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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睁睁看着丈夫被带走,站在正厅大门外的沈怡脸色极其难看。
而在她身后的徐有慧和郑萱儿,神色间则满是慌张,陈啸庭是他们的依靠,可现在这份依靠不见了。
“这可怎么办……究竟出了什么事!”郑萱儿急得眼泪都掉了出来。
徐有慧倒是没有流泪,但内心的焦急却比郑萱儿更甚,因为他知道被南镇抚司带走意味着什么。
这时,只听沈怡道:“管家,备好马车!”
她的语气果断而干练,让徐有慧和郑萱儿感到有些惊讶,因为以往可没见过沈怡这样。
反倒是管家不觉得意外,作为一家主母的沈怡,平时在他们面前就是这般威严。
“是,小人这就去办!”管家连忙说道,如今府上出了大事,他们这些人可不敢触怒沈怡。
待管家离开后,徐有慧才在一旁问道:“姐姐这是要去那里?”
虽然徐有慧心中已有猜测,但她还是打算问出来,她也想要出自己的一份里。
“去找我父亲!”沈怡沉声说道。
作为沈家庶女,从小沈怡就在和姐妹们的争斗中长大,让她从小学会了万事靠自己。
而这个时候,能帮上忙的也只有沈岳,至少在沈怡看来是如此。
“我陪姐姐一起去!”徐有慧在一旁说道。
沈怡看了她一眼后,才道:“你有这份心就好了,夫君他没有看错你!”
这是第一次,沈怡在正面认可了徐有慧。
但徐有慧却没时间想这些,而是说道:“姐姐,两个人一块儿也有个照应,遇事也可商量一番!”
当初一家人被流放,就磨砺了徐有慧的内心,所以这个时候她才没表现出软弱。
“好!”沈怡点头道,有个伴儿确实比没有好。
此时,站在一旁的郑萱儿也上前道:“两位姐姐,我也要去!”
她们三个当然不能全离开,只听沈怡说道:“萱儿,你留在家里看好孩子!”
把孩子全交给下人,沈怡肯定是不放心的,而此时徐有慧也跟着点头。
于是也没什么可多说的,郑萱儿就得留在府中照顾孩子。
“那就收拾一番,准备出发吧!”沈怡沉声道,出门肯定要穿正式一点儿。
…………
天色越发暗沉下来,陈府侧门驶出了一辆马车,稍显焦急往沈府方向赶去。
好在京城之内取消了宵禁制度,否则入夜之后那能这般出行方便。
为了维护城内治安,夜晚兵马司的兵卒会持续巡逻,在北城这等权贵所在地更是如此。
一般来讲,北城内住的都是达官权贵,夜晚出行兵卒们不会过问。
但沈怡他们的马车跑得太急了些,理所当然引起了巡逻兵卒的怀疑,然后他们就被拦了下来。
“敢问马车里的贵人家住何处?这是要去那里?”带队的总旗开口问道。
虽然怀疑眼前这些人的身份,但看人家随行的七八名仆从,便知其身份肯定不简单,所以带队这总旗话说得很客气。
赶车的正是陈府管家,此时他也有些紧张,但马车内的主子没有开口,他自然不好先说话.
马车内,徐有慧此时也很紧张,她毕竟只是一个深闺妇人,处理这种事完全不在行。
让她惊讶的是,此时沈怡却显得和平静,同时缓缓把手伸进了衣袖中。
只见她从怀里掏出了一块牌子,然后递到了马车外面,同时道:“给他们看!”
马车外的丫鬟接过牌子,然后又递给了车下随行的家丁,再有家丁将那牌子递到了前面拦路的总旗手中。
当看到牌子正面那几个字后,带队这总旗顿时瞳孔紧缩,上面赫然刻着“锦衣秦军指挥使司”。
于是他连忙翻向北面,而背面上的内容更是把他吓得半死,居然是锦衣卫千户的家眷。
没错,牌子背面刻着“北镇抚司南城千户所千户陈啸庭”,沈怡拿出来的就是陈啸庭的腰牌。
锦衣卫南城千户,是眼前这总旗上司的上司的上司都惹不起的大人物,此时吓得他不知该如何应对。
但他好歹也是街面上混的,很快就找到了分寸,将腰牌小心还到了陈府家丁手上。
“在下多有冒犯,还请贵人见谅!”这总旗直接说道的。
随后他便让到路边去,然后冲身后的手下们挥了手,然后他手下的兵卒们全都让到了一边去。
陈府的马车得以继续往前,而陈啸庭的那块儿腰牌,此时正被徐有慧拿在手里。
借着马车内的烛光,徐有慧看清了腰牌上的字,感慨道:“还说我们去救老爷,结果我们还得靠他这块腰牌帮忙!”
“姐姐,你怎么想到带上这块牌子的,您可真聪明!”
沈怡则平静道:“方才换衣服时看见的,就随身带上了!”
…………
马车继续向前,接下来的路上再无人阻拦,转眼就到了沈府大门外。
沈府大门此时紧闭,沈怡先命管家上前叫门,很快沈家的门房就有了反应。
“老奴拜见三小姐!”守门的管事对沈怡行礼道。
此时沈怡已经下了马车,望了一眼头上“沈府”二字匾额,沈怡问道:“我父亲在家没?我找他老人家有急事!”
“三小姐您请!”
沈怡被迎了进去,跟她一起入内的只有徐有,她们被引到了沈府外院的正厅内。
等了好一会儿后,才见沈权之妻叶氏款款出现,身后还跟了几个丫鬟婆子。
“哎哟,我说今天怎么喜鹊绕着屋檐飞,原来是三姑娘要来!”叶氏满是笑容说道。
没有见到父亲,来得也不是自己大哥,甚至不管家主母陶氏,这让沈怡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大嫂,深夜拜访……叨扰了!”沈怡起身说道。
“咱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坐坐坐!”叶氏跟着坐在了沈怡身旁。
现在沈怡没功夫说闲话,只听她问道:“大嫂,父亲他可在家?”
“他老人家还没回来,你知道……衙门里的事多,也不是咱们这些妇人能明白的!”叶氏满是无奈道。
沈怡接着又问道:“那我大哥可在?”
“你那大哥也不知和那些狐朋狗友厮混,如今醉得像滩烂泥,正躺在床上酣睡呢,你说我这命怎么这般苦!”
听着叶氏絮絮叨叨,沈怡觉得极其烦躁,好在她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
如今府中两个管事,一个亲爹没有回家,一个亲哥喝得烂醉……沈怡觉得自己未免太倒霉了些。
丈夫已被关进了牢中,不知道会受何等折磨,她现在可急得不行。
“既然如此,那我就等父亲回来!”沈怡眼神坚定道。
此时回府毫无用处,所以她干脆就住在沈府,反正她母亲的院儿里有她的房间。
听得这话,叶氏不免傻了眼儿,但她又不好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