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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章跪早了
    听闻李世民的安慰,又见秦琼、杜如晦转身“哭泣”,高阳一时间竟被父亲的话语带岔了思路。
    望向秦杜二人,高阳杏眸闪过一丝寒意,冷声道:“二位叔父,俊儿哥当真有那么不堪吗?怎地听说要与何足道结拜,你们就心疼成这般模样,难不成本公主的驸马不配做何足道的结义兄弟?”
    说话间,高阳语气十分冰冷,心中的态度完全借助语调发泄了出来。
    见小煞星心生不悦,秦琼、杜如晦对视一眼,脸上的笑意也在顷刻间消散了。
    “高阳公主如此护短,倒跟玄龄兄的夫人有一比,当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
    “这小煞星怎地这般护犊子!要是京娘日后嫁给房俊那臭小子,还不得受高阳的气啊!”
    各自嘀咕一声后,二人交换眼神,随即便转身面向了席间。
    看着面带笑意的秦杜二人,李世民暗地嘀咕一声,不解的好奇道:“如晦,叔宝,你们刚刚是在笑?笑些什么?”
    察觉到二人并非哭泣而是嬉笑后,房玄龄、高阳心中满是疑惑,纷纷看向秦杜,眸中尽是好奇的目光。
    已经上了贼船的秦琼、杜如晦,哪里肯将心中所想说出来,无奈之下,各自心绪飞扬,暗暗思想起了答对的言语说词。
    思忖片刻后,杜如晦率先开口,笑着说:“万岁,我和叔宝之所以发笑,全都是因为公主刚刚那番猜想而已。”
    “猜想?什么猜想?”
    听到杜如晦的回答,李世民三人不由回想起了高阳之前所说过的话。
    此言一出,秦琼误以为杜如晦要将房遗爱化名一事说出,误解惊骇之下,顿时急的像只热锅上的蚂蚁,恨不能一拳将这位犯了疯病的杜宰相打昏过去。
    可还没等他拿定主意,心中的顾虑便被杜如晦之后的话打消了。
    “何足道生来面容清隽、十分文雅,并不像公主所说那般其貌不扬,微臣和叔宝十分熟悉足道的面容,在听过公主所讲何足道十分丑陋后,这才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听杜如晦讲清楚发笑原委后,李世民抚髯点头,赞同道:“不错,寡人也曾见过何足道。此子生来风流倜傥,相比长孙冲不知强了多少倍,哪里会像漱儿所说的那般其貌不扬。”
    见尴尬局面瞬间被杜如晦化解,秦琼心底连连赞叹,哪里还有刚刚那突然袭击的荒唐念头。
    听三人夸赞“何足道”的容貌,不曾见过布衣榜首的房玄龄、高阳二人顿时心生向往,恨不能一睹曾与他们擦肩而过数面的何足道的真容。
    高阳见李世民也夸赞“何足道”长得俊美,深知父皇眼光之高的她,心中的好奇更加深了几分,双手托腮呢喃道:“哦?何足道长得风流倜傥?那漱儿改日一定要去秦府看他一看。”
    话音落下,杜如晦、秦琼心中大急,眼下“何足道”绝不能被高阳或房玄龄撞见,要不然化名一事非得漏了馅不可。
    情急下,还没等杜如晦、秦琼想出搪塞的法子,一旁的房玄龄倒无意为亲儿子解了围。
    心病被打消后的房玄龄,听闻高阳要去到秦府面见何足道,唯恐长安城再传出什么闲言碎语的他,心生一计举例出俗语搪塞道:“公主,可曾听过外甥像舅舅?想来足道与叔宝乃是血缘至亲,容貌么大抵与叔宝也有五六分相似了吧?”
    见房玄龄无意间为房遗爱解了围,杜如晦背地呢喃一声,“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血脉相通?玄龄倒无意帮了遗爱一把。”
    “哎呦,哎呦。老哥哥,何足道像我?我哪有这个福分啊,要说像还得是像你,毕竟你是的骨血不是吗!”
    望着房玄龄对视的目光,秦琼大感滑稽,想笑却有害怕再惹出事端,只得强忍着心中笑意,对房玄龄微微笑了一声。
    听闻公爹的讲述,高阳微微点头,看向秦琼嘟囔道:“秦叔父生来英武不凡,做武将倒挺合适,但哪里有他们说的清隽、风流倜傥了?”
    心中疑惑被暂时打消后,高阳也不再多说什么,一边忙着为李世民、房玄龄夹菜,一边暗地思想起了之前求“何足道”去往雁门关给俊儿哥送酒的事情。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李世民喝的脸颊微红,趁着酒意便将“何足道”与房遗爱结拜一事正式敲定了。
    招手唤来白简,李世民捧盏喝了几口温茶,命令道:“白简,去紫宸殿取朕的圣旨印章来,待会跟叔宝去到秦府降旨。”
    说完,李世民忽的想起了什么,补充道:“再去取四颗渤海国进宫的夜明珠来,叔宝、如晦、玄龄每人一颗,剩下的那一刻连同圣旨一块送给何足道!”
    确认没有遗漏后,李世民摆手示意白简退下,低头嘟囔道:“上次答应丽质送夜明珠给何足道,今天险些忘记了。。。”
    见李世民当下传旨,一心盼子有所成就的房玄龄自然欢天喜地,可却愁坏了一旁的杜如晦、秦琼二人。
    秦杜二人今天因为房遗爱在万花厅丑态百出,又喷茶又傻笑的,眼下却哪里敢拂了酒醉后的李世民的兴致,无奈之下只得骑驴看唱本——走着瞧了。
    待等白简取来夜明珠、圣旨印章,李世民大笔挥就,飞白体转而被用朱笔题写在了明黄圣旨上。
    写下圣旨,李世民起身站立,对房玄龄三人告别后,便在高阳的搀扶下朝立政殿走了过去。
    临走前,高阳对房玄龄敛衽施礼,还不忘让他给卢氏夫人带好,神态举止哪里还有半点骄横之意,分明就是一个贤良淑德的小媳妇。
    目送二人离去后,房玄龄三人手捧渤海国夜明珠,心神不一的站在万花厅,三人的心态正应了那句有人欢喜有人愁的俗语。
    眼望房玄龄,秦琼、杜如晦既羡慕又怜悯,羡慕的是房玄龄能生出房遗爱这样争气的子嗣,怜悯的则是这位当朝宰辅、千古贤相直到现在还没亲儿子蒙在鼓里,两眼一抹黑对于真情完全不明就里。
    就在三人怀揣心事,或欣喜或忧愁时,白简拱手施礼,道:“三位国公请吧?”
    得到白简的提醒,三人这才意识到眼下还身处在大明宫内,此时天色已晚,若是没有李世民的默许擅自停留,难免会生出许多祸事,万一不小心撞到哪位后宫嫔妃可就麻烦了!
    三人深知其中紧要,一齐对白简应了一声,转而相伴朝大明宫宫门走了过去。
    因为房府距离大明宫较近,所以房玄龄是三人中最先回家的,送走房玄龄后,杜如晦与秦琼相伴跟在白简身后,望着老太监手中的明黄圣旨越看越觉得扎心,恨不能马上夺过来三把两把将其扯碎。
    联想到乡试临近,杜如晦这位便宜师傅倒升起了教导房遗爱的心思,胡乱编了个借口蒙哄过白简后,便跟着秦琼二人一同朝秦府走了过去。
    秦府中,房遗爱正坐在书案前攻读书本,忽的听到耳畔传来一阵脚步声,随即放下书本,侧耳听辨起了门外的动静。
    秦琼三人来到房遗爱所在书房,见房中亮有灯光,这才开口呼唤起了“何足道”的名字。
    “何榜首,快来看门啊。咱家来看你来了!”
    听闻白简那高八度的声音,房遗爱心神一颤,联想到之前秦琼奉旨进宫的事情,心中不由开始胡思乱想了起来。
    “白简深夜过府恐怕不是探望我这么简单,莫非又是来传旨的?!”
    一番思忖过后,房遗爱连忙打开房门,劈面便看到了浑身酒气的秦杜二人,以及那个笑容有些瘆人的白简。
    进到房中,白简微微一笑,将圣旨在房遗爱面前晃了几晃,明显是在提醒他准备跪听宣读。
    看到明黄圣旨,房遗爱心中又喜又忧,一时无法猜透圣旨中的内容下,只得挺胸抬头站在原地,做好了下跪的准备。
    展开圣旨,白简下意识念出了“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八个熟悉的无法再熟悉的朱批大字。
    而房遗爱在听到这八字后,也随即撩起衣襟,左腿微微弓起,眼下一副等待名字被念出后跪听宣读的模样。
    因为这道圣旨有关房遗爱与何足道,所以李世民酒醉后也连带将房遗爱的名字写了上去,而白简一向照本宣科,圣旨上写什么他就念什么。
    清了清嗓子后,白简朗声说道:“房俊,何。。。”
    听闻白简拿出自己的真名实姓,房遗爱大惊失色,耳边宛若炸雷响起,惊骇之下误以为李世民识破自己化名身份的他,随即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房遗爱这一跪不要紧,却让秦琼、杜如晦二人瞬间解了酒意,而刚刚念出何足道姓氏的白简,见房遗爱抢先下跪,不由言语噎了一下,目光从圣旨转移到跪在地上的房遗爱身上,眸中尽是狐疑、费解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