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失踪的豪门大少爷顾翰深
    白秀丽惊讶极了。
    匆匆一瞥，她这是看见谁了？顾氏企业的顾翰霖，竟然站在红绿灯路口等车！再次凑近一看，她的目光被顾翰霖手里的蛋糕给吸引住了。好奇怪啊，这蛋糕上套着的礼盒标志不是宝珠最近开的蛋糕店吗？
    顾宝珠是顾氏企业的千金，同时也是她的好朋友，而她的二哥顾翰霖则是众多豪门太太眼里心里的如意佳婿。
    顾翰霖长得不仅一表人才，风度翩翩，而且极有商业头脑。顾家原本是上流社会里的佼佼者，鼎盛期的顾家被任何人提起来的时候，语气都是羡慕嫉妒。但顾家却在13年前开始出现经营不善，资金链缺乏的局面，使得原本规模比较大的公司不断缩减，最后逐渐演变成了一家只剩下了卖家具为主的小公司。
    直到顾翰霖接手以后，注重发展家具事业同时开发起了房地产事业，这才逐步地让自家公司的规模再次壮大起来，但要想恢复到先前的鼎盛时期那估计需要很长的一段时间。
    “宝珠，你二哥怎么会来你的蛋糕店买蛋糕啊？”白秀丽撞了撞身边坐着看杂志的顾宝珠，一脸的疑惑。
    顾宝珠从杂志上抬起头，顺着白秀丽指着的方向看了过去。
    她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完全想不到一向把时间视为生命的二哥会站在楼口等车。疑，手里拎着的礼盒，那上面印着的标识不就是她开的蛋糕店？
    好奇怪啊！
    二哥要吃蛋糕，跟她打个电话不就是行了吗，干嘛偷偷摸摸地来店里买蛋糕？难道是二哥表面冷酷无情，其实内心是傲娇善良口是心非，偷偷地跑到妹妹的蛋糕店去买蛋糕？
    从国外毕业回到华国以后，顾宝珠就推掉了她家二哥递过来的橄榄枝，拒绝担任自家公司内的行政经理职位。不顾家里人的反对，在繁华的市中心开起了一家蛋糕店。她是家里的幺女，从小就得到父母和哥哥的无尽宠爱。
    父母老来得女，凡是都会依着她。她要什么，就尽力给予她什么，就连她说要创业开甜品连锁店，父母也只是恼怒了几下，之后就同意下来。唯独她二哥顾翰霖，一直不断地给她灌输着要以自家企业为重的思想。当初听说她要创业开甜品连锁店，反对得最为厉害。
    自从大哥顾翰深13年前失踪了以后，顾宝珠发现向来幼稚，喜欢逗猫玩狗的二哥顾翰霖一下子成熟了不少。
    她常常听到顾翰霖每日苦口婆心地给她做思想工作，要为大哥坚守住家里的公司，要把家里的公司发展得越来越好，等到将来有一天能把公司交到大哥的手里。
    幸好她的甜品店生意越来越火爆，顾客也直言供不应求，这才让一直心存内疚的顾宝珠稍微心里好受来了不少。
    她最近开始打算在其他地方开设分店，等稳定下来以后，她要把她的蛋糕店开到全国各地，拼出一份事业，在寻找大哥的这条路上奉献出自己的几分财力。
    还没等顾宝珠思考这其中的怪异，就看到白秀丽拉下车窗，探出半个脑袋，热情地朝着站在路口等车的苏泽翰喊道：“顾二哥，你要去哪里，我们送你呀？”
    拉下车窗以后，顾宝珠这才发现她们这是认错人了。这个年轻男人虽然长得跟她二哥很相似，但绝对不是她二哥顾翰霖。光是从穿着上看，顾翰霖绝对不会在工作日穿着一件休闲外套出门。从接手自家公司开始，顾翰霖只要在工作日，就不会穿运动鞋。任何时候，顾翰霖给人的感觉都是西装笔挺，皮鞋锃亮。
    她拉着白秀丽，小声地说：“秀丽，那不是我二哥。”
    白秀丽仔细一看，发现确实不是顾翰霖，只不过这人长得跟顾翰霖很相像，不知道地还以为是孪生兄弟。不过两人的气质却相差个十八千里，顾翰霖像一座冰山那样浑身上下冒着寒气，给人一种生人勿进的感觉。而这个年轻的男人却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苏泽翰同样看着车窗拉下后的白秀丽跟顾宝珠，一个娇俏得像一株含苞待放的茉莉花，另一个宛如一朵娇艳欲滴的玫瑰花，看这两个女孩子的穿着以及谈吐，想必应该是有钱人家的千金小姐。她们嘴里的“顾二哥”应该和他长得有几分相似，估计是认错人了吧？
    “小姐，你认错人了吧？”
    “不好意思，这位先生，你跟我二哥长得有些相像。”
    “没事，大千世界，总有几个人会跟自己长得有些相像。”
    苏泽翰不卑不亢的态度，赢得了白秀丽跟顾宝珠的几丝好感。
    车窗摇下以后，汽车此时已经发动了。这时的顾宝珠却再次摇下了车窗，探出一颗圆圆的脑袋礼貌热情地邀请：“这位先生你去哪里，要不我们送你一程吧？”
    她对这也会长相相似二哥的年轻男人不知怎么地起了几丝莫名其妙地好感，仿佛见不得他在路口吹着冷风等车。
    苏泽翰拒绝了，他的眉眼瞬间地柔和了起来。
    曾经有几次，他老是做梦梦到有一个大屋子，屋子里有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子，扎着蝴蝶结穿着一件娃娃领的红色连衣裙，漂亮得像个年画娃娃那样地不停地叫着他“哥哥，哥哥”……
    苏泽翰当时就想自己可能不是孤儿，说不定自己有家人，有妹妹。可遗失的记忆却让他怎么都想不起来？
    他当时对自己的身世很起疑，总想着去寻找自己的亲人，但他同时却是一个连自己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的人，如何跑到公安局去寻找自己的亲人，肯定会被人二话不说地赶出来吧？所以这些年，苏泽翰死心了，就当做自己是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
    不知怎么地，苏泽翰看到眼前这位车窗摇下来的年轻女孩时，莫名其妙地想起了梦里的那个妹妹。如果他真的有妹妹，那现在应该长得跟眼前的这位姑娘差不多大吧？
    直到后视镜里的那个身影越来越小，白秀丽这才不舍地回过了头。
    她不免地感叹：“哎，啥时候顾二哥能像刚才那个男人那样对我笑就好了？”
    顾宝珠知道白秀丽的心思，就拍拍她的手，安慰她：“秀丽，我二哥这个人是一块木头，他对那方面的事情一向迟钝得很。我至今都没有见过我二哥对任何一个女人笑过，当然，除了我跟我妈外？”
    白秀丽从娇俏的鼻尖轻轻地冷哼了一声：“笨蛋顾二哥。”
    顾宝珠抿着嘴笑了笑，心里不由得有些伤感。她想起了她失踪十几年的大哥，如果现在还活着，长得应该比刚才那个认错的年轻男人还要帅吧？可惜的是，这些年，她爸跟她二哥无论派出去多少人去寻找大哥失踪的地方，至今杳无音信。
    这时传来一阵“嘟嘟嘟”的声音，白秀丽从包里拿出大哥大，说了几句话，然后把大哥大递到顾宝珠的面前：“宝珠，你不介意用二手的大哥大吧？”
    顾宝珠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听到白秀丽自顾自地说：“我看你还在用bb机嘛，就想把自己的大哥大送给你，然后再让我妈给我买一个新的。”
    蓉城的豪门千金聚会，哪个不是在用大哥大显摆，唯独宝珠一个人还在用便宜的bb机。她可一点都不想未来的小姑子被别人嘲笑。白秀丽暗暗地想。
    “秀丽，这太贵重了，我不要。”
    “哎呀，你拿着吧。”
    “不要不要，我现在自己赚钱了，我可以自己买。”
    “那好吧。”
    过了一会儿，汽车行驶在了山间小道边。顾宝珠让白秀丽停在了一个路口，这时已经有一辆老旧的桑塔纳等在了这里。
    白秀丽看着自己的好朋友顾宝珠坐上了汽车以后，这才让司机重新掉头去另外一个方向。她一点都不想不通为什么顾家人喜欢住在那个年代久远又交通不便的老宅里，即使买不起望江苑的别墅，那买其他地方的别墅好了。
    果然真像她爸爸说的那样，自从顾家的大儿子顾翰深失踪了以后，顾家的财力就大不如从前了，成为了豪门中最垫底的那个。
    即便是这样，也阻挡不了白秀丽对顾翰霖的喜欢。
    顾家的别墅就建造在山腰边上，那是他们顾家的老宅，据说是清代的一个当官的祖宗遗留下来的，占地面积十分广阔，光是客房就有二三十间。放到现在，完全可以当成一个旅游景点来参观。
    顾家原本是富甲一方的大户人家，手里握着不少的资产，光是房产就有好几处，但那个期间的华国急需各界爱国人士的支持抵抗外来侵入者。于是顾家的祖先就折现了手里的资产，支援了政府，只剩下了蓉城的那处老宅，举家去了香港避难。
    等到再次回到了蓉城的时候，原本的顾家人是不打算住老宅的，但考虑到了老宅是顾家大哥记忆里的住处，于是一家人就在老宅处生活了下来。
    他们找遍了香港的每个地方都没有顾翰深的消息，直到8年前有可靠消息说顾翰深在南方几个省，所以顾家举家搬到了蓉城。
    汽车在老宅停下来后，管家替顾宝珠开了车门。
    管家看着顾宝珠欲言又止，换做是平时，顾宝珠肯定会停下来问问管家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今天的顾宝珠迫不及待地走进大门，本想要跟顾太太分享今天的趣事，哪知道一进门就闻到了一阵刺鼻的气味。
    “咳咳咳咳咳……”
    缭绕的烟味，让顾宝珠立刻捂住了鼻子，她看到了客厅内摆放着了一张圆桌，上面全是猪肉鱼虾，两旁是燃烧的蜡烛跟烟灰。
    顾太太跪在一个蒲团上面，烧着元宝以及平安咒大悲咒。
    整个客厅烟雾缭绕，白茫茫得仿佛置身在了一个仙境，可同时也让人咳嗽得直流眼泪。
    “妈，你这是在干嘛？”
    顾宝珠不信这种迷信，她可是一位接受新思想的新时代女性，原本她妈妈也是，一向对这种民间信念嗤之以鼻。
    可自从她大哥失踪了以后，她妈妈似乎变得开始不一样了起来，特别喜欢求神拜佛。不管是清明节祭拜祖宗的祭祀，还是过年的祭祀活动。顾太太每一次都精心地准备着祭祀所要用到的食材以及其他，目的就是祈求祖宗保佑失踪以久的顾翰深。尤其是4月3日这天，又是清明节前夕，又是大哥顾翰深的生日，所以顾太太是从早忙到晚，祭拜这个，祭拜那个。
    “宝珠啊，你快过来，拜拜祖宗，顺求祖宗们保佑你大哥在外面平平安安，凡事都能逢凶化吉。”
    顾太太自己恭恭敬敬，认认真真地磕了几个头不够，还要求女儿跟她一起祭拜祖宗。
    这时，顾先生跟顾翰霖也回家了，被顾太太拉着一起祭拜祖宗。
    顾太太再次认认真真地磕头：“先祖们，还有菩萨们，还有上帝，求各路的神仙保佑我儿子翰深在外面要健健康康，平平安安，路遇好人一切都能逢凶化吉。”
    顾宝珠，顾先生，就连一向信奉科学主义的顾翰霖都跟着顾太太认认真真地磕头，祈求着祖先们以及各路神仙保佑着失踪的顾翰深在外面健康平安。
    第五章 那段黑暗的记忆
    祭祀结束后，顾家人一起围在桌子上开始吃已经冷掉的晚饭。食不言寝不语，一向是这个家里的规矩，但并不代表每次吃饭都这样一声不吭，沉默寡言。曾经的顾家有好几次都充满了欢声笑语，可自从顾翰深失踪以后就演变成了吃饭不说话，这个习惯一直保持了十几年。
    失去了顾翰深的整个顾家从此变得死气沉沉，家里的每一位成员都高兴不起来。只要想起流落在外有可能吃不上饭的顾翰深，他们怎能大鱼大肉地吃得一脸满足？
    平时没人提起顾翰深家里的气氛还好，可每次一做完祭祀，顾宝珠他们就会想起失踪在外的大哥顾翰深。
    那个滋味让顾家所有的人都不好受，即使时间已经过去了15年，每每想起顾翰深就像卡在喉咙里的鱼刺，难受得很。
    顾太太是第一个吃不下饭的人，她起身就去了卧室，随后顾宝珠紧紧地跟上。
    顾言海看到老婆妻子都离开了，也放下了筷子，他碗里的饭菜只动了几口，目光看向了客厅里挂着的那张全家福。长子翰深这个时候已初是少年模样，长得清隽无双，眉眼里充满着自信，有几分家族继承人的模样。不知道15年过去以后，翰深会长得像妻子多几分还是像自己多几分？
    他的长子，他的继承人，唉……
    为什么偏偏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爸，你吃点吧，当心晚上犯起胃病。” 顾翰霖顺着顾言海的目光自然看到了那张挂在墙壁上的全家福，叹了一口气劝慰着老父亲思念儿子的心。
    顾言海一点胃口都没有，他的脸上充满着疲惫：“翰霖啊，都15年过去了，你哥哥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我是真怕他……”
    那四个字他没有说出口，平时总是在妻子跟女儿面前镇定自若的顾言海只有在这一刻才敢露出脆弱的一面。
    过去的十三年来，他们登过报，派人找过祖国的大江南北，就是找不到顾翰深这个人，但顾言海一家就是不放弃希望，仍旧花费着财力物力精力寻找着茫茫人海中的顾翰深。
    直到某一天晚上，顾言海从噩梦里惊醒，突然发现自己老了。他再也不像年轻的时候那样天不怕地不怕了，他开始变得有所担忧，怕突如其来的意外，怕再有生之年内再也见不到大儿子顾翰深。
    半个小时后
    顾翰霖仿佛下了一个重要的决定，他推了推金丝边的眼镜框架：“爸，我想了下，我们还是把电视台买下吧。做一档寻人节目，说不定大哥会看到我们在找他。”
    顾言海迟疑了几秒：“可是我们家现在在外人的眼里是落魄的豪门，突然花个大手笔买下电视台，怕引起有心人的报复啊。到时候把你或者宝珠给绑架了去，我跟你妈绝对会发疯的。”
    顾翰霖皱了皱眉头，直言：“爸，我跟宝珠现在随身都有保镖保护着，出不了什么意外。眼下还是找大哥要紧，只有通过电视寻人的方式，才有一线希望。”
    顾言海：“我先考虑一下。”
    被富家千金认错人的这段小插曲，苏泽翰是一点都没有放在心上。
    快傍晚的时候，他从出租车里走了下来，拎着一盒蛋糕以及礼物急匆匆地回到了家里。
    一开门，苏泽翰瞥见了一道可爱的身影朝着他跑了过来。张开双手，他抱住了飞扑过来的女儿。
    “想不想爸爸？”
    “想。”
    得到女儿回答的苏泽翰立刻元气满满，仿佛工作了一天的劳累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他拎着坐了将近两个小时的车程买过来的鲜奶蛋糕，一脸的宠溺：“看看这是什么呀，你爱吃的鲜奶蛋糕。”
    苏黎“哇”了一声，她昨天只不过嘟囔着要吃蛋糕，没想到第二天爸爸就买了一个鲜奶蛋糕回家，还是她最爱吃的那家蛋糕店买的。光是来去的车程，就让平时嘴馋的苏黎熄了熄自己的口腹之欲。
    九十年代的交通还不像20年后的交通那般便利，光是去个市中心，就要周转好几个地点的公交车。
    她一点都不想要爸爸辛辛苦苦地跑到市中心买蛋糕，而且她知道这家蛋糕店做的鲜奶蛋糕很受人欢迎，每次去每次都排队。
    又是排队又是坐公共车，而且她还看到了回来的时候爸爸是从出租车上下来。一算到这只鲜奶蛋糕是花了这么多钱买过来的，苏黎的小脸蛋顿时垮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