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仿佛铺天盖地的乌云一般，压得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良久之后，一声叹息打破了宁静，文宗牧看着沈达，嘴角露出苦笑，“沈老师，你可真让人看不透啊。”
以魂动境初期的修为，胜过了魂动境大圆满的郑东来，面对地魂境后期的何不苟，却依然能够面不改色。
最关键的当然还是楚家那一战，文宗牧早就已经得到了消息，也亲自去楚家看过，那一道被剑斩出来的沟壑，里面蕴含着强大的剑意。
即便是他，对上那一剑，都不敢说能够毫发无损的接下来。
要知道，那时候沈达可依旧是用的魂动境初期的修为。
魂动境初期，发挥出来的实力却相当于地魂境……说出去谁信？
可事实就摆在眼前，不信也不行。
沈达淡然一笑，回了一句相同的话，“文老师同样让我看不透。”
他看不透的自然不是文宗牧的修为，而是文宗牧背后所代表的……势力？又或者是其他的东西。
令沈达有些意外的是，文宗牧只是稍稍犹豫，便直接把话挑明了，“我什么地方让沈老师看不透了？”
紧接着，更是不等沈达说话，他便自我介绍起来，介绍的极为详细，“文宗牧，今年五十六岁，武魂学宫春风城分院教师，曾任监督者，天魂境初期修为，武魂为天半蓝……”
听着这番话，沈达眉头微微蹙起，震惊的同时，心里面也充满了警惕。
他和文宗牧素不相识，可一见面对方就自暴底细，这实在是不正常。
“文老师，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沈达不耐烦地打断文宗牧，他实在是不擅长推理，这种拐弯抹角的方式让他很头疼。
不过有一点倒是可以肯定了，文宗牧不是来找他麻烦的。
“我只是想表现一下我的诚意。”
文宗牧呵呵一笑，丝毫不在意沈达态度不好，顿了顿说出自己的目的，“沈老师，我想请你帮我救一个人。”
救人？
沈达眉眼一挑，耸了耸肩道：“实在是抱歉，我又不是医生，也不是丹师，救人的事我无能为力。”
说完他就准备回房间。
文宗牧上前两步把他拦了下来，低眉垂眼，语气中竟是有些许的哀求，“沈老师，请你听我说完，我说的救人不是你想的那样。”
沈达极为疑惑地看着他，能让一个堂堂天魂境强者低声下气哀求，肯定是对他很重要的事情。
“进来说吧。”
沈达犹豫一下，还是打算听一下。
推开门进到房间里面，文宗牧跟了进来，不等坐下，就急急忙忙开口，“我听说楚白羽曾经透支了潜力，但却被沈老师你恢复了，是不是真的？”
这件事知道的人其实并不多，何况沈达还专门嘱托过楚白羽，不过不巧的是，文宗牧刚好就知道。
沈达没有问他是怎么知道的，甚至没有开口说话，因为只是这么一句话，他就已经清楚了文宗牧的意思。
那个需要他出手去救的人，是一个同样透支了潜力的人。
对方和文宗牧是什么关系他不得而知，但看文宗牧这么关心的样子，关系应该不会浅。
沈达的沉默让文宗牧心里有些不踏实，嘴角动了动忍不住开口，“沈老师……”
“为什么是我？”
不等他说完，沈达就说话了，然而一开口就把他给问愣了。
为什么？
这还有为什么吗？
从古至今，魂师透支潜力之后，只能一辈子当个连普通人都不如的废物，可现在却有了第二种结果。
而这种结果，只有沈达能够做到。
不过他明白，沈达的意思肯定不会这么简单，思忱良久，他觉得继续这么说下去似乎也没什么意思。
叹了口气，文宗牧认命一般说道：“昨天晚上有人给我递了个消息，就是你治好楚白羽的事，我想了一夜，刚好今天碰到有人打算找你的麻烦，我就跟过来想看看……”
“沈老师，只要你答应，我可以帮你解决你现在的一切麻烦！”
一切？
沈达看向文宗牧的眼神更加意外了，哪怕是离火金瞳观察到的信息，他也只知道文宗牧是个普通老师。
可一个普通老师敢说出这么猖狂的话吗？
“说话算数？”没有透露自己的心思，沈达笑眯眯地看了他一眼。
文宗牧冷不丁打了个寒颤，总觉得沈达的笑容好像还有另一层深意，可自己都已经说出口的话，再收回去就不合适了，只能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算数！不过沈老师，你确定能帮忙治好那个人吗？”
“这我可不确定。”沈达摇了摇头。
一句话，差点没让文宗牧吐血。
不确定？
不确定你问我说话算不算数？
见文宗牧看向自己的眼神有些异样，沈达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了，当下好笑地扯了扯嘴角，“你这人真有意思，我连病人什么情况都没看过，我怎么确定？”
潜力透支，其实并不是嘴上说说那么简单。
楚白羽是因为吃了透支潜力的丹药，将之后几十年的潜力一瞬间都爆发了出来。
这种透支说起来是透支，实际上主要是损伤了魂脉。
魂脉是魂师修炼的基础，与武魂紧密相关，奇怪的是在藏书阁，沈达并没有看到有关魂脉的书籍。
不止如此，他还侧面找人打听了一下，根本没有人知道魂脉的存在。
抛开这个问题不说，魂脉损伤，只需要修补好就可以了。
但如果是另一种潜力透支的情况，那就不好说了。
“沈老师说得对。”
文宗牧猛地拍了下脑门，他也是太着急了，随后抓起沈达的手就往外走，“那我们现在就去……”
“不用这么急吧？”沈达想甩开他的手，可文宗牧再怎么说也是天魂境，试了两次没有成功，他只能无奈的放弃了。
被文宗牧拉着一路出了学宫，花了半个时辰，两人来到一处小院前。
小院看起来破败，可沈达却能够感受到，这个小院里面的魂力浓度比其他地方要浓厚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