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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逼我做娇妻(快穿) 第41节
    不生不死,在无限的轮回里,他早已经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了。
    第二日一早, 阮娇一看到在床上的黎元昭, 就察觉到了不对。
    虽然仍旧是一动不动的挺尸状态,但是昨天他至少还有点人气儿,今天却是一丁点都没有了。
    他木然地躺在床上,跟一具会呼吸的尸体似的,一动都不动。
    阮娇的脸上顿时露出了苦恼之色。
    若是早知道一晚上的时间,他就能把自己给糟蹋成这样心如死灰的模样,那她就不会因为一个人睡觉舒坦,把他随便丢在这, 自己回房了。
    阮娇上前, 坐在了他的旁边, 果然无论是摸他的手,还是摸他的脸, 都得不到什么反应了。
    看他这么一副任她施为的模样, 她忽然有种在玩充气娃娃的诡异感。
    猛地甩出脑子里不可描述的画面, 阮娇长叹一口气,“不吃药也不吃饭, 你怕不是真当自己是个小仙男能飞升了?”
    阮娇说了两句, 见面前的人一点反应都没有, 故意把他的嘴给捏成鸭嘴的模样,捏了两下,然后弯腰狠狠地亲了一下,安静的房间内顿时响起“叭”的一声清脆的声音,让人想忽视也忽视不掉。
    站在屏风后面的春辞等人听得全都把头垂得很低,一个赛一个的脸红。
    本来无动于衷的黎元昭忽地将唇抿紧,将脸撇了过去。
    阮娇:“噗。”
    大概是阮娇笑的黎元昭有些恼,他忍不住伸出手想去推开阮娇,然而因为俩人离得太近,他又看不见,手直接卡在了阮娇和他的胸膛之间。
    手背上柔软的触感,顿时让他的动作一顿,半晌,反应过来后的他猛地将手抽了出去,一张麻木得跟死人脸似的面皮倏地就红透了。
    一个始作俑者竟然比阮娇害羞得还要厉害,阮娇顿时脸上的羞意顿时就散了。
    她一把扣住了黎元昭“犯案”的手,冷哼了一声,“你要是接下来敢跟我装死,我就有合理的理由认为,你刚刚就是故意在占我便宜!”
    黎元昭:“!”
    阮娇拿他的手拍了拍他自己消瘦的侧脸,“好哇,平日里装出一副被我占便宜不堪忍受的模样,实际上你心里竟然藏得是这样不堪的想法!”
    黎元昭:“……”
    “我……没……”他张了张嘴,忍着嘴里的血腥味儿,艰难地为自己辩驳,然而说出两个字已经是他的极限了,喉咙里像是撕裂般的痛楚,又干又疼,火辣辣的,像是才生吞下了一张钉板一样。
    他忍不住侧过脸咳嗽了起来,咳了好一会儿,咽下了一口混着血腥味的唾液。
    然而他付出了这样大的代价,阮娇却没有放过他。
    反而不依不饶地抓着他那只罪魁祸“手”,指责道:“你没什么没,你还不肯承认!我抓住的这只手难道是幻肢?”
    阮娇的声音虽然是软糯糯的那种,但是凶起来也是超凶。
    黎元昭被凶的,恨不得狠狠抽自己一个巴掌。
    为什么要去推她,反正她想做什么他也拒绝不了,这个道理他昨天不是就已经明白了吗?
    为什么他要这么想不开?
    不对,为什么她不像是前面那些次轮回一样杀了他?如果他死了,也就不用遭受现在这样的折磨了。
    他突然觉得能被她一见面就抽死,好像也是一件挺幸福的事……
    他到底做错了什么,老天爷觉得一世世让他惨死还不够,在这一世还换了一种方法来折磨他?
    阮娇见他一脸呆滞,又不给她反应,顿时眨了下眼,突然伏在他的胸口哭了起来,“你不肯承认就算了,你又不理我。”
    来不及再继续开始自我厌恶,黎元昭一瞬间被阮娇给哭得头皮发麻,一切发生的太快,他根本不知道阮娇怎么就哭起来了。
    明明被占便宜的一直都是他,刚刚他也不是故意的。
    黎元昭张嘴想说话,但是嗓子刺痛的厉害,根本发不出什么声音。
    而且有了上一次的乌龙之后,他已经不敢再乱动。
    只继续像一块木头一样躺在床上。
    然而身上哭泣的人却像是完全不会累一样,一直没有停歇,黎元昭的头发都要竖起来了。
    他忍不住开始回想,是不是他真的做错了?
    刚刚明明就是他不小心触碰了她的……便是她总是会做出一些出格的举动,但是姑娘家的身体也不是他一个外男随便能触碰的,他如何能在做错了之后,第一时间想着为自己解释开脱呢?
    姑娘家的名节那么重要,他确实唐突了人家,为什么不第一时间道歉?
    黎元昭满脑子都是阮娇的呜呜声,一时间他觉得自己的脑子都要被阮娇的哭声给烧开了,思绪乱成了一团毛线。
    他已经来不及想太多,只想让她先停下来。
    可是他又不能说话。
    黎元昭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遭不住她的哭声,小心地伸出手触碰了一下她的肩膀上的头发,然后动作生疏地轻轻顺毛安抚。
    阮娇呜呜呜地假哭,见他眉头紧紧地皱成一团,她的嘴角忍不住翘了起来。
    阮娇等了一会儿,才在他的安抚下渐渐地“停”下了哭声。
    她吸了吸鼻子,将他胸口的衣裳抓成一团,故意用一种虚张声势地语气道:“我不管,当初你虽然不能说话,但是你也没伤到神志不清,我说让你以身相许的时候,你明明是有其他种方式拒绝我的,可是你却偏偏没有,那就证明你默认了。而且我是顶着陛下的责骂才给你请来的御医治病,又掏空了库府给你收集名贵药材,你刚刚还摸了我……唔。”
    黎元昭也不知道自己的动作怎么就那么快,而且还精准地在她吐出那个字之前捂住了她的唇。
    感受到掌心温热柔软的气息后,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
    黎元昭苦笑了一声,他是真的怕了她了。
    其实就以他那没什么力道的手,又哪里阻止得了阮娇说话,只是效果达到了就可以了,她也不是非要说出来。
    毕竟她也不是脸皮厚到没有任何感觉。
    拉下了他的手,阮娇将自己柔软的手指穿过他的指缝,然后握住轻轻地摇晃了一下,“你不让我说,那我就不说了,不过,你已经答应我对以身相许了对不对?”
    黎元昭全部的神经仿佛都长在了与阮娇十指相扣的那只手上,听到她的话,他僵了一下,才迟疑地“看”向了阮娇。
    “难道你不想?”
    “……”
    黎元昭当然是不想的,别说他每一世都死在她的手上了,就算是没有,大街上直接被一个没见过不认识的他国公主给抢回府里,只要是脑子没问题的人都不会想答应的好吗?
    但是听到阮娇幽幽的语气,黎元昭非常迟疑了,不过最后他还是遵从本心点了下头。
    结果下一秒,刚好起来的人声音又哽咽了!
    黎元昭:“!!!”
    这个西朝长公主是水做的吗?
    想想接下来每一天都要面对这样的阮娇,黎元昭的脸都裂了。
    尤其是想到,若是他死了,接下来每一次轮回都回变成这样,黎元昭就觉得心惊肉跳。
    从小帮着父皇处理朝政,除了一次次轮回无法真的死亡,并没有遇到过什么处理不了的事的黎太子,捧着低声啜泣地阮娇,第一次想大声呼唤他后宫无数粉黛的父皇,来救救他!
    ……最后被迫卖身,哦不对,是以身相许的黎元昭,被阮娇命人弄到了轮椅上给推出了房间,太阳晒在他身上暖洋洋的,他虽然看不见,但是在体验了阮娇那惨绝人寰的哭功后,他突然好像就重新体会到了活着的感觉。
    他也不知道阮娇要把他给推到哪里,轮椅压在青石铺就的地面上,发出沉闷的轱辘声,身后推着他的并不是公主府的仆从,而是阮娇本人。
    她的脚步声很轻快,身上的那股甜香味儿一直萦绕在他的身边。
    黎元昭已经不记得自己多久未曾见过光明,但是在这样一个平静的上午,他竟然感受到了久违的安宁。
    他什么都没有想,也什么都不愿意去想,只怔怔地“看”着前方,心里空洞。
    忽然轮椅停了下来,他感觉到身后的人轻轻探身。
    黎元昭一愣。
    下一瞬,柔软的手臂缠绕住他的脖子垂在他的胸前,他听到阮娇在他耳边轻笑,“闻到了吗?是桂花的味道。”
    “我以前总觉得桂花的香气太过浓烈,每到秋季香气熏得人头疼,一直想让人把这棵桂花树砍掉。可是现在我却很庆幸我没有。因为这样,你也能“看到”我眼里的风景了。”
    黎元昭的身体猛地一颤。
    阮娇在他的侧脸上落下了一个轻飘飘的吻,“所以以后,我们也常常一起来“看”这样的风景好不好?”
    黎元昭声音沙哑,艰难发声:“走……”
    阮娇有些惊喜,没想到他今天竟然可以多说这么多字,是不是代表着他很快便能顺畅地开口了?
    她笑弯了眉眼,鼓励道:“嗯?”
    黎元昭咳嗽了一会儿,艰难地从喉咙里又挤出了两个字,“……快……走!”
    第55章 第 55 章
    枯草症差点没把黎元昭给送走。
    不但咳嗽呼吸困难, 脸上身上也起了一大片的红色疹子。
    阮娇心虚不已,连忙派人去宫中请御医。
    公主府这么几天的功夫,不但当街抢了男人, 还几次三番的大张旗鼓的去请御医, 整个京城都震动了。
    全都对被阮娇给抢回府的神秘男子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然而公主府大门紧闭, 别说是根本就和阮娇不熟悉的了,就是与阮娇交好的几个狐朋狗友都被拒之门外。
    整个京城风言风语甚嚣尘上,然而却公主府却一片安宁。
    阮娇每天花样帮助黎元昭恢复身体(折腾他),大半个月后,他不但手腕已经能简单地用一些力气, 拿点东西, 嗓子也能简单地说几句话了。
    只是他不太爱说话, 和阮娇的互动也不多,一般都是被阮娇逼得无可奈何才只能配合她。
    也不能总在公主府憋着, 而且天气马上就要冷了, 黎元昭的腿和手腕都没有好利索, 玉京的冬天又湿冷,不适合他养伤,于是阮娇思索了一下,便决定带他去她在郊外有温泉的庄子上去。
    阮娇早早的让人收拾了东西, 在入冬这天上午, 带上黎元昭便出发了。
    黎元昭眼睛上蒙着一层白纱,里面穿着阮娇给他挑得天青色的长袍, 外面披着一件没有一根杂毛的白狐大氅, 坐在轮椅上被仆从推出来的时候, 一身骄矜贵气, 连阮娇都愣了一下。
    察觉到旁边人一直没有说话, 黎元昭微微侧脸,虽然看不见,但还是凭借阮娇身上的味道,“注视”着阮娇的方向,“怎么?”
    他如今的声音并不好听,有种沙哑撕裂感,话说多了,喉咙还会出血,所以平日里他能不开口便不开口,便是不得不开口的时候,他也会尽量语句精简。
    阮娇回过神,伸手戳了下他稍微补回来一丢丢肉的脸颊,有些好奇,“你怎么每次都知道我在哪里啊?”
    “我能闻到、你身上的、熏香。”黎元昭现在嗓子还没好,所以说话有些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