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即使内心担忧, 依然一如既往的支持她, 相信她。
上辈子虽然有师傅和毛毛,但她偶尔情绪低落的时候,也会想,她难道就这么招人讨厌吗?不仅要扔掉她,还要饿死她!既然这样,为什么还要把她带到这个世界上?
这辈子,内心所有的不安、难过,都被家人一一安抚。
她真是个幸运的孩子啊!
“翘翘你看着东西,我去打一点开水。”
木建设拿着两个饭盒去五号车厢。
木翘翘点点头, 从床上下来。
这次他们订的是卧铺,她在上铺,木建设在下铺。本来木建国想订两张下铺的,木翘翘不喜欢,来个人都能在她床上踩一脚,干脆就给她订最上面。
这会儿车厢里就她一个人,估计到后面的大城市,上车的人就多了。
“我用开水把鸡蛋烫一烫。”又把早上带的两个白面馒头放在饭盒盖上,用东西捂住,借着饭盒里开水的热气,也能弄个温热。
这个小哥哥还挺细心的,木翘翘手里拿着一本《老中医笔记》翻阅。
“吃饭了。”
“哎。”
翻身下床,去车厢后面的水池洗了手,拿着鸡蛋、馒头吃了起来。
“翘翘,你说咱们就这样把东西塞在床底下,到时候被人拿走了怎么办?”
“你不放心的话就放在你床角吧,就是睡觉不舒服。”
“没事儿。”
也不等晚上了,吃了饭,拍拍手,木建设把两个包裹放在床上。
他们带的东西不多,两人一人一个装衣服的包,张桃花、王招娣觉得北方这会儿还冷,必须多带一身棉袄,这一身棉袄就占了老大的地方了。另一个包裹就是做好的药,各种药粉、药丸,这个带的不多,主要是预防两人不适应气候生病。
木建设晚上睡觉的时候把棉袄放在床角,垫着腿。药包给放到床头里面,装衣服的包丢了这个都不能丢,他爹说了,这个药包换成钱票,在外面能换好多衣服。
木翘翘不管这些,重要的东西都在空间里面,这些丢了也不心疼。
这几年,木翘翘已经摸到了练气大圆满的墙壁,只待最后努力一把,筑基成功。这次出远门,也是为寻找机缘。
半夜的时候,火车晃晃悠悠的停了下来,木建设半梦半醒间感觉车厢进了人,估计是新上车的人,扭头朝床里面,抱着药包沉沉的睡了过去。
早上九点钟,车厢里有人说话的声音。
两兄妹醒过来,在床上翻了几次身,不想起床,被窝里太暖和了。
最后膀胱遭不住,木建设从床上爬起来,“翘翘,我去看有没有吃的?”
“哦。”
木翘翘也爬起来下床,到木建设的床位上坐下,觉得冷,又把被子拖过来盖住腿脚。
“小姑娘起床啦,昨晚上咱们上车吵到你们没有?”对面下铺一个抱着孩子的女人和善的打招呼。木翘翘虽然看着脸嫩,身高却不低,第一次见面的人都以为是个十七八的大姑娘。
昨晚上一有动静她就醒了,等着这些人都上床了她才睡过去。
木翘翘抿嘴笑,“没有,你们动静小。”
“哈哈,要不要来点热水,我家那口子一早去接的,现在不烫,正好入口。”
木翘翘看向着下放着的热水壶,这家人不仅床上、床下塞满了东西,连过道里面都放着两个绿色的大布包,这样一看,带着热水壶坐火车也不奇怪。
“谢谢,我哥去打开水去了。”
“别客气,你哥打回来还要放好一会儿才能喝。”女人一点不见外,给木翘翘面前的空杯子倒了大半杯。
“谢谢。”
“不客气,不客气,我男人姓马,不介意的话叫我马大姐吧。”木翘翘点点头,介绍了自己的名字。
“你家孩子真可爱。”
马大姐有点胖的脸上全是笑容,“这小子口壮,胃口大得很。”
两人寒暄两句,马大姐的男人进来了,是个当兵的,马大姐不会是去随军的吧?
木翘翘想着就问了出来。
“妹子好眼力,我男人在东北当兵,我们结婚三年了,孩子都两岁了,这么一直分居也不是个事儿,去年底我男人提干成了副营干部,今年才能随军。”马大姐一脸的骄傲。
木翘翘夸了两句年轻有为,马大姐哈哈大笑,高兴的不得了,随后还要言不由衷的谦虚两句。
木建设回来了。
“你都喝上热水啦。”
“马大姐给我的。”
“马大姐,这是我小哥哥木建设。”
木建设买了两饭盒稀饭,两个馒头,从包里拿出一瓶蘑菇酱,两人吃了早饭。
吃了饭人有点犯困,马大姐抱着娃娃睡午觉,木翘翘也爬上去睡了一会儿,睡醒了就看书。
车上的日子无聊,最大乐趣就是和人交谈。这几天木建设和马大姐男人合得来,早上的时候,老马教木建设练军体拳,木建设有劲儿的很。
马大姐知道他们两兄妹也是去东北,老马问去哪个部队,两边一对照,得,都是去一个地方。老马还认识席峥。
木翘翘来兴趣了,问席峥现在啥职位?
老马认识徐峥,是因为席峥在部队很有名。最开始这个有名是说他有背景,知道他是个军三代。后来这个有名,就知道这人有实力,大家都认可。
军队么,强者为王!
年前开了一次表彰大会,具体表彰什么贡献,老马没说,反正结果就是席峥升任团长,老马升任副营长。
木翘翘心里算着工资,老马副营长一个月工资八十九块钱,席峥现在是团长,每个月工资一百四十一块钱,不知道还有没有其他补贴?就算有其他补贴,加起来也不会超过两百块钱吧,以前没有升职钱工资更少。这几年,席峥在她这儿买药,前前后后花了一万块钱有了吧。
他挣得钱还不够买药的,这也是够亏的。
车厢里空间狭小,地上又堆着马家的行李,木翘翘大部分时间都躺在床上。这个时候的火车是真慢,今天早上问了,说还有两天才能到地方。
晚上。
“老马,快起来,出事儿了。”马大姐着急的喊上床的老马。
老马把着栏杆,一下跳下来,“咋了?”
“孩子发烧了,这可怎么办啊?”
老马也急了,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
“你别急,我去找乘务员。”
车厢里的其他人被吵醒了。
木翘翘下面的是一个大妈,“妹子,你家杯子里还有没有水?有水就倒一点出来,给孩子降降温。”
“还有,还有。”扯出一根帕子,打湿了放在孩子额头上。
孩子不舒服,哼哼唧唧的哭了起来。
马大姐急的额头出汗。
“乘务员,快来看看。”老马回来了。
乘务员打着手电筒,看了看脸色通红的孩子,“这大晚上的我也找不到医生,我们又个医药箱,我去给你找一找备用药。”
“哎,那行。”
四五分钟后,乘务员回来,“退烧药没有了,还有一些感冒药,你看能不能用?”
“这孩子只是受凉发烧能吃这些药?”
木建设小声问,“我这儿有退烧药,你们要不要?”
“家里人怕我们不适应气候生病,给我们准备了药。”
“要的,麻烦你给我一颗。”马大姐这会儿急了,有药就行。
乘务员看木建设拿出一个木瓶子,倒出来一颗黄褐色的药丸子,“你这是哪里来的药?能不能吃?”
“能吃。”
马大姐这会儿又有点犹豫,怕是啥乡下的土方子。
老马看到药丸子突然兴奋起来,拿过药仔细看了看,“席峥拿出来的那些药是不是你们家给送的?”
“啥?”木建设摸头。
木翘翘出声,“对,你猜的没错,席峥的药都是我们家送的,药效我可以保证。”
“那没问题,快给孩子吃下去。”老马把药塞到马大姐手里。
乘务员急了,“你知道这是啥成分就敢给孩子吃,吃坏了怎么办?”
“不会吃坏的,你不知道,这药在我们部队十块钱一颗抢都抢不到。”老马对这药有信心。
“切一半下来,放进热水里化开给孩子吃。”
乘务员拦不住,也不说了。
老马捏了半颗药,放进杯子里,热水一冲,化成褐色的药汤,马大姐仔细的给孩子喂下去。杯子递给老马,手电筒的强光下,杯子里连一点药渣都没有。
乘务员惊叹,“这药丸子做的这么精细?”
老马得意,“那可不是,要不然能卖那么贵?”
得,这会儿都已经快四点钟了,大家伙儿也睡不着,小声交谈,半个小时后,孩子身上的温度降了下来。
“小伙子啊,这药能不能卖点给我,我出,十块钱,你给我一颗!”木翘翘下床的大娘看到了效果,咬咬牙也想买一颗存着,谁家里还没有个小孩儿。药效这么好,再加上老一辈相信中药药性温和对孩子身体伤害小,必须要买。
“这个,我也没有多少。”木建设抱紧自己的药包。
最后在这位大娘的软磨硬泡之下,木翘翘答应给两颗,不过是五块钱一颗。
当时听到老马说,席峥已经把价格炒到十块钱一颗,她简直惊呆了!在青山大队,这一颗退烧药价值一把豆角,或者一颗鸡蛋。
木翘翘咬牙,她现在迫不及待想去东北,找这家伙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