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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六章盼得玉人来
    “蒸馏酒?”谢瑶环妙目泛着好奇,手托香腮呢喃道:“蒸馏酒是哪里的名酿窖藏?”
    房遗爱揉了揉鼻子,颇为臭屁的道:“原产牛栏...原产状元府。”
    “牛栏...状元府?”谢瑶环被说的更加费解,轻声问道:“前朝有姓牛的状元?”
    “诶,状元府,就是咱们家!”房遗爱走到书案前,收起三章样图,含笑道:“小美人儿,在家中好好等着。今晚叫你品尝一下状元府的状元红!”
    说完,房遗爱疾步走出厢房,去到别院找范进去了。
    “真是个冤家。”谢瑶环轻移莲步,走起路来略显扭捏,显然是拜房遗爱所赐。
    来到后院,范进正在捧着旧书苦读,范母与范大嫂打理花园,日子过得倒也清静安详。
    “八端呢?”走进范进房中,房遗爱四下寻不见八端的身影,呢喃一声,坐在一旁四下打量了起来。
    “明公到了。”范进收起古书,走到茶桌前,斟上一杯凉茶,道:“八端去东市买甜枣儿了,明公请用茶。”
    房遗爱接过茶盏,轻呷一口,只觉茶汤寡淡无味,不由微微皱眉,放下茶盏道:“这是什么茶?”
    “这是学生从梅坞县带来的...茶叶末子...”范进面带羞赧,支支吾吾的回应道。
    “诶!”房遗爱不耐的冷哼一声,目光快速流盼,瞬间便想到了其中情由,“是不是管家为难你了?”
    范进连连摆手否认,一双眼珠儿提溜乱转,这是这位老书生说谎时特有的神采,“没有,没有,二爷...”
    “二爷?谁敢在状元府称二爷?”房遗爱拍案而起,正色道:“要称也得是你范师爷!”
    “这里有三张画图,范师爷去东宫走一趟。”房遗爱从衣袖中拿出事先画好的样图,递给范进,继续道:“我这就辞了那二爷去,以后你就是状元府的管家!状元府里的范二爷!”
    “使不得,使不得。”听说房遗爱叫自己去东宫送信,这位半生仕途暗淡的老童生,哪里敢去巍巍皇城行走?
    房遗爱撩袍走出房门,夹带愠怒的道:“有什么使不得的?你就是状元府里的二爷!”
    房遗爱会错了范进的意思,不容分说便朝着管家的房间走去,来到房中只见那胖子管家正在细细品着凉茶,见房遗爱到来,连忙起身站立,想要收走茶壶却被房遗爱拦了下来。
    “二爷,您这是喝的什么茶啊?”房遗爱阴阳怪气的打开茶壶,定睛细看,却发现管家喝的茶水竟是太医署送来的蜂蜜菊花茶。
    “老爷...”管家见事情败露,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连连告饶,“小的不敢了。”
    “不敢了?知道范师爷是什么人吗?他是夫人的救命恩人!你怎么敢克扣他的日常用度?”
    房遗爱拂袖冷哼,伸手将茶壶打翻在地,厉声道:“从现在起你不再是状元府中的人了,从哪来回哪去!”
    “老爷,我可是老太爷派来的!”
    “少拿老太爷压我,这事儿你去房府说明,看看老太爷和大爷、三爷不打折你的腿!”
    发落过管家后,房遗爱负气回到正厅,坐在太师椅上捧盏呷了一口凉茶,恨声道:“公主府改成状元府才几天?就有这等恶奴冒出头来了!真真岂有此理!”
    正当房遗爱怒不可遏时,高阳带着襄城缓步走进正厅,见夫君一脸愠怒,不由开口问道:“俊儿哥,怎么生这么大的气?”
    “房府派来的管家竟然克扣范师爷一家的用度!”说着,房遗爱示意高阳、襄城坐下,继续道:“当初在河南道范师爷鼎力帮我,又在曹州府衙失火时救出了瑶环,更何况他千里奔袭前来长安报信。这一桩桩一件件我铭记五内,怎能叫一个恶奴欺辱了范进?”
    “俊儿哥这是要让范师爷做管家?”高阳剥开一枚柑橘,递到襄城面前,继续道:“公爹那里如何交代?”
    房遗爱拿起一枚柑橘,余气未消的道:“什么怎么交代?这是状元府,谁当差我做主!”
    说完,房遗爱起身负手看向襄城,过了许久,长叹一声,“襄城公主这病...”
    见夫君有意试探襄城的病情,高阳微微蹲福,开口道:“呀!漱儿约了京娘、瑶环做女红,这就要走了,姐姐你呆在正厅好好玩。”
    高阳走后,襄城始终坐在太师椅上吃着蜜桔,见状,房遗爱嘴角微微上扬,缓步走到她身前,蹲身道:“玉儿?襄城公主?”
    “大哥哥。”襄城甜甜的应了一声,身处手中那半枚柑橘,笑着道:“大哥哥要吃吗?”
    襄城表情越是天真烂漫,房遗爱就越是参详不透,联想起这几天历历往事,房遗爱暗咬钢牙,兵行险着道:“玉儿,太子殿下之前所说的话你都听到了,他要将你接回宫中,另觅夫婿,你意下如何?”
    此言一出,襄城杏眸微微一怔,接着含笑道:“什么叫做夫婿啊?”
    襄城说话的语气虽然天衣无缝,但她眸中那短暂的情绪变化,却是被房遗爱看在了眼里。
    伸手一把抓住襄城的皓腕,房遗爱冷声道:“李玉,我劝你聪明些。不然我立刻便去东宫向太子殿下挑明,这点心我不吃了!”
    “什么点心?”襄城面如常色,好奇的问道。
    “你!”房遗爱冷哼一声,松开襄城的皓腕,起身道:“好,好!你...”
    “大哥哥...”襄城抬头看向房遗爱,询问的话儿刚说一半,只觉朱唇一热,接着双颊便被房遗爱把住了。
    “唔...”
    冗长且神情的一吻过后,房遗爱负气松开襄城,冷声道:“这就是太子送与本宫的第三样点心!”
    “你若不想坦明心迹,即刻差人送你回公主府。莫要在我状元府逗留!”
    说完,房遗爱负气坐在襄城身侧的太师椅上,闭目恭神,心绪繁乱一时无以复加。
    房遗爱倒不是怨恨襄城久病不愈,而是气愤襄城有意瞒着自己,先前几天下来的接触,早已让房遗爱升起了疑心,而今天这一番独自对话,更是让房遗爱确定了先前生出的念头。
    “若是失忆药酒的药力还未完全消散,玉儿如何能这般冷静的与我答话?要是换了晋阳公主,怕是早已经被吓哭了吧?”
    “她这样苦苦做戏,究竟是为了什么?为了报复我?”
    正当房遗爱皱眉沉思时,只觉耳畔传来阵阵温热,接着一阵宛若百灵鸟儿的娇啼声,悠悠响了起来。
    “冤家,这都被你看破了。”襄城轻笑一声,双手搭在房遗爱双肩之上,呢喃道:“刚刚房郎凶神恶煞的模样,叫奴家很是害怕呢。”
    “哼哼哼。”房遗爱冷笑阵阵,过了许久,这才缓缓睁开眸子,侧目看向身后襄城,冷笑道:“公主何必如此?”
    “奴家也是迫不得已。”襄城轻抚鬓角秀发,轻移莲步,走到房遗爱面前,面带委屈的道:“若是早些复原,母后怕是要将奴家接回宫中去呢。”
    见襄城神色恢复如初,房遗爱心中又喜又恼,抬起左腿,翘着二郎腿,道:“既然如此,公主为何不继续装下去?”
    “还不是房郎心思缜密、洞若观火?”襄城伸出玉指,拿起一枚柑橘缓缓剥开,眸蕴柔情的送到房遗爱嘴边,娇声道:“房郎若是原谅奴家,便将这瓣儿柑橘吃下。”
    “吃柑橘?”
    房遗爱撩袍起身,凑到襄城耳畔,小声道:“我恨不得吃了你!害我答应了李承乾的要求,上了他的贼船!”
    襄城掩面莞尔一笑,用她那自带媚气的语调,悠悠道:“如此今夜...奴家在书房静候房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