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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节
    她以前来过好多回阮家,所以也知道哪间屋子是阮公子的。
    妙妙从他的屋子里拿出纸笔,放在了他的面前。
    阮公子:“这是干什么?”
    “写借条。”妙妙掰着手指头数:“用来给你娘亲治病,还有用来考状元,还有……我也不知道还有什么,总之,我要借你……借你……”
    妙妙一下子卡了壳。
    她也不知道要借出多少银子。
    阮公子:“我不写。”
    “你、你要写!”
    阮公子气笑了:“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原将军是疼爱你,可这事也不是你一个小孩能决定。”
    “我已经可以做主啦。”妙妙认真地说:“我花我自己的银子,不用我爹爹同意。”
    可阮公子却不放心上。
    是了,这么大的事情,哪怕说的再多,也没有人会将一个小孩儿的话当真。
    妙妙仰头看看阮母,可阮母也避开了她的视线。她想着祝姐姐,想着娘亲,一下子又想哭了。
    但她好努力忍住了,阮公子是个笨蛋,说道理他也不明白,妙妙只好来硬的。
    她拍拍两只大狗的脑袋,一黑一黄两条大狗立刻扑了出去,它们伏低身子,朝着阮公子龇牙咧嘴,喉咙深处发出威胁的呼噜声。毕竟是体型巨大的两只狗,哪怕是阮公子知道它们平日里不伤人,这会儿看着都有些心惊。
    阮母想要上前阻拦,也被大狗吓了回去。
    妙妙就牵着大狗,努力板起圆嘟嘟的小脸蛋,睁大了圆圆的眼睛,做出凶巴巴的样子吓唬他:“你要是不问我借银子,我就让我爹教训你!”
    阮公子:“……”
    妙妙想了想,严肃地补充道:“我爹可是大将军!”
    阮母:“……”
    第101章 妙妙成为大债主啦!……
    原定野在兵部门口见到了阮公子和小女儿。
    阮公子被两条大狗追着,而狗绳就被妙妙牵在手里,两条大狗凶巴巴地冲着阮公子汪汪大叫,妙妙也是绷着小脸蛋,围脖上的一圈兔『毛』好像都炸起来了。阮公子被他们堵着,惹来不少人围观,脸上已经近乎绝望。
    好在原定野及时听到消息出来,一见到他,阮公子立刻求救地大喊:“原将军,快将你女儿带走!”
    妙妙气得大喊:“你找我爹爹,你太坏啦!”
    原定野:“……”
    他急忙走过去把女儿抱了起来,妙妙奋力地在他怀里挣扎,奈何他抱得紧紧的。妙妙着急地扒爹爹的大手:“爹爹,快放开我!我们的话还没说完呢!”
    原定野头疼不已,先对阮公子道:“你先回去吧。”
    阮公子如临大赦,快步逃走。
    妙妙气得小脸通红:“爹爹!爹爹!你怎么把他放走啦!”
    “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说?非要拿狗吓人家?”原定野轻轻拍了一下女儿的小屁股,把在怀中动来动去的女儿给牢牢抱紧。他与兵部的同僚知会一声,先抱着女儿回家。“还拿着狗吓唬人?你怎么这么凶。”
    妙妙不高兴地说:“是他太笨啦,我和他讲道理,他也听不明白,我只好让大黄大黑威胁他了。”
    原定野听着好笑:“你还会威胁人了?”
    妙妙就更气了。
    她都放狗吓人了,可阮公子却还是不听劝,找到机会从家里逃出来,还跑来找她爹爹说情。她牵着狗一路追过来,跑得都快累坏了。
    “出了什么事情,先和爹爹说说。”
    妙妙便把事情说给了他听。
    说了祝姑娘的事情,也说了阮母的病,还说了阮公子要放弃科举的事情。
    她说完后,心中的愤怒才总算是慢慢平复下来,蔫嗒嗒地趴在爹爹怀里,小脑袋怎么也想不明白。“明明我可以借银子给他,他就不用担心娘亲的病,也可以安心考科举,等考中状元以后,慢慢还给我就好了。明明这样简单的事情,他为什么就是不答应呢?”
    原定野摸了摸她的小脑袋,没有应声,心中却了然。
    为何不答应,自然是太难了。
    且不说考中状元有多难,光是让那家人低头借银子,便已经是不容易。
    小姑娘的脑袋里想的简单,只想考中状元的好事,却不想若是没考中,结果又如何。哪怕是再有才学的书生,也不敢有这把握,天下书生不知几何,可到老也还未考出功名的也数不胜数。
    更别说妙妙是一个小姑娘。
    她年纪那么小,身量也还未长,小脸圆嘟嘟的,说话奶声奶气,唬人时也不大凶。这种关乎身家性命的事情,哪会有人把一个小姑娘的童言稚语当真。又不是池玉,连一个小孩儿的钱都敢骗。
    原定野垂下眼,看到怀里小姑娘沮丧的脸,他捏了捏女儿嫩嫩的脸,也没多说什么。
    但妙妙却不想着这样就算了。
    大夫说了,阮母的身体已经不好了,像一个漏水的大缸,妙妙闭上眼睛,仿佛都能看见那个破大缸的是漏完的画面。她心中着急的很,小钱箱里的银子借不出去,就好像是阮母的病治不好。妙妙的眼前满是娘亲那座孤坟的画面。
    她回到家里之后,躲进娘亲的屋子里,抱着娘亲的镯子嘀嘀咕咕说了许多的话,可镯子不会给她回应,等妙妙被喊出来晚膳的时候,哪怕是对着自己平日里很喜欢的烧鸭,一时也提不起胃口了。
    老夫人关心地夹了一块鸭腿到她的碗中:“妙妙不是病好了吗?还是今日不爱吃烧鸭了?”
    妙妙双手托着圆圆的下巴,长长叹出一口忧郁的气。
    她想了想,问:“奶奶,你有人参吗?”
    “人参?”老夫人愣住:“你要这个做什么?”
    “阮云珩的娘亲病了,要人参治病。”妙妙摸摸口袋,把今日没送出去的小金鱼钱袋拿了出来,递到了老夫人的面前。妙妙眼睛湿漉漉地看着她:“奶奶,我有银子,我问您买。”
    老夫人哑然。
    她把小钱袋推了回去,问:“这是谁的主意?是阮云珩让你问的?”
    “才不是呢。”提到这个,妙妙又不高兴了,她失落地说:“阮云珩的娘亲生了好严重的病,大夫说,她再不快点治病就要死了,大夫明明说能治好的,但她不打算治了。可是我想救她。”
    老夫人一怔,转头和老将军与原定野对视了一眼。
    原定野对她微微颔首。
    “既然如此,那卖给你一支人参也没关系。”老夫人有说:“可是人家不想治病了,不愿意收怎么办?”
    这才是妙妙为难的事情。
    她发愁的叹了一口气,对着香喷喷的烧鸭,却一点胃口也没有了。
    妙妙心想:要是她能更厉害一点,变成神仙,让阮云珩的娘亲一下子痊愈就好了。再或者,变个仙法,让他们家的鸡窝生满鸡蛋也好啊。
    妙妙愁的不得了,一整晚都没有睡好,等到第二日去学堂里见到阮云珩,也一脸欲言又止,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他。
    她该怎么说?告诉阮云珩,他娘亲快死了吗?
    妙妙可真发愁呀。
    阮云珩反而兴致勃勃地问她:“原妙琼,我听我娘说,昨天你带着狗来我家,还放狗追我哥了,是不是?”
    妙妙立刻坐直了身体。
    阮云珩浑然不觉,还问:“我哥是做错什么事情,让你生气了?你别生气,我哥他很好的。”
    妙妙忧愁地问:“阮云珩,你缺不缺银子?”
    “银子?”阮云珩挠了挠头,说:“原妙琼,你没有银子花了吗?最近我卖了一回鸡蛋,还没有交给我哥,你要用的话,我就先借给你吧。”
    妙妙摇头,说:“我借你银子吧?”
    “我?我不缺银子吧?”
    “有备无患嘛!”妙妙掏出纸笔:“像以前那样,你写借条给我,然后我借你银子。我借你一百两,好吗?”
    阮云珩被吓了一跳,连连摆手,往后退了好几步:“你你你……你干什么?”
    妙妙就更发愁了。
    倒是旁边陆越听到这边的话,兴冲冲地凑了过来:“妙妙妹妹,你的银子花不出去吗?那借我吧!我娘给我的零花钱又被我花完了,你借给我,我也给你写借条。”
    唐月姝敲了一下他脑袋:“陆越,你别骗妙妙妹妹的钱。”
    “怎么是骗呢,是借!要写借条的!”
    妙妙幽幽叹出一口长气,小脑袋里装满了愁绪。
    ……
    阮公子刚交了最近抄的书,将少少的银钱妥帖放入怀中。
    京城的冬天格外的冷,来往的行人都缩着手和脑袋,他一从书铺里走出来,便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阮公子垂首正欲离开,目光就先被站在门口一个牵着高头大马的男人吸引走。
    原定野立于马边,目光直直朝他看来,显然是特地在这里等他的。
    阮公子想了想,才走过去:“原将军。”
    原定野朝他微微颔首。
    “原将军是特地在等在下吗?”阮公子苦笑一下,道:“是原小姐与原将军说了什么?”
    原定野也不掩饰:“的确。”
    “那原将军的意思是……”
    “阮公子,此处不方便谈话,先到另一处地方说吧。”
    阮公子也不推辞,抬脚跟上了他。
    两人到附近茶楼要了一间雅间,和一壶清茶。
    阮公子囊中羞涩,什么也不敢要,半杯热茶落肚,冻僵了的手脚也暖和起来。他心中忐忑,原将军什么也未说,他也不知道原将军是哪个意思,也不知该如何开口。正思忖间,一个木盒放到了他的面前。
    “原将军?”
    原定野抬了抬下巴:“给你的。”
    阮公子迟疑过后,才接过打开。
    里面是一支人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