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理清人数差异,舒时从不祸害自己,整不清楚就不整。
集合点存在的意义是汇集线索,也是方便众人看清鬼怪动向。
掌握第一手信息的舒时没放过任何找线索的机会,跟在大部队后面往他们说的楼层去。
“话说回来,我还不知道那个人住在几层。”舒时抬一次腿跨两个台阶,不疾不徐道,“总感觉他们之中没人认识死者。”
熊洋问了一圈都没问到离奇消失的是哪位,更不知道死者在几楼。
“嗯。”钟如季不管他说什么都会回答。
“我们昨天看到的够多了,今天不知道会被盖成什么样。”舒时扶着楼梯扶手道,“待会儿去电梯里去看看吧?”
昨晚莫名其妙的从鬼打墙里出来,他们脱离灵异环境后再进电梯时什么都没看见。
“嗯。”钟如季道。
舒时看他几秒,默默在心里叹气。
比起陈子潜两人,熊洋来得晚没能听到线索,最后还是在爬楼期间被前者叫去开小灶的。
几人沟通没多久舒时便嗅到了熟悉得令他难受的异味。
钟如季从口袋里拿出口罩递过去,对方自然的接下立马戴上。
“谢了。”舒时偏头对钟如季道,声音被口罩过滤的有点沉,他又笑了笑,“你的口罩还自带香气啊。”
钟如季把口罩揣在兜里有段时间,口罩上都沾染了些许他身上的草木味。
舒时戴上口罩后脸被遮了一半,更加凸显他骨子里清冷的气质。
钟如季看他的时候总能望进一双笑眼,此刻看他戴上口罩才记起对方的五官气质属于高冷那一挂,尤其是眼睛,淡漠却易引人沉沦。
可能也是因为对方给人的印象太温柔,所以总让人忽略他也有棱角。
对方的注视太过明显,舒时下意识回视过去。
陈子潜回过头来找舒时,瞥一眼就顿住了,他将自己踏出一步的腿收回来,从容转身装作无事发生。
舒时不知怎么的不太敢去看钟如季的眼神。
明明很正常,但他偏偏受不住。
他拉了拉口罩,睫毛心虚的闪了好几下。
操,不就是头一次喜欢人嘛,怂死了。
其实,钟如季的眼神并不正常。
那分明是看喜欢的人才有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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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时早早戴了口罩预防,但其他人都是之后走了好几层才闻到气味的,对于自己嗅觉的灵敏,舒时好像没什么意识。
跟着大部队浩浩荡荡的来到事发楼层,舒时看着眼熟的楼层微微眯了眯眼,转头看向钟如季。
钟如季看向他,提了下唇表示只是巧合。
出事楼层是七层,火烧的焦味尤为浓烈。昨天钟如季随手按下的楼层正是七层。
舒时退了些距离到他身边,侧过去问:“昨天我们开的第二扇是哪个门?”
整个七层的气味都极其浓重,他无法分辨出到底是哪一间出了问题。
“右边前一个。”钟如季道。
“如果没人认识死者,今天的线索就得断在这儿了。”舒时瞥向钟如季说的那个房间。
众人挤给熊洋一条道路,熊洋也找了张硬质卡,试了试后轻松将门打开。
本以为气味已经足够熏人,直到门开了舒时才发现自己错了,这是口罩都遮不住的窒息。
不止舒时,在场人皆是掩住了口鼻。
钟如季拿出另一个口罩戴上,往旁侧一站,十足的置身事外姿态。
陈子潜捏着鼻子,后悔的对付弋道:“咱们房间也有口罩吧?为什么我俩不懂拿几个?”
付弋耸耸肩。
有人急着挤进事发现场,五人一伙都不急着进去,除了熊洋被迫营业外,四人都留在了门外。
昨天舒时高烧在家休养,醒来时再去已经是众人皆散的时刻,所以有些微末的信息不太了解。
“奇怪,我怎么没看见昨天那姑娘?”陈子潜声音瓦瓦的问付弋。
付弋回想,半晌后道:“我也没看见。”
集合时没注意,现在众人鱼贯而入时陈子潜才偶然发现昨天那个叫安盼的女孩子不在人群中。
安盼生得清丽,在空间里一眼就能注意到,加上她和杨晚晴有点关系,导致陈子潜对她有点关注。
“不会这么巧吧……”陈子潜呆滞道。
“可能没来。”付弋道,看了眼门里,“也有人不愿意凑热闹。”
“说的是。”陈子潜果断同意,但顿了片刻又道,“可如果她真的出了意外,那说明死亡条件真的有可能是两人一起吃饭,更苛刻点还可能是共处一间。”
付弋和他对视上,两人相顾无言。
陈子潜:“我觉得,不太可能。”
舒时数过人数,来七层的人确实少了一些,他们上来前还有几个人进了电梯。
知道钟如季不喜欢人多的地方,舒时没进702,想着等其他人都出来了再说,反正该留的跑不掉,什么时候都能查线索。
天台,电梯,以及如出一辙的杀人方式,这都是需要探究的线索。舒时得到的信息暂时无法将死亡条件判断出来,也无从得知鬼怪的缺陷和弱点所在。
不同于其他空间,这次的鬼怪过于低调,连着两晚都不曾露面,却又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两名任务者烧死在家中,两名死者皆是面目全非。
舒时倚墙站立着深思,另一边陈子潜见他没说话的欲望便没拉着他。
在702门前候着总能听见各种各样的声音,舒时偶尔望向门内,不怎么说话。
流动的长风冲淡浊气,钟如季勾起耳带将口罩摘下来,左肘轻撞舒时。
舒时有点疑惑的看他,钟如季朝门口的位置抬了抬下巴。
进去多时的众人终于舍得出来了。
熊洋在几人后,出来时对他们摇了摇头,证明没找到可用的线索。
一无所获,并不意外。鬼怪既然能遮掩杀人现场,自然也不会在白天留下重要线索。
大批人来,大批人去。待最后一波人乘电梯离开,舒时踏进702的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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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天下来,舒时为了任务线索几乎没歇过,最后还是钟如季出面把他逮回了家。
做任务积极是没错,但过分积极就太反常了。
舒时对面坐着钟如季,对方什么也不说只是看着他,把他弄得心里没底。
“怎、怎么了?”舒时磕巴道。
“没怎么,就看看。”钟如季简短的回答。
舒时憋着话没说,然后对方沉默地看了他半晌。钟如季的眼神平淡得很,他却总觉得对方洞悉了所有。
“好吧,我坦白。”舒时憋不住了。
“嗯哼?”钟如季一副愿闻其详的模样,显然是早就知道对方有事瞒着。
“也没什么,就……就是我有个想法,不太靠谱,就自己想想。”舒时闪烁其词道。
钟如季慵懒地撑着脸,散漫的点了下头。
毕竟对面坐的是真大佬,舒时觉得自己说出那些荒谬的结论简直是在班门弄斧。
他舔了舔微干的唇,话在嘴边还是选择了转移话题:“我们今晚再去看看?”
晚上的线索太能诱惑他了,可要解开现有的谜团又必须以身犯险。第三个晚上,连着作死两次,撞上鬼怪的几率颇高。
舒时觉得没人能比自己更不安分了。
钟如季依他,颔首道:“嗯。”
舒时松了口气,还没来得及高兴呢,就听对方悠悠的开口。
“描涂鸦,誊简笔画,观察死者房间及死者身形,记下人数差异。”钟如季不紧不慢的说着,末了一笑,“能告诉我,你猜到什么了吗?”
明晰的分析方向,重要的点全让对方择出来了,舒时无言以对,措辞半天道:“我只是想想,人数的问题还没确定,得看明天。”
“人数我记过。”钟如季接过对方递来的线索纸条,逐句浏览理解了一遍。
电梯里的涂鸦线条会转向,简笔画是两个火柴人,昨晚死者为男性,每个死者都是面目全非无法辨认。
整理有序,思路清晰,不确定的线索后跟着星号。钟如季什么都看在眼里,他能确定,舒时所做的功课都没出差错。
拽出隐线,通过碎片化的信息追溯源头。才过第二晚便能窥破任务关键点,钟如季觉得对方的能力正在逐步显现。
钟如季晃了晃纸条,笑问:“如果这上面的记录都是真的呢?”
舒时拿回纸条,听到这句话时笑容淡化了些,他低眸看了看上面画了星号打了小勾的线索,叠好后攥回手心。
舒时看向钟如季,淡笑道:“如果是真的,那我欠你一声对不起和一个人情。”
钟如季重新撑脸,望着他一笑道:“那你准备好报答我了吗?”
舒时失笑,调侃道:“按正常桥段我是不是该说将来为你做牛做马?”
钟如季道:“按正常桥段,或许你应该说以身相许。”
舒时没把这话往心里去,却仍然因为这句话有点心动,于是对答如流道:“以身相许?嗯,我不亏。”
“既然不亏,不如考虑一下?”钟如季存了私心道,第一次把自己的心思宣之于口,隐晦到不易察觉。
因为谁都会觉得这是玩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