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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9章 回程
    关于吃红烧肉,宗庆山解释得很好听,“家里要办婚事钱不凑手,东西买得简陋,吃顿好的补偿一下。”
    周围人能理解啊,一顿饭几个钱,跟结婚大件比起来,那是不值一提。
    更何况三人周围没小孩,大人们就算脸皮再厚,也不好意思讨要。
    是以任远博一开始并没有将三只手那直勾勾的眼神当回事。
    可当宗庆山去还饭盒,那人一屁股坐在他旁边时,瞬息之间,他就抓住那人不安分的手。
    “不好意思,我这刚才不知被谁推了一把,没稳住。”
    任远博哪里会信他,“旁边这么多地方不够你伸手,摸到我口袋里来,这是没稳住?找借口撒谎都不用心,没什么好说的,我们去找列车员聊聊吧。”
    “同志,大哥,我错了,我就是羡慕嫉妒你们有钱,我又什么都没偷到。”
    他不解释还好,一解释让宗福来反应过来,“刚才我爸被人摸去好几元钱,是不是你偷的?”
    “这怎么可能,大妹子,你可别冤枉好人。”三只手见势不对,越发想走,可对方拉着他不放。
    “我爸赚钱不容易,他的钱每张都有印记,你把身上钱都拿出来看。”宗福来随口诈道。
    三只手做贼心虚,哪里肯,“你们这是自己钱丢失,心理不平衡,也想我丢钱?”
    “我这钱藏哪本来没人知道,可若是当众展示,给人见着,我钱丢掉找谁,你负责赔?!”
    不管那钱上面有没有印记,他都不可能把钱拿出来,当下再用力,挣脱任远博的束缚跑掉。
    周围人琢磨过来,这三人被偷钱还能吃红烧肉,心态可真好。
    还有些八卦之人,当下就问起宗福来一行三人的损失。
    还没问出结果,就见宗庆山归来,全都围着他问,让他瞬间升起一种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什么的疑惑。
    “不是,我丢钱,你们刚才没帮我拦住小偷,就算问明白也没用啊。”
    有人仍然不死心,“我们就想知道,你的钱做过什么印记,能认出来?”
    “我若是说出来,不就是提醒偷钱的人,那我钱还能找回来?”宗庆山反问。
    宗福来以为这个小插曲就这样无果而终,刚才之人是不是小偷还未证实人就跑掉,车上人又多。
    可有的时候事情就那么巧,三只手是小偷没错,但他顶多算是顺手牵羊那类,在真正的小偷面前不够看。
    当他辛辛苦苦“顺”来的钱被偷走,他一时气愤不过拉着真小偷找到列车员。
    最后结果自然是两个小偷狗咬狗一嘴毛。
    列车员与车上治安人员将两人带到他们的车厢过来。
    宗庆山听到列车员让他辨认自己的钱时,被惊得嘴都合不拢,他真的没有技巧能够辨认出自己的钱!
    随后看向闺女,我不想背这个锅,肿么破!
    宗福来一把拿过对方偷的钱,把目光放在有编号的纸币上。
    “列车员同志,是这样的,你看哈,我们就是觉得这个编号,你看所有编号的最末一个数字,合在一起特别有意思。”
    她脑子高速转动,看向那些编号,随后觉得自己运气大爆发。
    “这些面额的末尾数字778801314520,亲亲抱抱你一生一世我爱你,我们觉得特别有意思然后记住了。”
    其实真实数字多个9少个0,但她说得有趣,大家被如此谐音记忆弄得一愣一愣的。
    不要说围观的人,就是列车员和那两个小偷都对她的话深信不疑。
    宗庆山拿到失而复得的钱,嘴里不住向列车员和治安人员道谢。
    周围的人好多都强自按捺下想要掏钱看数字的冲动。
    尤其列车员,虚心请教宗福来这数字是个什么说法,为表示诚意,还悄悄表示可以帮他们争取卧铺。
    至于那两个小偷,被治安人员带走,至于是教育还是干嘛,那就不是吃瓜群众需要操心的事情。
    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宗福来身上,想要听她如何解释这个数字谐音。
    这样的结果她真没想到,无奈之下,便将自己所知道的,尤其是常用的一些数字“暗语”给说出来。
    一番折腾,一行三人从硬座来到卧铺车厢,三人运气不错,都在一块儿。
    这之后,列车员没事就跑来请教,甚至还随身带着纸与笔。
    宗福来被她的行为弄得有些哭笑不得,不得不绞尽脑汁想那些曾经听过的数字谐音趣话。
    “福来,这本事你哪里学来的?”宗庆山好奇问道。
    她不得不编谎话,“学校同学传小纸条时弄出来的,不过都是私下小范围,我不爱念书,没事瞎琢磨出这么多的。”
    好在宗庆山只是随口问问,不是真要寻根究底。
    三人在卧铺车厢表现特别低调,甚至还将下铺让给一个带小孩的老人。
    吃饭也都单独去餐车那边坐着吃,不再傻乎乎地端到车厢里。
    他们想低调,可有人不愿意,三只手被教育后,狼狈跑过来要补偿。
    足足被关小房间八小时,没有饭吃没有水喝,他一个大男人,跑这边来哭哭啼啼卖惨。
    “我的钱在上车时被偷走,现在身无分文,你们总不能眼睁睁看我饿死吧。”
    任远博很不客气,“你身无分文不是我们造成,你赖着我们有什么用。”
    “反正我不管,你们当我乞丐也好,赖皮也罢,你们看着办!”
    这样的人不予理睬是没人会说什么,可宗庆山心里有想法,“你说说你的情况吧。”
    三只手听到有人搭理他,当下一把鼻涕一把泪述说自己的心酸史。
    出生死娘,三岁丧父,家里兄弟姐妹全无,亲戚看在他家破宅院份上想养他,结果碰上饥荒抛弃。
    然后他就一直流浪,这次能坐上火车,是捡垃圾时捡到一张可回家的火车票,为此他上车前特意到河里洗了澡。
    这身世这遭遇,简直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宗福来觉得不够真实。
    他的话不知哪句触动宗庆山神经,“现在包产到户,你回去就能分到田地种,以后日子会好起来。”
    “我现在就快要饿死,哪里还能撑到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