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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节
    韩延飞是见惯了丁自重不正经的模样,只冷冷看他一眼,举枪招呼众人往山下走。
    等众人回到百川村的时候,天已经快亮了。
    田保国、胡老汉、陈堂叔三人伤势严重,在半夜就被其他村民送去了就近的大兴农场进行紧急救治。
    韩延飞原本也打算把余秀送去农场的,没想到刚下山,她就睡着了,村里会点医术的老村长看了一下她的伤,说她只是摔断了腿,先回村里包扎一下,再去农场。
    等回到村里,余秀已经醒了,一听自家两个孩子和隔壁李晓丽母子四人到现在都没回家,急得要下炕去找人,大家只能把她按住,由韩延飞领头再带一批人去找。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韩延飞等人始终没回来,余秀坐不住了,强撑着身子下床,去外面找孩子。
    几个心善的大婶子在她家里照看她,看她要出去,纷纷拦住她说:“哎哟大妹子,你都伤成啥样儿了,不老实在家里呆着,瞎折腾啥,你还想不想要你的腿了?”
    “婶儿,我不去不行啊,陈大哥让我照顾他俩孩子,这才多久,俩孩子就不见了,我着急啊!”
    余秀是真着急,不管是有意无意,人心都是肉长的,她跟陈冠军、芝芝两个孩子相处了半个多月,早把他们当成了自己的孩子,孩子莫名其妙消失,而且消失大半夜,她如何不急。
    几位婶子又是一阵相劝,有人说她:“没见过你这样的大姑娘,都说后娘难当,谁都知道陈老六娶你是冲喜来着,他人都死了半个多月,你不但不跑,还拼了老命的要养那对没血缘的孩子,亏我之前还不待见你,戴着有色眼镜来看你,现在一想,我可真不是个东西。你这样一个善良勇敢的姑娘,可真不多见啊!”
    其他三个婶子符合:“那可不,人小余可是山东省那边的师范大学生,有知识,又明理,人能坏到哪里去。也就咱们这些大老粗大字不识一个,胡乱猜测人家,倒是我们见识短浅了。”
    “各位婶子抬举了,我既然嫁给了陈大哥,就是陈家人,照顾两个孩子是应尽的义务,现在孩子不见了,可不就是我的疏忽,我有责任把他们找回来。”
    余秀说完这话,注意四个大婶儿之中,一个体型微胖的大婶儿欲言又止的表情,忍不住问:“王大婶儿,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的吗?”
    这王大婶儿住在老陈家蒋大春的隔壁,蒋大春为人斤斤计较,两人没少为小事吵架闹腾,有时候还会动手打架。
    “我是有话想给你说,又怕说了,你不信。”王大婶叹了口气说:“你也知道我跟蒋大春一家子不大对付,最主要的原因是她那两个混账孙子,老想着法儿欺负我的孙子孙女儿,我又是个护短的主儿,少不了要跟他们一家人掰扯。”
    余秀知道她不会无缘无故说这些话,忙问:“大婶,说说咋回事儿?”
    旁边三个婶子也漏出好奇的眼神。
    王大婶看了众人一圈,下定决心似的说:“上午你不是上山了吗?我在家里烧火煮猪食儿,隐隐约约听见隔壁蒋大春在家里摔摔打打,说要去你家拿回自己的东西,结果空手而归。我听了一耳朵,像是田保国那口子发现他们在你家门口晃悠,带着几个孩子把他们打了出去,可把那蒋大春气坏了,回家什么污言秽语都在骂,说要给李晓丽母子三人一点颜色看看,我在想,会不会是蒋大春他们……毕竟李晓丽嫁过来十几年了,怎么可能那么不小心带着五个孩子大晚上都不回来,谁都知道晚上在外头晃动,可是要被野兽吃掉的。”
    这话说得够明明白白的了,在场所有人,包括余秀出离愤怒了,“蒋大春这个害人玩意儿,这是人做得事儿吗!”
    几个力壮的大婶儿更是直接抬起余秀:“走,上她们家去,找蒋大春算账去!”
    此时天边微曦,村子里有几户人家早起做饭,屡屡炊烟缓缓从烟囱飘出来,村里的鸡鸭狗马叽叽嘎嘎汪汪哼哼个不停。
    余秀几人从村道经过,有好奇的妇人问了两句,得知原因,不由气得大骂:“这黑心肝的玩意儿!究竟做了啥缺德事儿,害得全村男人找了一晚上都没找着人,到现在都还在外头找呢!”
    合着是心疼自家男人跑了一晚上,到现在还没个消停。
    那妇人骂骂咧咧一通,召集着全村的大小媳妇儿,集体簇拥着余秀到了老陈家。
    老陈家做贼心虚,闭门闭户,无论外头人怎么敲门,他们就是不给开门。
    余秀给气得,冲着院门大吼:“再不开门,我拿枪翻院子了啊!进来我见一个毙一个,不信你们试试!”
    蒋大春的老三媳妇这才战战兢兢地开门,头上还缠着绷带,底气不足地问:“余寡、余秀同志,你,你有啥事儿呐?”
    第15章 第 15 章
    “什么事?你自己心里没个数?”余秀冷笑,强撑着身子,用完好的右脚一脚踹开大门,凶神恶煞道:“你们把我家两个孩子和李大姐他们怎么了?说!”
    陈老三媳妇一脸心虚,不断往后退,“没有,我们什么都没做。”
    “还死鸭子嘴硬,信不信我抽得你爹妈都不认识?!”余秀十分恼火,抬手就要去打那陈三媳妇。
    陈三媳妇身上的伤还疼着嘞,这一巴掌打下去,可会要了她的老命!
    她慌忙道:“真不是我们做的,是,是大嫂二嫂的儿子大宝二宝,不小心把陈冠军给推到江里面去了,李家三个小子去拉他,没想到也跟着落了下去。大宝二宝见情况不好,就偷偷的溜了回来,我们也不知道他们在哪里。”
    “啥!你说啥?”余秀大怒:“我就知道你们这一家子就没一个好玩意儿!什么叫不小心?你们哄鬼呐!陈大宝陈二宝在哪里,给我滚出来!”
    陈大宝陈二宝做了亏心事,哪里敢出来?缩在父母的背后,不敢吭声。
    余秀气的要命,不顾摔断的左腿,忍着剧痛,一瘸一拐的走进院子,把想拦她的陈家一众人甩开,找到藏在屋里的陈大宝陈二宝,一手一个扔到院子里,当着大家的面儿,狠扇两人耳光后道:“说,你们把人推到哪里去了?”
    陈大宝陈二宝两人被她打得脑瓜子嗡嗡响,脸肿成了猪脸,吓得魂飞魄散,却死鸭子嘴硬说他们什么都没有做。
    “还敢嘴硬!看来我不给你们一点颜色看看,你们真当我好欺负!”余秀火冒三丈,直接拎着他们两人,拖到老陈家院角落装水的大瓦缸旁,把两人狠狠往水里摁,“说不说!”
    陈老大、陈老二两口子,还有蒋大春看她如此欺负自己孩子,嗷的一声要冲上去救孩子,王大婶儿看得明白,眼神示意平时跟蒋大春一家人不对付的人家一拥而上,把他们死死架住。
    蒋大春一行人动弹不得,眼见自家孩子快被溺死了,各种脏话臭话都骂了出来:“我x你个骚娘们!你个万人骑的下贱货!你敢对我家宝贝孙子动手,活该你家两个小贱种掉江里!”
    余秀给气笑了,“这还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老的臭不要脸,小的一肚子坏水儿,明明干了坏事,还死不认错,你们眼里还有王法吗?!知不知道这两个小坏种的行径已经构成杀人罪?是要吃枪子儿的!”
    她说完这话,把陈大宝、陈二宝拉了起来,在两人憋的满脸通红,咳嗽不止的时候,对两人阴恻恻笑道:“缓过气了吗?准备好憋气,再来无数次!”
    水呛进胸腔,快要死的感觉让人毛骨悚然,矮肥矮肥的陈二宝被吓到了,哇哇大哭起来:“不关我的事啊,是我哥推芝芝和陈冠军下江,在黑泽湾那里……”
    “你个叛徒!不是说好了这事儿烂在肚子里,谁都不给说得吗?”陈大宝一着急就说漏了嘴:“谁让他们抢我们的蛋,推他们下江又怎么了!他们活该!”
    这两个小畜生!余秀恨得牙痒痒,恨不得把眼前这两个小王八蛋给灭了,省得长大以后成为社会祸害!
    到底找人要紧,余秀请王婶子帮忙,把这一大家子绑起来,等韩延飞回来主持公道,自己要去找孩子,被几个本家婶拦住说:“你都伤成啥样儿还瞎折腾,腿不想要拉,你在家等着,我们去找韩场长通风报信,黑泽湾,我们可比你熟,我们去就行了。”
    “那麻烦你们了。”余秀也不逞能,道了一声谢,回到家里,焦急等待。
    天彻底大亮的时候,韩延飞终于带着人回来了。
    听见外面的动静,余秀挣扎着出门,一出去就看见陈冠军和芝芝两个人全身淤泥,小脸冻得青白发紫,芝芝更是冻得嘴唇发乌,抖着声音委委屈屈地喊了省妈妈,一步三摇晃地朝她跑来。
    “冠军,芝芝!”余秀心中一酸,忍着剧痛跑过去抱着两孩子,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你俩跑哪去了,妈妈一晚上没找到你们,都快担心死了!”
    没当妈的人,是不明白自己孩子不见了,到处找不到的那种绝望恐惧感,那感觉天都塌下来似的,生不如死!恨不得自己一头撞死了,才能对得起孩子。
    如今孩子失而复得,余秀满腔的喜悦发自肺腑,眼泪也就止不住了。
    母子三人哭成一团,看得旁边的人为之动容,纷纷义愤填膺地要求老村长严惩老陈家一家子。
    村长知道这事儿不给余秀和李晓丽母子一个说法,这俩人得闹翻天,于是点头让大家集合开会。
    他们走后,全身淤泥,看起来同样冻得青青紫紫的李晓丽叫住余秀,万分愧疚道:“芝芝她妈,对不住啊,昨儿下你们不在家,几个孩子闲的无聊,我看天色挺好,想着前天下了雨,临江的杂草之中定有很多野鸭野鸡下了蛋,于是我带着五个孩子去江边找蛋。在江边没多久,就遇上其他来找蛋的孩子,其中就有老陈家的陈大宝陈二宝。这俩坏小子刚开始还挺老实的,就在我们附近一起找,没过多久为了一窝蛋和和陈冠军他们吵了起来。争执之中,陈大宝陈二宝把冠军和芝芝推到了水里,我家三个小子见状过去帮忙,哪曾想那附近十分湿滑,他们接二连三掉进水里去,我一看不好,过去帮忙,没想到自己也掉了下去。幸好江流的冰块化完了,这几天水波平稳,把我们推到了黑泽湾的泥陷子里,我拼了老命的把芝芝和冠军扒拉到我怀里,避免他们下沉,一直平撑着身子等人来救,这一等就是一宿,要不是韩场长过来找到我们,再过一时半会儿,恐怕我们都得冻死。”
    李晓丽在泥潭里冻了一夜,双腿早已冻坏,走路都没知觉,几个热心的大婶正在用冰水帮她把腿搓热乎,否则用热水烫脚,她这脚指定废了。
    “余阿姨,对不起啊,我们没保护好芝芝和冠军。”旁边李家三个小子也是一副泥猴的模样,都抱住胳膊瑟瑟发抖,不断向余秀道歉。
    “这是老陈家的两个坏小子干的事儿,哪能怪罪到你们的头上,你们能第一时间帮助冠军和芝芝,我感谢都来不及呢。”
    余秀对李家三小子进行一阵感谢安抚后,又拖着断腿走到院外,对还没离开的韩延飞众人一阵发自肺腑的感谢,接着询问韩延飞:“韩场长,遇到这种杀人未遂的事情该怎么处理?”
    韩宇飞奔波了一整夜,神情有些疲倦,此刻他正在清理自己特别爱惜的军装上污泥。
    他瞧着余秀脸色惨白,左腿不自然瘸着的模样,眉头一皱,顺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说:“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不管年纪大小,敢做出犯法之事,就要承担相应的后果。”
    “有您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余秀等得就是他这句话,向他弯腰鞠躬行了个九十度大礼后,神情郑重道:“韩场长,您对我们母子三人的救命之恩,我余秀没齿难忘,他日有机会,我一定会好好的报答您,还请您一会儿到了老村长家,一定要给我们主持个公道。”
    韩延飞没说什么话,目送他们母子离开,转头吩咐丁自重:“去把老陈家一干人等抓到村长家里去,等候集合开会。”
    “好嘞,保管一个不漏!”陈大宝陈二娃小小年纪就敢害人,把众人折腾的一宿都没睡,丁自重心里早憋了一团火,扭头招呼几个身强力壮的村民,到老陈家抓人去。
    等余秀把两个孩子拾掇好,给他们穿上厚厚的保暖衣服后,老村长派人过来客气的请她说:“仁贵媳妇,村长让你去他家,给你一个说法。”
    “知道了。”余秀点点头,拉着两个孩子,一瘸一拐的到了村长家。
    全村人几乎都已经集齐,在村长家里看热闹,看到余秀他们过来,众人自发的让开一条路,还有人搀扶着余秀进院,在她在院中的板凳上坐着。
    不一会儿,把自己收拾的干干净净,穿上保暖外套的李晓丽,也带着自家的三个孩子进院来。
    李晓丽是个直性子,进院就对着陈大宝陈二宝破口大骂:“两个有人生,没人养的小坏种儿,你们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然欺负到我田家的头上,永壮,永柱,永庆,把他们给是往死里打!”
    李家三兄弟在沼泥地冻了一宿,命差点没了,心中早就积了一堆仇恨怒火,李晓丽一声令下后,身形高壮的李永壮领着俩个子同样不低的弟弟,对着陈大宝陈二宝两□□打脚踢。
    李家三兄弟大小身子就好,长年吃肉,不缺米粮,身子骨可比那些城里同龄的孩子好了不知多少倍。
    这一拳拳的打下去,宛如石头砸在身上,拳拳见血,可把陈家人给心疼的哟,哭天抢地的过去护着陈大宝两人。
    第16章 016
    韩延飞坐院子正中间的木椅上,身上依旧穿着那件薄薄的带泥军装,当兵特有的寸头染着露水,在渐渐升起的旭日阳光照耀下闪着耀眼光芒。
    他俊脸冷厉,眉头微蹙,薄唇紧抿,目光幽沉的盯着在院中闹成一团的老陈家人,不悦之情溢于言表。
    老村长看他一八的大高个坐在自家小小的马扎凳子上,长腿微微蜷缩拘谨着,坐姿却十分端正,后背挺得笔直,双臂放在大腿上,肩膀的肌肉微微隆起,配上冷硬的表情,一种这人惹不起的感觉油然而生。
    虽然韩延飞没说话,老村长却倍感压力,冷汗涔涔地擦了一把额头上的细汗,先让人拉开干架的田李两家人,接着双手抬高,往下压了压,大喊:“静一静,都静一静。”
    院中吵吵闹闹的众人安静下来,听着老村长道:“相信大家对昨天发生的事情都有耳闻,多的话我就不说了,老陈家没养好自己的孩子,致使陈大宝陈二宝干下推人下江的事情,我做为他们的本家亲戚,绝不会袒护他们!该怎么处置,由韩场长来定。”
    这话说得大义炳然,在场谁人不知道他是怕自己办事不公,惹余秀、李晓丽两人不高兴,到时候跟在场部领导说些不中听的话儿,他这个村长,未来的第四大队队长就别想做了,倒不如直接让那韩场长来处置,人家是分场部的一把手,说话是有份量的,大家想不服气都困难。
    “既然如此,我就来说两句。”韩延飞站起来,神情冷峻的环顾院中众人一眼,狭长的双眸露出不容置喙的目光道:“同志们!作为即将收纳百川村为第四生产队的大兴第一分场场长,分场所有职工生活起居日常都归我管,昨天发生的事情,大家心里都很清楚,就不用我多说了。孩子是祖国的未来,一个好的家庭,养育出来的孩子,以后定能成为国家栋梁之才,反之,一个坏的家庭,养出来的孩子必然是社会祸害。老陈家的陈大宝、陈二宝两个孩子,品性恶劣,心思歹毒,小小年纪就敢做害人性命之事,这绝不是一朝一夕能养成的!他们的品行从侧面说明,他们的家长,思想觉悟还不够,才会教导出这样的孩子。因此我决定,将老陈家一家人全部迁移至分场部第三大队,进行劳动改造!”
    此言一出,众人议论纷纷,村里很多人没有去过大兴第一分场,但对这个第一分场的第三大队都有耳闻。
    因为这个第三大队,是北寒之地二十多个农场中,都有的右派专属大队。
    农场里最苦,最累的活都由他们做,比如开荒时,他们要走在所有人前面,用肩膀拉着死沉死沉的铁犁,用尽力气手动耕地,其余人跟在他们身后用地犁耕第二遍,把杂草荒根彻底清除干净,这才挖窝子进行耕种,一天劳作下来,得让人脱层皮!
    开完荒,他们还不能歇着,转头要去修建沟渠,做砖泥,运砖块,挑粪淋菜,给食堂部打猎肉食等等。
    年初的时候,有几个右、派累死在地里无人管,老陈家一大家子要是迁移去了第三大队,那不得累死,也得被人家欺负死。
    陈家人后知后觉的感到怕了,齐刷刷地跪地哭嚎求饶,唯独陈大宝死倔的站着,眼睛猝了毒似的,恶狠狠盯着陈冠军两兄妹说:“凭什么送我们去第三大队?明明是那两个小野种抢我们的蛋,我不小心把他们推到了江里,我又不是故意的,我没错!”
    “你放狗屁!”从回来到现在,一直沉默不语的陈冠军突然像个暴怒的狮子,冲上去对着陈大宝一阵拳打脚踢,“明明是你们欺负我妹妹,看她篮子里捡了不少蛋,伸手去抢,我跑过去保护我妹妹,你们就把我推进旁边的大江里,现在你们还敢这么胡口污蔑人?看我不看打死你们!”
    陈冠军是真急了,那一拳拳打下去是使出了十足的力气,本就被打得鼻青脸肿的陈大宝还手不及,只能发出杀猪般的哀嚎。
    蒋大春心疼大孙子,还想还手嘞,旁边的余秀大喝一声:“谁敢动我儿子!动他一个试试!”
    蒋大春吃过她的苦头,举起的手一顿,看看她,又看看院中都盯着她的村民,最终心有不甘的放下手。
    韩延飞长眉一挑,颇有兴趣的看向余秀。
    印象中,她一直羞答答的低着头跟自己说话,声音是斯文软绵的,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气如山洪,昂首挺胸,无比自信。
    女人结婚后真能改变性子吗?还是说,她嫁过来日子过得不好,不得不改变性子,变得行事泼辣?
    相比从前羞答答不敢看自己的余秀,韩延飞更欣赏如今她这副泼辣护孩子的模样,中国的女人被奴隶太久了,他就看不惯那些唯唯诺诺,成天围着男人转,把男人当成天一样供着,为他们要死要活的女人,主席都号召男女平等了,自强自立的女人,才能赢得别人的尊重。
    蒋大春不服这个结果,看没人替自己说话,干脆往地上一跪,抱着韩延飞的大腿哭嚎:“哎哟,这是要逼死老婆子我哟!韩场长,这事儿我家小宝又不是故意的,您作为一场之长,可要明察秋毫,替我们做主啊!不就是小孩子家家字之间的打闹,有啥事儿能值得让你这么兴师动众?把我们一家子迁去农场干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