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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节
    与之前害死舒嫔栽赃给他的手法如出一辙,先是拿辛家偷运武器进京来吸引他的注意,而后再引他到安阳,果真是好计谋。
    只可惜,他的命大,两次都活了下来。
    原本今日之前,他已经做好了计划,确想要与沈敬宸合作,但劫走林梦秋的事,触及了他的底线,合作之事也就没什么好谈的了。
    直到更吸引他的东西出现。
    “只要堂兄愿与我合作,不论让我做什么,我都答应。”
    沈彻抿着唇把玩着手中的拐杖,“办法我倒是有,但你确定都听我的?”
    沈敬宸都已经不抱希望了,突然听到他这么说,瞬间精神了起来,“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堂兄让我往东绝不往西,便是岭南那边军中的情形我也愿意与堂兄共享。”
    南阳王镇守西北,沈敬宸则是在岭南军营历练过,对那边的情形最为熟悉,太子要处理朝政早晚是要接管岭南的。
    这对太子和沈彻来说,都极为重要,沈敬宸这是拿出十足的诚意来了。
    “想要解此局,也很简单,不过我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堂兄只管说,别说是一件了,便是十件百件我也答应。”
    “你与宋家那女子是何关系?”
    沈敬宸没想到沈彻会突然关心起他的私事,但也还是坦诚的道:“我确是喜欢宋姑娘,想收用在身边,奈何朝中局势不明,我一时腾不出手来处理儿女情长之事。”
    说完后,沈敬宸也有点明白了,沈彻大约是怕他因为私事耽误了正事,想着就义正言辞的道:“堂兄若是觉得不妥,我明日就送宋姑娘回去,待时局稳定后,再谈此事。”
    可没想到,沈彻却摇了摇头。
    之前他还一直在想,如何能让林梦秋光明正大的和林梦媛换回身份,这便有人送上门来了。
    “错了,我不是让你把人送回去,相反的,我要你留下她。”
    “留下她?就没了?那遇伏一事呢,我又该如何配合堂兄行事?”
    沈彻看着他,扬起了嘴角,“倒确实是需要你配合。”
    话音落下,趁着沈敬宸没反应过来之前,沈彻出手了,下手时,他的心里还想着他让林梦秋受到了惊吓的事,手上的力道更重,直接将人打晕了过去。
    现在一切准备就绪,就等消息传进京了。
    第61章 惊喜
    信函送进宫时, 太子正陪着帝后在用晚膳。
    自打舒嫔出事惠妃进了冷宫后,成帝便鲜少召妃子侍寝,偶尔去娴嫔处逛逛, 大多时候都是歇在乾清宫和曹皇后的坤宁宫内。
    今日正好太子来给曹皇后请安碰上了成帝,外带个养在坤宁宫的四皇子,四人便和谐温馨的用着晚膳。
    因是沈敬宸府上送来的, 成帝当做是普通的家书,未曾放在心上,直接让太监总管搁在一旁, 继续用膳。
    等到晚膳后,坐着喝茶时, 还是太子提醒,他才想起来还有这封书函, 笑着打开一看脸色就变了。
    不过成帝是先气后笑, 神色古怪的很。
    在旁陪着的曹皇后和太子交换了个眼神, 在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之前,两人都没有贸然开口。
    成帝自己兄弟间的感情不好, 便最忌讳兄弟相争,好在太子也一向不爱管几个兄弟间的事情,见此也不好奇沈敬宸怎么了,只是抿着茶, 端坐着。
    没想到成帝却将信函递给了曹皇后, “皇后也看看, 这事, 朕倒是不好处理了。”
    能有什么事是陛下都不好处理的?
    曹皇后心中有疑惑,浅笑着接过了信函,等看过后神色也变了, 拧着眉恭敬的起身朝着成帝行了个礼,口中还道:
    “臣妾替那不成器的外甥请罪。”
    太子一直在观察着帝后,心中思量到底是发生了什么,见曹皇后如此,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但能猜测是与沈彻有关,而且他还犯了事。
    连曹皇后都起身请罪,他作为长子,自然逃不掉,也跟着起身请罪。
    只是他刚离座起身,成帝就先笑了起来,而且还亲自将皇后扶起,看样子是真的在笑,“孩子间的打闹,皇后何必如此当真,朕让皇后看看便是信任皇后。”
    得了,太子现在大概能猜到是出什么事了,定是这两人动手了,而且还是沈彻把沈敬宸给打了。
    其实这种事,从小到大实在是经历过太多回了,沈彻打小便优秀惹眼,偏偏从不藏拙,还是个秉直易燃的脾气,率性张扬惹了不少事端。
    在国子监时便时常与人动手,尤其是长公主家的徐铭杰,明知沈彻不好招惹,还总是不长记性,每回都去惹他,最后搞得浑身是伤。
    当然挑事的和受伤的都不是沈彻,他根本没把这些人放在眼里,他不主动惹事但也从不怕事,只是最后免不得有人受了伤要哭哭啼啼的去皇后那告状。
    等到时间长了,他们也都知道沈彻不好惹,各个都学乖了,这样的事情才少些。
    但他的这两个弟弟一向绕着沈彻走,真没想到这次会犯在他的手上。
    沈景安看着自家母后一脸头疼的样子,忍不住的失笑,真是有意思。
    那边曹皇后还在为难:“陛下不必顾虑我,彻儿既是打伤了敬宸便是他的错,臣妾不会包庇的。”
    见她如此郑重其事的样子,成帝反倒安慰起她来,“彻儿也是朕看着长大的,他这两年的性子确实怪了些,但从不在大事上出错,想必是老二犯了事撞在他手上了,你也别急,信上说他已经启程回京了,一切都待他回来问清楚后再说。”
    成帝扶着曹皇后重新坐下,见她依旧神情恹恹的,也就没了久坐的心思,与太子手谈一局便回了乾清宫。
    待成帝离开后,沈景安才上前轻声的安抚曹皇后:“父皇既能如此说,便没有要怪责阿彻的意思,母后也不必太过忧虑。”
    曹皇后却看着没有那么的乐观,依旧是愁容满面,“我知道你父皇从小便喜欢彻儿,自然不会是非不分,只是朝中已有许多人对彻儿心生怨恨,上回舒嫔的事如今想起来还是后怕,我担心彻儿的性子若是再不收敛,早晚会惹出大麻烦来。”
    她最近频频头疼,听闻这样的事更是忧思,这会也更是扶额叹息。
    沈景安眼底闪过些许复杂的情绪,静默片刻才轻柔的替她顺了顺背,“母后放心,阿彻行事是有的分寸。”
    “但愿如此吧,我也只是杞人忧天,没事就爱瞎想。对了,方才用膳时你父皇提起你的亲事,我最近也在为你留意,彻儿都娶妻了,你也该抓紧才好。你自小便是个有主见的,我也不愿当个不明事理的母后,你若是有自己瞧中的,就提早同我说,也省得你父皇乱点鸳鸯谱。”
    沈景安神色微顿,道了句不急。
    “如何不急,你的亲事不定下,下头两个弟弟也不敢越过你去。”
    他瞥了眼身后的苏禾,见她一直保持着恭敬的姿势不变,心中有些郁结难舒,抿了口茶淡淡的嗯了声,回了句知道了。
    又坐了一会,曹皇后也面露乏色,“行了,你也陪了我许久,夜也深了,明日一早你还要去御书房,赶紧回去歇着吧。”
    沈景安这才起身告退,等他出殿后,却没急着回毓庆宫,而是绕着御花园无所事事的踱步闲逛。
    身后的苏禾小步的跟着,直到听见他的咳嗽声响起,才不得不小声的提醒:“殿下,您的春日咳还未好,更深露重早些回去歇息吧。”
    “苏禾,你说,人心真的如此难测吗?”
    “殿下的话太过深奥,奴婢不懂。”
    “那孤换个问题,苏家被抄,你恨吗?”
    苏禾没有说话,学着他抬头看了眼朦胧的月色,许久后才压抑着道:“殿下又说笑了,父兄有罪本该被罚,奴婢又何来的恨呢。”
    “孤答应过你的,早晚有一日会为苏家翻案,你难道不信孤吗?”
    “殿下,不要再执迷了,苏家被抄是罪有应得,便是大罗神仙也翻不了案。皇后娘娘说得对,您的年岁不小,就连世子都已娶妃,您早就该定下了。”
    “你明知道我的心意,还说这种话,是存心要气我不成。”
    沈景安本就羸弱,消瘦苍白,一激动脸上就泛起淡淡的红晕,难得能看到沈景安失态,苏禾也有片刻的恍惚,但最终还是未曾回应他的话,往后退了一步,与他拉开距离。
    恭敬的福身行礼,“殿下,天色不早,您该回宫用药歇息了。”
    而后提过小太监手里的宫灯,转身为他照着路,不再看他一眼,其余的更是再不肯多说。
    沈景安拿她没办法,每每提到这个她就逃避,或许只有等到那一日,她才肯直面他。
    *
    回京的路途比去的时候要悠闲顺畅,反倒不像是在赶路,更像是在养伤游历。
    走官道后也鲜少露宿荒野,更多的是入城过镇,不仅借住香火鼎盛的寺庙,也包下过客栈酒肆,既能住着新鲜,还能尝到各地的美食,样样都让林梦秋觉得新奇有趣。
    两人白日在马车上休养,夜里到了镇上就化身恩爱小夫妻,逛街逗趣,让林梦秋都有些乐不思蜀,忘了自己的身份。
    直到马车在京城外最近的一处小镇停下,再往前半日的路程便是京城了。
    今日天色已晚已经赶不及进城了,他们只能在此处将就一夜,明早再进城。
    这是京城外唯一的落脚处,人多眼杂住了不少的外乡客,天南地北什么人都有,时常会起事端,沈彻也偶尔会处理这边的案子,便在这附近买下了一处别院,正好方便住下,却也因此不可像以往似的随意走动。
    虽然许久未有人住,但院子依旧保持的亮堂整洁,林梦秋和沈彻住在正屋。
    等用过晚膳后,沈彻去书房办差,林梦秋就坐在堂内分礼物。
    这一路上她买了好多奇珍古玩,想着出门一趟,总得给祖母三弟还有太子等人带些礼物。
    佛珠和经书是在庙里求的,特意找大师开了光,这个送给祖母正好,还有方砚台沈彻瞧过了是难得的精品,送给三弟可祝他秋闱高中。
    至于太子自然是喜书,她淘到了一册孤本,想必他也会喜欢。
    分到最后,她拿出了小心藏着的同心结,这是她偶然间看见位绣娘在做的小玩意,她瞧着别致好看,便向她学了手艺,用沈彻处理公文的时间偷偷编的,今日正好编完。
    她用了好几种红色的线,编好后挂上玉穗,精致又小巧,但这一看就是小姑娘家才会戴的玩意,光是想到沈彻戴上它的样子,就忍不住的发笑,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喜欢。
    可笑着笑着又忍不住的叹了口气,明日就要回京了。
    刚离京时,她日日都盼着赶紧回去,外头虽然新鲜好玩,可到底不如家中舒适。
    但真的要回去了,她又有些说不出的郁结,或许是她的心底还在害怕。
    怕回去以后,沈彻又要早出晚归,怕她已经习惯了与他日夜相伴,突然他又不在身边,怕前路的未知和困难会将她击溃。
    没有和沈彻情意相通时,她可以无畏且自信,可确定过心意后,她就开始胆怯了。
    一道拥有便会害怕失去。
    林梦秋看着手中的同心结发愣,就连沈彻何时进屋都不知道。
    直到手掌突然空了,她才诧异的回头去看,一触到沈彻的眼眸,她迷离的眼瞬间就亮了起来。
    像是月与星辰皆在她眼中。
    沈彻冷厉的眉眼也变得温柔起来,看着手指缠绕的同心结忍不住的漏了个浅笑,“你这几日躲着我,便是为了做这个?”
    她手指上的伤未好全,做这个费精力又伤手,沈彻若是知道定是不让她折腾的,可她想给他惊喜,这才偷偷的背着他做。
    沈彻去翻看她的的手指,果然有几道浅浅的伤痕,“小骗子,昨日我问你怎么来的伤口,你还骗我说是翻书时被书页划伤的。”
    最可笑的是他居然信了这鬼话,还让阿四把她最近常看的几本游记全都裁成了毛边,就是怕她再不小心给划了。
    没想到竟然是骗他的,真是个小骗子,可看到她花了心血做的东西,又生不起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