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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节
    林如海担心不已,一把将人抱起来快步进了雅间。
    楼下不少人见到了这一幕,不禁大笑着起哄,有认识林如海的,更是动了心思,想要借此与林如海拉关系,那不要钱的彩虹屁更是流水一般往外涌。
    林如海却不知下面情景,将贾敏抱到雅间后便将人放到凳子上坐下,自己则坐在旁边,小心将贾敏的头放在自己肩上,一双手也放在她肚子上帮着揉:“敏儿你现在疼得厉害吗?我已让林大去附近医馆请大夫了,敏儿你先忍忍。”
    贾敏靠在林如海肩上,咬着嘴唇深吸一口气,好一会儿后,觉得肚子没那么疼了,这才开口:“刚才许是走得太急,休息一会儿后好多了。”
    林如海松了口气:“敏儿你刚才看吓死我了。”
    自从收养林柳后,贾敏最大的心结解开,之后又一直注意调养身体,哪怕双胞胎与小女儿的怀胎时间有些近,但中间也隔了一年多,且小女儿颇有些神异,生下她后损伤并不算多。
    别说贾敏的身体如今已算得上不错,就算是贾敏身体最不好的时候,也万万没有只是走了一段路便捂着肚子喊疼的。
    林如海是真的被吓到了。
    因为事发突然,林柳一开始也被吓到了。但等来到茶馆,休息一段时间后,林柳冷静下来,立刻想到了一件事——
    原著中,林黛玉好像有一个三岁夭折的弟弟。
    林柳吓了一跳,如今距离贾敏生产甚至不到一年,若她猜测没错,贾敏岂不是无缝怀孕?身体还没休养好便再次生产,贾敏的身体真的受得住?
    因为黛玉与这个弟弟只相差一岁,大部分人便因此认为这个孩子并非贾敏所出,极可能只是庶出。
    林柳接受了这种说法,所以从未将这个孩子放在心上。
    可如今……
    林柳担心地看着贾敏:“母亲这个月的月事,可来了?”
    此话一出,房间内顿时一片寂静。
    贾敏眨眨眼,好像没反应过来,好一会儿后怔怔地开口:“好像没来……”
    她的月事一向不怎么准,所以此次没来,不但贾敏,就连她身边的几个丫鬟也一直没觉得有什么。
    但听小麒麟这话的意思,好像怀疑自己怀孕了?
    林柳点头:“我只是觉得,母亲着这症状,很像是动了胎气。”
    说罢她转身冲着金秋招手:“金秋一直跟着府医学习,虽然还未出师,医术也算不得好,但喜脉这种基础脉象应当还是能把出来的。父亲母亲,不妨先让她试试?”
    林如海与贾敏对视一眼,点头。
    金秋一开始还有些慌张,但等转头对上林柳信任的眼神后,立刻像是打了鸡血一样,整个人都自信起来。
    她快步走到贾敏身边,环视一周,干脆将桌布掀起来叠吧叠吧,做了个不怎么软的软垫,然后放在贾敏旁边的桌子上:“太太请将手放到上面,奴婢这就为您把脉。”
    贾敏冲着她笑了笑,抬手落在上面。
    金秋深吸一口气,伸手放在贾敏的手腕上,静心感受片刻,她终于睁眼,而后满脸喜悦地看向林柳,顿了顿,又看向贾敏:“恭喜太太,真的是喜脉!”
    林如海瞪大眼睛:“真是喜脉?”
    贾敏也有些不敢相信:“你没把错,确定是喜脉没错?”
    金秋被连番追问,也有些不自信起来:“奴婢把出来的确实是喜脉无疑,但奴婢尚未出师,也有错误的可能,不如再等等,等林大管家将大夫请来后,再确定?”
    林如海与贾敏看向对方,眼底俱是藏不住的喜悦。
    林柳掩下眼底的担心,冲着金秋招了招手:“金秋你先过来,大夫应当马上就来了。”
    金秋点头,快步走到林柳身边,行礼后躲到了身后。
    林如海缓了缓胸口的喜悦之情,略有些焦急地看了眼门口的方向。贾敏见状捂嘴直乐,只是肚子仍有些不舒服,笑了下便闭上眼靠在林如海肩上闭目养神了。
    林如海见状,又开始担忧起来。
    好在林大很快就带着大夫来了,刚敲门,林如海便迫不及待地让人去将房门打开了。
    再一把脉,胡子花白的老大夫立刻喜笑颜开地拱手道贺。
    林如海喜不自禁,立刻兴奋地让人给老大夫包了个红包,等大夫走后,又让人给金秋包了个红包:“第一个诊出太太怀孕是你,这个红包自然是你应得的。”
    金秋喜不自禁,打心底发誓,一定要好好学医,这样以后有一技傍身,除了月银也能有其他进项。
    除了金秋,在场所有人也都得到了奖赏。
    一行人在茶馆休息了足足半日,等贾敏的精神彻底休养好后,这才收拾妥当,浩浩荡荡地回了林家。
    大过年查出当家太太有喜,这在许多人看来可是吉兆,任谁听了也忍不住高兴。
    唯有林柳一人,一路上眉头紧锁,似乎不太高兴。
    季崧注意到了,只是不方便过去问话,便戳了下同样喜上眉梢,所有注意力都落在了母亲身上的龟龄:“大姑娘好似有些担心,松大爷不去问问怎么回事?”
    龟龄一愣,转头果然看见姐姐满脸担忧。
    他停下脚步,自然地落到后面,与林柳走到了一起:“姐姐,你怎么了?”
    周围吵闹,龟龄又特意压低了声音,除了林柳与季崧外,并无其他人听到龟龄的问话。
    林柳顿了下,摇头:“不是什么大事。”
    龟龄有些不高兴了:“姐姐这是拿我当小孩子呢,什么事都不愿意告诉我。”
    林柳无奈地看着龟龄:“我并非拿你当小孩子,只是我担心的事儿你又解决不了,说了也只会让你平添烦恼。这新年头一天,大家还是高高兴兴地度过,之后一年才能有顺利。”
    龟龄皱了皱鼻子:“可是我已经记挂上了,姐姐若是不说,我心里一直惦记着,不同样没办法开开心心地度过今日?”
    林柳见龟龄坚持,无法,只得小声开口:“我只是担心母亲身体。母亲刚生了黛玉妹妹,身体还未休养过来就再次怀孕,对身体损耗太大。”
    林龟龄并不了解女子怀孕之事,听完不由好奇:“怀孕不该是好事吗?怎么会损伤母亲身体?”
    林柳摇摇头,笑着给他科普了怀孕对女子身体的损害。
    说完,她叹了口气:“如今都已经怀上了,也没其他办法了,只能提醒父亲给母亲请一个医术高明的大夫在府上养着,若是母亲身体不适,也能及时反应过来。”
    龟龄也有些担心:“可以让弟弟晚一些时候出生吗?”
    这般童言稚语,只怕也只有龟龄这些真正的小孩儿才能问出口了。
    林柳笑笑,摇头:“已经怀上,便没有其他办法了。”
    总不能将这个孩子打掉。
    但林柳最担心的,其实还不是贾敏这两次怀孕的时间挨得太紧,而是书上记载,这个孩子的身体奇差,与黛玉一般,刚学会吃饭就开始喝药,此后再没断过。
    且这个孩子的身体,似乎比黛玉更差,许是还未满三岁就因病夭折了。
    一个常年生病的孩子是需要父母付出非常多精力的,林家虽然有不少下人可以为贾敏分担,但孩子生病的时候,她的担心总不会有人替代。
    这孩子显然也不是个有大来历的,不可能如黛玉出生时一样出现一些神异之事,也没办法补足这孩子的先天不足……
    林柳有些烦躁地扯了下头发,现在只能寄希望于贾敏在养胎期间,可以找到一些名贵药物,好好给她调养身体了。
    林柳担心贾敏,林如海未必不担心。
    一开始只是被贾敏再次怀孕的消息冲昏了头脑,可等冷静下来,林如海也意识到了夫人两次怀孕的时间太过接近,对她身体不好。
    他也知道女子怀孕期间,一个好大夫的重要性,于是次日便给甄家递了拜帖——
    甄家老太太是皇上亲赐的奉孝夫人,许多籍贯在江南的太医告老还乡之后的第一选择,便是到甄家坐馆。
    所以想在江南地界找最好的大夫,还真就只能去甄家。
    甄应嘉的嫡次子在抓周宴上出了丑,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都觉得不自在,只要听到笑声,或是有人关注,他便觉得是在笑他,因此与不少人都起了冲突。
    一开始,那些人为了讨好,或是不得罪甄家,即便起了冲突也大多忍让。
    可几次三番之后,哪怕脾气再好,这些人也忍不下去了——
    大家都是朝廷命官,他们还是凭着自己的真才实学考上去的,甄应嘉却是靠着老太太的关系得了官位,本就对他有怨言,如今又被挑刺,这些人渐渐就不愿再搭理甄应嘉了。
    时间一长,甄应嘉又觉得自己被针对,回家难免同老太太抱怨。
    老太太一开始还真以为甄应嘉被孤立,可等仔细问过之后,险些没直接给甄应嘉一巴掌。
    小儿抓周出错,只要有眼睛的都能看出那孩子是被算计了,一开始可能还会笑甄家家斗严重,都已经闹到了台面儿上。
    可这事儿不过就是个乐子,甚至要不了半个月,大家的注意力便被其他新鲜事儿给吸引了,哪儿还记得此事?
    哪怕是事情刚发生的时候,金陵这地界又有谁敢当面嘲笑甄应嘉?
    甄应嘉这接二连三的举动,完全是没事儿找事儿,也难怪那些官场中人渐渐不愿搭理他了。
    老太太知道此事后,将人呵斥一通还不算,担心他在自己注意不到地方还做了其他事儿,于是又叫人来询问抓周当天是否发生了其他事。
    这甄家当家做主的是老太太,甄应嘉本人其实并非老太太亲生儿子。是以老太太一开口,府上下人便叽叽咕咕地将甄应嘉这段日子做的事儿全抖搂了出来。
    其中也包括,甄宝玉抓周当天,他对林如海的慢待。
    老太太听后,气得胸闷气短,差点儿没直接厥过去。平复好心情后,立刻让人给林家送来了歉礼。
    林如海本来也不是小心眼儿的人,直接收下歉礼,也算是表态,自己对当日冒犯并不计较的意思——
    林如海之前还怀疑,甄应嘉那个性子,到底是怎么将甄家推到如今位置而没怎么得罪人的,如今才算明白,原来如荣国府一般,也是有个老太太镇着。
    只是到底对甄应嘉的性子有些忌惮,之后也没与甄家来往。
    这还是甄家送去歉礼后,林家第一次递来拜帖。
    都不用老太太开口,受了教训的甄应嘉便直接让人接下,并让人言明初三有人在家,请林如海放心上门做客。
    老太太很快也知道了此事,思索后开口:“林如海这个人做事谨慎,哪怕与贾家结了姻亲也一直保持中立,不喜欢结党营私,也不喜欢与官员结交,算是个纯臣。虽然太妃前些日子让人送回来的信件中,曾提及林如海许是倒向了当今,但正因此,他更不可能与我家结交。”
    甄应嘉愣了下,好奇:“那这张拜帖……”
    老太太扫了一眼:“许是有求于我们。”
    “不如直接拒绝?”甄应嘉不太高兴地开口,“他若真是皇上的人,与我们便是政敌,我们不说给他挖坑就算了,怎可能出手帮他?”
    “蠢材!”老太太大怒,“林如海无依无靠,只靠着自己一路爬上二品大员的位置,你当他如你一般无用?”
    甄应嘉低头,不敢顶撞:“到底该如何对待林如海,还请母亲明示。”
    老太太想了想京中局势,叹气:“自然要尽力交好。只要他提的要求不过分,你大可以直接答应他。让他欠我们一个人情,以后许是能用得上呢。”
    老太太都发了话,甄应嘉自然照做。
    于是次日林如海上门,闲聊几句后,不过提了一句太医,甄应嘉便直接让人将府上养着五六个太医全都请到了林如海面前。
    看着眼前一排眼熟的前太医,林如海不禁咋舌。
    都说甄家是金陵土皇帝,他原还以为是夸张,如今瞧着,只怕没有一句虚言呢。
    林如海到底没说什么,还算高兴地领回了一个前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