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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与一戒的林中生活2
    我佛慈悲,事实证明,一戒小师傅还是比较有慈悲之心的。
    一觉醒来,身边竟整整齐齐躺着大小五只兔子,合家欢哪,妞儿的内心那叫一个欢欣一个雀跃,赶忙往柴火里添柴火,双手撑下巴,眼巴巴凝望正在打坐的和尚。
    等他干嘛?
    屁话,当然等他处理兔子啦。
    伦家不忍杀生。
    兔子不是都死了么?
    我佛慈悲,那也不忍。
    约莫半个时辰,等的我都快饿睡过去,他才缓缓睁开眼,慢悠悠起身,略微整理一下僧袍和袈裟,竟道:“走吧。”
    我有些迷茫,有些怅然,有些不知所以然,指着地上的一家五口,叫唤:“兔子!”
    “往生了。”
    我接着叫唤:“兔子!”
    “为师刚为他们超度了。”
    我跳着叫唤:“它们死了是因,填饱我们的肚皮是果。它们都为了我们牺牲了,我们再不领它们的情,那就是作孽。作孽,你知道吗?将它们弃尸荒野是对生命的不尊重,是我们身为人,底线的崩塌,道德的沦丧!”
    一戒很有感悟地点头,思考了一会,道:“那便将它们入土为安吧。”
    来,给我一刀,让我先入土为安吧。
    他拍拍我的头,语重心长道:“二戒,戒肉,修行。”
    什么意思?拿着肉来诱惑我,考验我?!然后跟我说,不好意思,只是拿来给你看看的?!
    哪管这许多,我一把抱住他的腰,紧贴住他,撒娇道:“吃一点,妞儿就吃一点嘛!”
    情景再现,熟悉,又是特么该死的熟悉!呵呵...
    从小到大,我对付包子的大招之首就是一抱大腿二抱腰三摸大腿四摸腰。
    和尚一怔,反倒让我清醒许多,我放开手,眼泪噙在眼眶里倔强地不让它流出来,害怕和尚看到我丢人现眼的可怜模样,低头说道:“算了,让他们一家人骨肉不分离也是一种善行。不吃了,我们走吧。”
    我蹲下来用雪把柴堆埋灭,恢复好情绪起身,却看到和尚用一根树枝挑着五只兔子打结的耳朵,大小有序排着队,将树枝扛在肩上。
    和尚与肉,视觉上颇有一番震撼。
    二十一世纪市场经济大环境下,和尚一门别说吃肉了,就算是娶妻生子开法拉利都是正常的。
    和尚道:“想一想,你说的不错,它们终是因我们师徒而死,为师再不领情有些不应当。找条溪,为师将它们处理了再为它们念一篇往生咒便是。”
    说完,径直踏步向前走去。
    仅一两炷香的功夫,大概多久,妞儿表示不知,就是,很快,我们便找到一条溪,和尚很厉害,没一会就把兔子处理干净,兔毛上竟没有沾上一滴血,他的身上亦是。
    我不禁想起前几日那场打斗,遍地生红,一戒的身上却没有沾上一丝血腥,果真应了那句话,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有点儿妖。只不过,一戒这朵莲有些妖...得过分。
    就地生火,不一会肉香四溢,妞儿的口水泛滥,一股羞耻心油然而生。
    说好的减肥呢!说好的戒肉呢?!
    二宝!说好的小目标呢!
    我把烤得油滋滋的兔子递给一戒,接着烤第二只。
    和尚终是慈悲,道:“吃点儿吧,为师难得收半个徒弟,不想那么快就为她念往生咒。”
    我摇头,不语,专心烤肉。金黄金黄的皮相,滋啦滋啦的油冒声,四溢的肉香无一不考验着我的感官,不敢深呼吸,生怕一个经不住诱惑堕入深渊,于是机智如我想到用背课文来麻痹自己:“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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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剩下来一家四口烤得半熟递给一戒,他把半熟的兔子都插进了一根新的木枝,将木枝搭在两块大石之间,一家四口随风微微摆动的情形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实在是,太震撼,太诱惑,比四个美男裸着勾引我都诱惑。
    小和尚笑眯了咪眼,点头赞道:“收此一徒,为师甚是欣慰,甚是欣慰。”
    我也点头,故作高深,道:“那是!徒儿的悟性很高的。经典妙语,张口就有。”
    小和尚咬了一口兔肉,继续说道:“为师欣慰的是徒儿竟能把野味烤得如此美味,真不枉我随心收徒一回。二戒,为师本想弃你而去,走到半路想到炙鸟的滋味,终是没有舍得。为师还是太过良善,你说是不是?”
    啥?弃我而去?还走到半路?这货想趁我睡着把妞儿扔在深山老林里?而且已经这么干过啦?
    一排乌鸦在我头顶飞过,呱呱呱...
    “师父若是良善,那便为徒儿抓条鱼吧。”
    “鱼也是肉。”
    “非也非也,地上跑的是肉,水里游的不是肉。水,是世界上最清最纯的,鱼生活在里面,自然也是最清最纯的,所以说,吃了最清最纯的鱼,徒儿方能早日变得又清又纯,达到清纯境地。”
    和尚嚼动嘴里的肉,我却在意的是他一动一动的唇,本就鲜红的唇沾上了油脂变得更加性感抚媚,我情不自禁伸出小舌卷了一下嘴角溢出的口水,默默yy了一下。
    许是我的垂涎欲滴打动了他,他随手捡起一根树枝,潇洒地甩了一下手,树枝在空中划过一个漂亮的弧度...屁,太快了,我根本没看到什么弧度,树枝就插在了小溪里,直直露出一小截在水面外。
    许久之后,我和一戒说起这事儿,他告诉我,如果当初知道妞儿垂涎的是他,那么,树枝插的就不是鱼,而是一个球。我还不能发作,只能腆着笑跟他呵呵哒,谁让师父武功造诣出神入化呢。
    即使惊喜,我也没失了理智,解开狐狸披风披在和尚身上,脱了鞋袜,露出雪白雪白的胖脚丫,卷了裤脚,露出雪雪白白的小粗腿,欢欢喜喜往水里跑去。
    冷?是什么?冰?又是什么?谁在乎!
    一条小臂长的鱼被树枝贯穿,我使了好大的劲儿才把树枝拔下来,蹦蹦跳跳跑到溪边,取了刚刚解剖兔子的刀,蹲下来处理鱼。
    一般日常来说,各种动植物解剖工作都是元齐拓同志完成的,和他认识六年来,我就杀过两条鱼,还是头回见面的时候。之后,我再也没干过什么血腥的活计...呃,看人体艺术展流鼻血,那不算,那是我为艺术献身,很伟大的好哇啦。
    杀鱼,还是一件很费劲的工作,更何况还是在寒风冰水中。此时,我也顾不上冷,一心只想着赶紧把鱼弄好然后烤了吃掉,可是吧,越急,手越慢,越慢吧,手还僵了。我只能小步跑到火堆边烤了会儿手,再去溪边处理鱼。
    如此反复跑了几趟,和尚的怜悯苍生之心终是被我勾出来了,他把我按在火堆边,将披风把我裹住,这时我才发现,胖脚丫已经冻红了。
    吃完大餐,我和和尚心有灵犀,决定沿着小溪一直走,然后,我们走到了山顶,我们接着沿小溪走,又走到了一处山谷,接着走,又到了一个山顶,你说神不神奇?
    从下雪走到雪停,又从雪停走到冰融,最后树叶都冒出绿来。
    令人欢喜的是,我瘦了,一个足球变成了橄榄球。裤腰那边只能翻折着用腰带捆起来,身上的衣服松松散散的挂在身上,像是小孩儿偷穿大人衣服一般。
    几个月相处,一戒和尚的本性也开始暴露。
    一开始的邪魅,佛法高深...呵呵...这货就是一武功高强又披着一张好皮子的神经病。能让水瓶座称之为神经病的,见过没?来,和一戒认识一下。
    四体不勤说的是我,五谷不分说的是他,百路不识说的就是我们俩。
    我还知道了一个劲爆的事情,我滴神呐!他竟然也是第一次下山。
    于是,一种叫作惺惺相惜的革命情怀在我们两个人之间油然而生。
    我安慰他顺带安稳自己说:“世上本没路,我们师徒走了便有了路。”他说:“那我们多走走,为世人造路,此为善。”
    我说:“不是小溪的错,那是它的生命绵延地太长。”他说:“有一种可能,我们的生命像溪流一样绵延不绝。”太深奥,听不懂。
    究竟是不是朝着西边走的,我不知道,但是肯定一点,我们一定是沿着溪边走的。还有一点,我总觉得,好像忘记了点啥,可是妞儿就是想不起来。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