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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节
    何弘义将何夏背到了车上,上车之前陆征能谨记陆奶奶的教诲,赶紧给何夏了一个上车红包,何夏坐上了车,陆征能也上了车,她们便走了。
    看着车子离何家越来越远,何夏越来越难过,眼泪都下来了,她想回头看,但彭文慧的叮嘱还历历在目,彭文慧说新娘子出嫁那一天不能回头,回头了,往后的日子该过得不幸福了。
    彭文慧一家站在院子门口看着拉着何夏的车子走远了,彭文慧又受不了了,眼泪一颗一颗的往下落,何树国心里也不好受,拍拍彭文慧的肩膀进屋去了,村里的妇女们看到这一幕也颇觉心酸,纷纷上来安慰彭文慧。
    在没有人的厨房,关琼英听到车子远去的声音,飞快的舀了一盆水泼在厨房门口的地上。
    下午吃了一顿饭,何家这边便安静了起来,彭文慧领着几个亲近人家的人将碗筷洗洗涮涮,再将吃剩下的菜给她们分了分,这场喜事儿便算完了。
    但陆家这边却热闹得很。
    第32章
    陆家这边酒席办得很热闹, 陆奶奶坐在何夏的新房里跟何夏说话, 听着外头的人热热闹闹的, 自己也高兴得很,何夏在她身边轻声细语的说话。
    到了下午, 有人抬着托盘往何夏他们的新房端饭端菜,房间里本来就有桌子的, 何夏赶忙将桌子上的东西收了收。
    饭菜摆上桌子后,陆征能也来了, 何大娘做为媒人是要跟着女方到南方家的。早上是她第一次坐小轿车,有点晕车, 到了陆征能家这边就顶不住回去休息了, 一直到吃饭去叫她她才来。
    今天的婚宴是陆大娘跟廖大娘做掌厨,陆征能的兄弟们在院子里挨桌敬酒。
    陆征能坐在何夏边上,两人偶尔对视一眼,眼中尽显甜蜜。
    何夏是个很会照顾老人的人,吃饭时还不忘照顾陆奶奶。
    陆家村里的人看了不禁暗自点头。
    吃完饭, 陆征能跟何夏出去敬酒, 何夏不怎么喝酒,酒量也不太好,便喝一口, 陆征能却在村里人的打趣下一杯一杯的喝。
    何夏知道他这是高兴,也不劝他。
    等将院子里那七八桌敬完了, 何夏便回房间歇着了, 陆征能被魏建他们拉去喝酒了。
    下午四五点, 陆征能已经喝多了,客人也走得差不多了。
    这年头吃酒席用的碗筷都是周围人家自己家的,吃了饭她们便洗了碗筷拿回自己家了,桌子也都搬走了,但厨房却依旧有许多没做完的事儿。剩菜也有不少。
    陆奶奶又看不见,陆征能又还没醒酒,何夏换了一套衣裳便撸起袖子进厨房忙活。
    等她忙活出来,天已经黑了,陆奶奶一直在厨房跟何夏说话,一边跟她做一些力所能及的活儿,何夏先将陆奶奶送回自己的房间,这才往她们的新房去。
    何夏的婚房很大,床是大概有一米八那么大,上面围着红色的窗幔,床上铺着大红色的四件套,陆征能正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何夏的嫁妆被摆在房里的空地上,有些拥挤,何夏挪了挪位置,收拾了一下便也可以了。
    在上床之前何夏想了想,又打了水来洗了自己,关了灯才一上床何夏就被陆征能抱进了怀里。
    何夏还没反应过来嘴便被陆征能堵住了,陆征能的手也开始不安分了起来。
    次日何夏睡醒外面已天光大亮,陆征能已经不在床上了,何夏从床上起来,才一下床,便有异物从腿间涌出,何夏也不是才初经人事的少女,她自然知道那是什么。
    何夏红着脸去打了水洗干净后才穿上衣裳出门。
    陆征能正在房间里忙活,陆奶奶坐在院子里晒太阳。
    “奶奶。”何夏叫了一声。
    陆奶奶应了一声:“还早咧,怎么不再睡一会儿?”
    何夏看了看天上快挂到正中央的太阳,笑了笑:“不睡了,奶奶,你吃早饭没?”
    陆奶奶笑着摇头:“还没有呢,征儿在做呢。”
    “那我去看看他。”何夏去厨房,陆征能正在往碗里捞面条。
    “怎么煮面条了?不是还有很多剩菜剩饭吗?热热吃不就好了?”何夏道。
    陆征能转头看何夏,脸上的笑容怎么也掩饰不住:“这是你嫁过来的第一顿饭,不能吃剩菜。”
    何夏一怔,而后也笑了:“就你这嘴啊,可真贫。说吧,是不是说这些话哄过很多小姑娘了?”
    陆征能一愣:“你这说的都是什么傻话,我这辈子可就只哄过你这么一个女人。”
    何夏心里甜滋滋的,她端起一碗盛好的面条:“我才不信你呢。”
    陆征能端着两碗在后面跟着:“我说的都是实话,你看你又不相信。”
    两人逗着嘴去了堂屋,陆奶奶已经在桌子边上等着了。
    她眼睛瞎了,但耳朵却意外的好使,听着有别于以往的热闹,陆奶奶心里高兴又激动。
    何夏将面条端到桌子上坐下,又出去外面刷牙洗脸,回来陆征能他们已经在吃了。
    何夏坐在凳子上时还感觉到一阵轻微的不舒服,她端着饭碗瞪了一眼陆征能。
    个禽兽,也不知道轻一点,都破皮了。
    陆征能被何夏瞪得莫名其妙,他朝何夏笑了一下,何夏又瞪了他一眼。
    陆征能的手艺不算好,一碗面条给他煮的除了盐的味道外就没有别的滋味儿了。但何夏辛苦了一夜,这会儿也是真的饿了,一大碗面条她全都吃完了,汤也喝了。
    吃了饭,陆征能跟着何夏将她的嫁妆收拾好。村里他们是不住的,这些家具都是新的,放在家里没准就要遭贼。小两口早就想好了要将这些东西带到镇上。
    当初租房子的时候何夏便跟王海芳说了要拉一些家具来,屋子里原本的那些家具何夏是要扔的。
    王海芳没有陪嫁,那些家具都有十几年的历史了,确实也旧了,何夏要扔王海芳也没有什么舍不得的。
    陆征能将家里的行李打包,陆奶奶也知道要去镇上住了,便也在房间里摸索着弄。
    一转眼就到了三天回门的日子,要回去的那天何夏起得很早。陆奶奶的牙口不太好,何夏便给她做了一碗疙瘩汤。
    面放一点点水扒拉成小团团,锅里烧开水放点油,放点秋天收来晒干的西红树,将扒拉好的面疙瘩倒进去煮,放一把小青菜,出国前再打一个鸡蛋进去搅拌开,面疙瘩便做成了。
    因为放了西红柿,汤底有些微微发红,鸡蛋黄与鸡蛋白一丝丝地散落在汤中,青菜嫩绿,面疙瘩洁白,光看着就很有食欲。
    陆奶奶吃了很多年自家孙子做饭的手艺了,都吃腻了,何夏嫁过来这两天饭菜都是何夏做的,陆奶奶吃着新奇,胃口也好了很多。
    老人能吃是福,见她吃得多,陆征能也高兴得很。
    给陆奶奶煮好疙瘩汤,陆征能将何夏提回家的行李挂在车上,何夏也坐上了后座。
    出了村,何夏便搂上了陆征能的腰,陆征能也不故意往大坑里骑了。
    小两口说着话就到了家,何弘超早早的就在院子门外等着了,看见自家姐夫的自行车他便朝着屋子里大喊,彭文慧正在厨房里做饭,听见何弘超的话便跑了出来。
    何树国跟何爷爷便矜持了很多,在堂屋坐得好好的呢。
    何夏远远的就见到了彭文慧,高兴极了,陆征能的车还没挺稳呢她就从车子上跳下来了。
    彭文慧看得一阵心惊胆战的,她瞪了何夏一眼,没搭理她,反倒是和陆征能说起了话。陆征能对彭文慧一如既往的尊敬。
    进了屋子,彭文慧拉着何夏去房间说话,陆征能跟着何爷爷等人坐在堂屋里聊天。
    “夏夏,征儿对你好不好,他奶奶好不好相处?”彭文慧知道陆征能对何夏肯定不能差到哪里去,但她对陆征能她奶奶却是一点底都没有。
    彭文慧知道,有些人身体上有残缺,性格就会变得偏激阴郁,陆奶奶瞎了快十年了,保不齐也是这样。上回订婚时陆奶奶倒是来过何家,但半天能看出个什么,彭文慧担心得很。
    何夏道:“奶奶人挺好的,天天都是笑模样,对我也好。”
    彭文慧听这话放心了不少:“你们明天就要搬到镇上去住?”
    “明天就去了,今天晚上就把那些家具拉过去摆好,明天直接过去就能住。”
    彭文慧点头:“那一会儿让你哥跟你弟跟着去。”
    “行。”何夏一口答应,紧接着,何夏又问起了关琼英:“这段时间我哥跟她怎么样?还像前段时间那样不咸不淡的?”
    彭文慧的脸瞬间就垮了下来:“你哥那个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不轻易对谁心冷,真的心冷了那就捂不热了。你嫂子打她那事儿可以不论,你结婚的时候你姑给你陪嫁了洗衣机,她看着又不舒服了。晚上你才走她就跟你哥说了这事儿。”
    “两人又吵了一架,你哥现在都搬去跟小超睡了。”
    彭文慧一说起何弘义夫妻俩的事儿就觉得头秃:“以前我还觉得你嫂子挺好的,我整天就忧心他俩没孩子。好不容易有了个孩子吧,还作没了。哎。”
    “也不知道你嫂子怎么那么心狠,抓你哥脸都不说了,就你哥背上挨的那一棒子,你爸去看过,又黑又肿,要是再多打两下你哥不得背过气去?那得多疼啊?”
    何树国跟彭文慧都不是爱打孩子的人,何夏他们三人犯错也多是被罚站,极少挨打。等到三人都大了,彭文慧他们两口子也是跟他们讲道理的多,连罚站都少。
    结果倒好,这么多年没挨过这么严重的打,结果叫老婆给打成这样,彭文慧两口子对关琼英的态度差到了极点。
    何夏也叹了一口气:“她这样说到底也有我的一部分原因,娘,你说我要是离婚以后不回家,她是不是就不会这样了。”
    彭文慧手指头点到何夏的头上:“你瞎说什么,你不回家你上哪里去?再说你嫂子,她要是本性就是这样,没有你刺激她也会有别人刺激她,就她这幅斤斤计较的样子,往后你弟弟要是结婚她觉得不公平不也一样会闹?”
    “那时候她要是闹可就比现在大多了,弄得你哥你弟反目成仇也不是没有可能。”
    何夏想起上辈子到后来何弘义跟何弘超确实越走越远,叹了一口气。
    中午在娘家吃了饭,下午何夏便带着兄弟俩去搬东西了。
    陆征能骑车带着何弘超先走,何弘义跟何夏在后面走。
    何弘义对何夏道:“夏夏,我准备去县城干活了,咱们村里有人在县城成立了一个建筑队,专门帮人家做房子,一个月也有三四十块钱。”
    第33章
    何夏一怔:“哥, 做工地太累了, 要不然哥你去做点小生意吧, 也能赚钱,就咱们村常红她丈夫, 现在是个货郎,每天走村串巷的卖东西, 一个月也不少挣。”
    何弘义自然知道做生意赚钱,他也想做生意, 但他不去做,也有他自己的考量:“做工地好, 可以不用回家, 我实在是不想回家面对你嫂子了,太累了。”
    何夏也猜出来了:“那哥你去吧,如果太辛苦就别做了。”
    何弘义笑了:“再辛苦能辛苦过种地啊?”
    种地确实辛苦,但做工地也辛苦得很。兄妹两个边走边说话。
    陆征能很快就返回来了,先把何夏接回去, 他又来接何弘义。
    陆奶奶知道何夏的娘家人来了, 摸索着到隔壁要了几个秋天摘下来保存在地窖里的梨。
    这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隔壁那家的人直接给了一蓝子。
    这时候的梨都是沙梨,墨绿色的梨皮, 里面的梨肉很甜,但也有许多细小的颗粒。
    因为天气冷, 在地窖藏过的梨子就像是被冻过一般, 吃到嘴里凉得很, 但也降掉了心中的那一丝丝燥热。
    吃了梨陆征能去把村里的拖拉机借过来,他们先将要搬走的大件儿都搬上车,先拉了一车到镇上,又回来拉第二车,第二车拉的就是日用品了。
    原本何夏跟陆征能计划搬两天的家因为何弘义兄弟的加入,一天就搬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