浅薇很快低下头来隐去了自己瞬间被挑起的怒火,妻子?不,夏柔纯才是他的妻子!
    难道他忘了,大婚之日是谁把她推进万丈深渊的?
    连天地都没有拜过,他们之间不过是不共戴天的仇人而已!
    只见眼前的男子转过身去小心的将手中的书册放回了原位,好似不经意的看向夏浅薇,面上一片柔色,“恕卫某唐突,当初第一眼见到夏三小姐的时候,卫某还以为她又活过来了。”
    他的声音如同被风拂过的蒲公英般,随着难以言喻的情绪四下飘散,那张俊美的面容瞬间溢满了柔情,若非夏浅薇早已清楚他的真面目,只怕任何女子都会沦陷在他那流光款款的深眸之中。
    “卫公子如此深情,不知令夫人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
    夏浅薇缓缓垂下眼来,她修长的手指轻轻的划过这张一尘不染的桌面,语气中似有几分笑意。
    “她?她是这世间最聪明的女子,只要她想,便没有她办不到的事情,而我今生最骄傲之事,便是得她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