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啊，李珉还是一点没有消息么？”
    “张叔谢谢您关心。没有，到目前为止，一点消息没有。”
    “几年前，你们姐弟俩给马文好挖了个坑，他跳下去了。以自己是北山上帝，上帝就会和他开玩笑，不怪你们。齐都的银行可能很快要起诉他了，你有何打算？”
    “我估计，银行的起诉不会有啥效果的张叔。马三爷是个老狐狸，他当初抵押的都是赤石湾到劈石口间山地的矿产资源。实质上，那些矿产资源深埋地下，原本就是国家的。银行即便得到经营权，难道真的要去开采石灰资源么？”
    “这是你自己看出的，还是有人对你这样讲？”
    “这是我自己悟到的。”
    “继续说。”
    “倒是姐的齐都地产，因为是垫资建设，且以度假村为抵押品，因此如果齐都地产起诉，那么度假村的三分之一会落到姐的手中。可姐拿它也没啥大用，说到底是两败俱伤。”
    “为什么？”
    “现在的石门咚是荒山野岭，九百万换来孤零零的几座楼，只能放在那日晒雨淋。”
    “马文好是不是很信任你？”
    “是。现在在齐都市，他可能只信任我一个人了。原因是我从来受制于他，滴水崖的路卡着我的脖子，因此我规规矩矩从来不敢对他不利。”
    “你给他挖了坑，鼓励他跳了进去，还说从来没对他不利？”
    “当时我纯粹是自卫。那时我刚到北山，他和马二爷逼我给他百分之五十干股，不答应就断路，还弄死了段淡仁的老婆金翠花。我是被他逼的！”
    “红莲集团倒台只是时间问题，以马文好的本性，他一定想好了退路。他没有具体给你谈过是啥想法么？”
    “没有，一次没谈过。我们做过一次交易，我帮他找张姐办贷款，他开放照壁山。现在，他把照壁山上几百座祖坟都迁走了，主动修了路，还在劈石口的一线天外，给我修了个大货场。这应该是主动在向我示好！”
    “唔？那你怎么看？”
    “我觉得他下一步该向我提要求了，最大的可能是想加入我的北山矿业，让两块山地联成一片。当然，他会要求红莲集团相对独立，仍由他经营。这样，他就可以利用我岳母的泰北资本，来逃过这场生死劫。”
    “有可能。”
    “张叔，他想得天真了一些。呵呵，我就是答应了，段马六百年恩仇，老死不相往来，杀妻之仇还未报呢，段淡仁能接受他？没那么容易。”
    “也未必，宗族教条在利益面前不堪一击，关键是你的态度！”
    “确实也是，但他如果真这样提出了，这事我还真不知道咋办！”
    “我知道，你想不想听？”
    “真的啊？我当然想听，张叔您快说说。”
    “要我说可以。你是不是认玉琦是姐姐？那你该叫我啥？”
    我瞬间明白了，便起身恭敬地面向他跪下，给他叩了三个响头，道，“我应该叫你干爹，干爹！”
    “哎！”从来威严而不苟言笑的张源浮中气十足地答应一声，并哈哈大笑，伸手扶起我道，“快起来起来，来来来坐下，我们父子俩说说话，哈哈哈哈……”
    我从来没有看到张源浮还有这一面，他象一个玩童一样笑得舒心、爽快。等我起身坐下，他不笑了，瞬间又表情严肃地道，“李珉一直在绣《清明上河图》，对吧？”
    “对，珉姐是画家，她一直想绣。可她太忙了，几年前天都公司出事前，她才刚刚临摹了个开头。”
    “石头啊，生于忧患，死于安乐。李珉是人间奇才，少年出道，百炼成钢。她经营企业，呕心沥血，曾是我省优秀的年轻企业家。她有很浓的忧患意识，《清明上河图》记录了大宋全盛时期隐藏的盛世危机，李枫云、李珉母女俩思古及今，她们与王石、张瑞敏、柳传志等人一样，都是中*国企业的脊梁！”
    “干爹，你说得对！”
    “玉琦早就跟我说过，小崽子你是头狼，当然也是难得的人才……”
    “不不不干爹，跟姐比，我不值一提啊！”
    “别妄自菲薄，干爹看人从没有错过。因此，我下面的话你要记住，对你未来重整北山产业资源，会有大用！”
    “干爹您说。”
    “红莲集团的贷款，银行不管如何打，不要插手。银行是国家的，骗货是要付出代价的，国法不容。但银行即便得到红莲集团和度假村，拍卖也收不回几个钱，更不会去经营产业。因此，你要有气魄，将来由北山矿与各家银行联营，是唯一的出路，是确保银行资产不会成为死账的重要途径。”
    “这我没敢想……”
    “你想过，只是不敢对我承认罢了。至于齐都地产的九百万，你岳母是泰北四大家族之首，一呼百应，不管是借还是从银行贷，九百万不是事吧？尤其是，如果玉琦知道九百万需要由你还给她，她还会一定要吗？”
    “干爹，我从没有黑姐这九百万的念头！”
    “你有。只是守着她爹，你不敢承认罢了。你放心，我不会怪你，相反关键时刻我会帮你对付zs集团。你要记住，多看看《清明上河图》，既要在忧患中活下来，还要在居安思危中不断壮大。经济在加速，未来十年大浪淘沙，活下来了，你会成为大树。活不下来，是你能力不行，神仙也帮不了你！”
    “干爹，我记住了！”
    张玉琦敲门进来，说到时间了，石头还要赶回天都，晚上有大事。张源浮大手一挥，气度万千地道，今天我得一儿子，走石头，我们吃汤圆去！
    午前十一点，我们在张公主家吃了象征团圆的汤圆，菜很丰盛，我陪张源浮饮了半瓶茅台。饭后将李秋月、陆春艳留在齐都地产，帮沈阳筹备年后的开盘仪式，告别张家父女，我和兰春英驾车一路急驶，天黑之前赶回白沙村。
    送兰春英回家后，我自己则骑着我的幸福125赶到文登路律师事务所，陪温律师和肖乐、周虎等人吃了年饭。饭后小坐一会，又赶回到东镇逍遥大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