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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节
    路铭直接被忽视,有些傻眼了,总怀疑是不是离辰在救长姐的时候,给长姐下蛊了,不然向来守礼长姐怎会陪着离辰胡闹?
    明明都还没成婚,却是过着夫妻一样的生活!
    院子中的,路司若与离辰坐在亭子中,让旁人都退了下去,路司若伸手撩起了一绺离辰银白的发丝。
    “没有办法再变回黑色了吗?”
    离辰握住了路司若的手,有些忧心仲仲的问道:“莫不是嫌弃我少年白头了?”
    路司若闻言掩唇一笑,目光柔柔:“不,这样也好看。”
    说罢,亲昵的抱住了离辰的腰,靠在他的肩膀上。
    离辰一怔,有些飘飘然,以往都是他追着司若跑,司若向来冷淡,就算是这几日同床共枕,也是他主动去拥着她,一直以来从未做过逾越之事。
    路司若的主动亲密,着实让离辰受宠若惊。
    心念一动,看着路司若:“司若……”
    “嗯?”
    在路司若抬眸之时,离辰便低下了头,银丝随着他的动作,随着凉爽的清风而飞扬而起。
    覆上了她的嘴唇,轻轻的一个吻。
    “过些日子,我带你去看看塞外风景,如何?”离辰带着期待的目光看着她。
    他已经改变了司若的天命,若是再多做改变,只怕会出现更多连锁反应,例如,沈容不会出现。
    他能做的就是除了司若外,不再去触碰发展的轨迹,上一次,在回来之后司若便不在了,他只在未央城待了一个月,之后便浪迹天涯,后来师傅过世,魏国处于危难之中,他只好受命接管天机府成为国师。
    直到魏国稳固在了七强之中,他才又放下了国师之位,再度云游,没目的的云游。
    “好,我随你去。”离辰所说的,路司若皆说好。
    离辰沉默了一下,看着路司若,道:“司若,你……从醒来之后,就未曾拒绝过我。”显然,离辰也注意到了这点。
    莫不是他没有凝聚好她的三魂七魄?
    闻言,路司若笑了笑,从他的怀中出来,看着他随之伸出手,放到了他的胸口上:“因为我感觉得到了,你这里千疮百孔,不能再忍受再多的痛苦了。”
    在昏迷的时候,她感觉到了他内心的痛苦,感同身受一般,那是一种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苍凉,有恐惧,有害怕,都是从他哪里传来的。
    如同一个孤立无援的孩子一样,在荒凉的世界中,没有任何的人,任何的活物,孤独的度过了漫长的岁月。
    她知道,他害怕的是失去她,这一切她都感觉得到,所以,他想要的,她都不想拒绝他。
    离辰闻言,握住了放在他心口上的手。
    “在离开之前,我还有一件事情要去处理,我明日会回一趟天机府。”有的帐,是该算一算了。
    离辰离开未央城已经有一年时间,而他回来的消息,在把路司若救了回来之后,天机府的人都知道可了。
    只是没有来打扰他而已,但是现在他该回去了。
    一头银白的发丝,一身绿色的衣袍,却也甚是和谐。
    在离辰出现在天机府的时候,天机府中的人个个都高呼大师兄回来了,但在看到国师之时,一个个都萎了。
    人人都知道离辰到底是因为什么而离开天机府,离开未央城的,是因为和国师闹翻了,国师年仅五十才得一女,想要什么都会给到她,在以死相逼的要嫁给大师兄离辰之后,国师无计可施,也逼着离辰。
    离辰无父无母,国师就相当于他的父亲,违抗自己的父亲,则是不孝,再者若是他再在未央城待下去,他还会提议魏王赐婚,他若是抗旨,便是不忠,不忠不孝,只会连累到路家,再者师傅也用路家作为威胁。
    师傅为国师,路家当时仅是靠着路司若二叔在朝中有些地位才能有今日的繁荣,但若是真的如国师对上了,遭殃的只会是路家,所以他选择离开一段时日,等师傅放松警惕,潜回未央城,把司若带走,一起云游四海,不再管未央城的所有事情,只是当初他造诣不高,算不到司若会由此一劫,终还是后悔了大半辈子。
    国师现今六十五岁的高龄,但因保持得体,身子骨依然英朗,站在天师府的庭院之中,一身灰袍,白鬓白须,颇有仙风道骨,只是那含怒的面容,又把那几分的仙风道骨给弄没了。
    “你竟然为了一个女子,放弃一身修为!”在看到离辰那一头白发,再听了天机门中的人回报回来的消息,他就知道离辰未路家的那丫头放弃了一身修为。
    在看到自己的师傅,离辰也停了脚步,两人就隔着一个院子对视。
    隔了二十几年再见到自己的师傅,离辰的心情很平静,也很愤怒。
    “师傅,师妹呢。”离辰没有太多话,见到自己师傅的第一句话,便是问师傅的女儿,他的师妹。
    “你还寻琳儿作甚,难不成想开了,要娶琳儿?”国师冷哼了一声,从他废了一身修为去救路司若这件事情来看,他是决然不会再同意娶琳儿。
    离辰抬起手,张开手心,一小撮火焰在掌心升起。
    国师一惊:“你不是修为全无了吗?”
    离辰并未回答自己的师傅,他后来的修为比自己的修为还高,这些事情也不会去解释。
    “师傅,弟子让你看的,是这火焰咒,被下火焰咒之人,不被察觉的话,只会身体渐渐虚弱,最后如同得了炎症而亡,而这是在司若身上提出来的,天机府,会用火焰咒的除却师傅你,还有弟子,就只有师妹了。”
    上一世,他在司若离世许久之后才回来,那时司若已被焚化,无迹可寻,自然不知道司若的死有问题。
    “荒唐!”国师徒然一怒,瞪向他:“你莫不是怀疑你的师妹!?”
    离辰表情冷冽,收了掌,火焰也随之变为烟雾。
    “我破了施法之人的法器,那人自然也会受伤,若是不是师妹,喊出来便知。”
    国师怒意极盛,瞪了离辰良久,到底是自己养大的,不想因为误会而反目成仇,无奈的叹了气,让身旁不敢出声的弟子去把大小姐喊来。
    那弟子却是犹豫不决。
    “怎么?!”国师喝了他一声。
    弟子身子抖了抖:“师、师傅,师妹前几日把寝房都砸了,还不允许任何人全去找她。”
    闻言,国师看了一眼离辰,顿时心生不详的预感。
    “随我去找琳儿!”
    国师脚下如生风一般向自家闺女的院子中寻去。
    站在门外,敲了敲门,随即从房内传出暴怒的声音:“滚!都给我滚,不要靠近我!”
    门上了锁,国师仅是抬了抬手,锁便“啪”的一声掉落,门也开了。
    “啊!”一声尖叫声,在门开了之后,一个头发黑中掺着白发,脸色苍白的女子惊恐的看着出现在门外的人。
    “琳儿!”国师看到琳儿的模样,不用多做言语也看得出来她是被反噬了。
    “爹,师兄,你们听我说,不是这样的。”琳儿捂住了自己的头发,想要把自己的头发掩盖住,却是掩耳盗铃。
    离辰深深吸了一口气。
    “师傅,此生我不会原谅师妹,但你曾救了弟子一命,如今一命抵一命,弟子不再和天师府有任何的关系,师妹的罪行,我也不会与大王说。”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更别说是琳儿谋害人命。
    上一辈子也脱离了天师府,这辈子不过是快了些。
    说完话后,便不再留恋,转身就离去。
    “师兄!师兄,你别走,听我解释!”
    琳儿想要追出去,国师却是深呼吸了一口气,吩咐弟子:“把大小姐拦住。”
    “琳儿,为父知道你胡闹,却不曾想你却恶毒到了谋害人命,你可知,用术来害人是要折寿是要招天谴的!?”
    “不!都是那个女人和我抢了师兄,都是她……”
    声音渐行渐远,与离辰也无关了,他不是不计较,只是相处了十余载,他不会下手,即便他不会下手,也终会有报应。
    琳儿,上一辈子,没活过二十,这是任何人都没有预算到的,大抵这就是她的天谴,害了人的天谴。
    天机府的事情已经落幕,之后便是与路司若云游的事情了。
    “为什么!你和长姐没有成亲,凭什么要长姐随你走?!”路敏儿气鼓鼓的瞪着离辰。
    他们竟然收拾好了行装才告诉她,他们要走了!
    “谁说我不娶司若,我做梦都想娶她,只是,算算日子,在一年后才是大好日子,到时我们也该塞外回来了。”一年后,师傅油井灯枯,会让他回来继承国师之位。
    “长姐,不要走。”路敏儿可怜兮兮的看着自家的长姐,她还没有从长姐复活中的惊喜缓和过来,长姐却要远游了。
    路司若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长姐没有去过塞外,想要去看看,不可以吗?”
    路司若也对自己的小妹眨了眨眼。
    路家小妹:……
    长姐什么时候学会用她的方法来对付她了?
    离辰想笑,忽然发现自己变成了路司若眼中的第一位,说不出来的满足。
    路司若自然是要走,路家兄妹二人只好在府门外送行。
    “此番去塞外,我主要是想要带你去认识一个人?”架着马车,离辰说道。
    “是谁?”路司若颇为好奇的问道。
    “见到你便知。”
    路司若想过或许是鼎鼎大名的霍宴霍大将军,又或许是崔瑛大将军,只是……
    低头看向这四岁,圆滚滚的小霍景霆的时候,用以怀疑的目光看向离辰。
    离辰依旧是带着轻浮的笑意:“司若,你说要不我们趁着两个大将军都不在营中,把这可爱的小肉球偷走,好不好?”
    路司若:……
    “我才不要和你们走!” 穿着一身银色小军服的小肉球用戒备的眼神瞪着离辰,似乎还没忘记几个月前,也是面前这个男人想要把他掳走。
    闻言,离辰蹲了下来,用诱.惑的语气说道:“你要是和我走,我就告诉你,你以后的媳妇是怎么样的。”
    谁知小霍景霆抬起下巴,用糯糯的声音冷哼了一声:“我以后的媳妇,一定像娘亲一样天不怕地不怕,连爹爹都不怕的!”
    听到小霍景霆说完,离辰略有所思的站了起来,路司若问:“怎么了?”
    “我在想要不要告诉他残酷的真相。”
    离辰这么一说,路司若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笑了笑,道:“这些惊喜,还是等他以后慢慢发现的才好。”
    “不过,司若,以后我会带你去见见他那可爱的小媳妇你必定会喜欢。”
    “我媳妇才不会可爱,她一定会像娘亲一样!”一定是。
    …………
    霍景霆从梦中醒了过来之时,天色还未亮,低头看了眼身旁的人,嘴角露出了淡淡的笑意。
    离辰当初大抵是想要告诉他,他的媳妇不止怕天怕地,更怕他,是和他娘亲完完全全相反的一个人。
    沈容察觉到身旁的人醒了,也坐了起来,睡眼惺忪的问:“怎这么早就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