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怕,梦里是被烧死的。
想来,他总不可能在桃花谷放火烧她吧?
傅之曜没理她,抱着她的手却寸寸收紧,力道之大,掐的她腰肢生疼。
沈琉璃闷哼一声,下一刻,身子就被傅之曜给抛了出去。
噗通。
整个身子没入水中,沈琉璃这才发现竟是一处天然的温泉,水温是热的,倒是不觉得怎么冷。只是手脚虚浮无力,她挣扎着几次想要游上岸,却怎么都爬不起来。
“咳咳咳。”几次浮沉,又狠呛了几口水。
衣衫被打湿,乌黑长发亦凌乱地贴在脸上,模样甚是狼狈。
傅之曜站在温泉边,冷冷睨向她,一字一顿道:“让你泡温泉,可算是待你好?”
第63章 强扭的瓜,解渴(二更)……
好与不好,自己没点数吗?
不过,她这话也只是在心头说说, 面上却是不显分毫, 从善如流地顺着他的话道:“自是极好,只是水有些深, 我怕自己会溺亡!”
细嫩的手指攀在池边,纤细的双腿不停地狗刨式划游, 水雾缭绕, 沈琉璃被衣衫紧紧包裹的身子在水下若隐若现。
傅之曜眉眼微暗:“水不深, 站着, 淹不死你。”
闻言沈琉璃手一滑,双脚直直地踩向水底, 水深蔓过削弱的细肩,只将脸露出于水面。
“合衣沐浴,洗得干净?”傅之曜慵懒地笑了起来, 那缥缈不定的笑声中,似带着不知名的东西, “半柱香的时间, 如果自己洗不干净, 哥哥不介意帮你洗!”
言罢, 留下一盏灯, 转身离去了。
方才与偃冬青趴地上斗蛐蛐, 身上的确弄得脏乱不堪, 脸上和头发上亦是沾了不少草土。见傅之曜渐渐走远,沈琉璃咬了咬牙,将外衫脱了扔到池边, 胡乱在身上搓洗了两下,便开始仔细清洗头发上的泥土。
满头青丝铺散在水面,微风拂过,波光粼粼,乌黑秀发亦随水波轻荡成缱绻冶丽的弧度。
沈琉璃垂着头,纤长的脖颈曲线动人,肌肤莹白如玉。
傅之曜去而复返,见此美景,漆黑的眸子愈发暗沉。但他只是放下衣物,转身便去旁边的汤池沐浴了。
沈琉璃专注地打理头发,又背对着傅之曜的方向,压根就没留意到他来过,等她将将洗好头,准备拿起湿衣服将就套上时,这才发现温池边放着一套干净的衣裙。
这是傅之曜拿来的?
沈琉璃环视了一圈,发现不远处水汽氤氲,似是另一处温泉汤池,隐约有水声和窸窣的穿衣声传来,不用想,定是傅之曜无疑了。
视线落在衣物之上,若是干衣服便没法在水里直接穿了,沈琉璃心念一动,双手撑在池边,打算上岸再穿,结果尝试了几次愣是没起来。
“洗好了?”
突如起来的嗓音幽沉无比,犹如隔着一层寒冰的火,教人摸不清看不透,亦教人头皮发麻。
沈琉璃甫一抬头,就被傅之曜抓住双肩,强行从水中拎了起来。她一把抓起衣服胡乱围在身上,羞愤地瞪着他,傅之曜眉梢肆意一挑:“你身上,我何处没看过?”
“你!”
沈琉璃堪堪站稳,忙背转过身子,手脚慌乱地将衣服穿好,中间几次系错系带。
傅之曜也不催她,就那么眯着狭长的凤眸,饶有兴致地欣赏着她的惶张与无措。
少女墨发齐腰,披散在背后,勾勒出少女隐约可现的曲线。傅之曜心神一荡,伸手拂过她的秀发,竟如绸缎般软滑,触感绝佳,只是头发未干,湿哒哒地滴着水,转瞬便将背后的衣衫浸湿了一大片。
傅之曜眉心微凝,拿起毛巾欲擦拭少女的湿发,可刚触碰到发梢,动作猛地一顿,俊美的脸庞霎时沉了下来,劈头盖脸将毛巾甩在沈琉璃头上。
“头发擦干,湿淋淋的瞧着膈应。”
沈琉璃黑了黑脸,默不作声地将头发擦至半干,傅之曜似乎是嫌弃她动作太慢,也不等她完全擦干,牵起她的手就往回走。
她察觉到他的异样,心底陡然腾起一股强烈的不安。
隐约知道他想做什么,她浑身上下都写满了抵触,她想逃,想将手从他掌中抽回来,可却被他攥得更紧。
一路踉跄,她几乎被他拖拽着回了竹屋。
傅之曜反手便落了门栓。
沈琉璃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而傅之曜的脸色幽深如墨,那双又冷又沉的黑瞳直勾勾地盯着她:“我明日便要回东陵。”
“哦。”沈琉璃小声应道。
他看着她,又沉沉补了一句:“不打算带你。”
沈琉璃唇角微微上扬,猛然意识到自己的表情失控,又硬生生将上挑的唇角压了下来,声音也闷闷的:“哦。”
情绪仿佛甚是低落,可心里却是乐开了花。
比起毒瘴机关环绕的桃花谷,东陵才是她避之不及的地方,留在桃花谷,总会找到机会出谷,可留在傅之曜身边,压根就没有逃离的机会。
傅之曜薄唇微抿,声音愈发低沉:“看来你求之不得。”
“没,我没……”
话音未落,沈琉璃的身子便被傅之曜打横抱起,而后被毫不留情地丢到了床榻上。
她几乎能听到骨头与床板摩擦而出的声响,她惊愕抬眸,那张惊艳绝伦的脸已近在咫尺。
沈琉璃顿时慌了:“傅之曜,如果你是因为我在偃冬青跟前说错了话,我……我认错。”
傅之曜眸光幽暗,一手袭上她的肩,将她整个身子摁倒在榻上,对她所言充耳未闻。
“我不愿意!”沈琉璃咬紧牙关,一字一顿道,“我不愿意,你这是强迫,强扭的瓜不甜。”
傅之曜低头,覆住那张喋喋不休的唇,呢喃:“瓜不甜,但解渴!”
男人的吻不似浅尝辄止,带着掠夺性的啃咬,动作不甚温柔,蛮横而强势,让人不可抗拒。沈琉璃呼吸一窒,双手死死抵挡着他的胸膛,奈何螳臂当车,一双美眸噙着星星点点的泪。
她含糊低吼,如困兽之斗:“傅之曜,你不能这样对我,我说了,我不愿意……”
傅之曜双眸赤红,用力地擒住她的双手,低冷狠绝的声音愈发让人绝望:“你的意愿,从来都非我所愿!”
他狠狠地禁锢着她,而她犹如搁置浅滩的鱼儿,脱水而窒息。
微凉的薄唇拂过她的眉眼,如疾风骤雨掠过她的鼻尖,蜿蜒而下。
不管沈琉璃做过多少次噩梦,与他齐聚风雨的噩梦……
可现实中倒底是未经事的少女,男人恣意的亲吻让她羞愤不已。
莹白的小脸更是红到了耳根,羞怒攻心,却又无能为力,什么都做不了。
她想出声呼救,可桃花谷的人皆与他沆瀣一气,她能求助于谁,谁又能帮她。
悲愤无助之下,她仍然做着最后的抵抗,语带哽咽:“给我半月可好?到时你想如何,都随你意,我现在真的还没准备好。”
明眸含泪,略带祈求地望着他。
瞧着可怜巴巴的模样,真是我见犹怜,却让人只想狠狠地将其揉碎。
傅之曜幽暗如墨的眼睛溢出一片赤色,粗粝的指腹掠过她眼角的一滴泪,状似无奈叹息:“哥哥等不及啊。”
语罢,再次低头堵住了她的唇齿。
沈琉璃想要挣扎,想要反抗,却被他圈禁得无法动弹。心里悲悲凉凉的,哭泣嘶吼都变得毫无意义,她就那般木木地躺着任他所为,他若铁了心要如何,如今的自己又如何阻止得了。
前几次都被自己侥幸逃脱,可这次似乎没有之前的好运气了。
下一瞬,身上蓦地一凉。
这才意识到身上的外衫连同里衣已被他随手丢了出去,齿皓相接。
此时的自己,如被禁锢在他掌中的鸟雀儿,插翅难飞。
不知何时他松开了她的手,她怔怔然地看着他,双手缓缓移至他的后背,涂着丹蔻的指甲深深地划下。
刹那间,她看见他眸底划过的异样,似燃烧的烈焰。如同迸发的火山岩浆,誓要将她焚毁殆尽一般。那双诡美冶丽的凤眸除了不加掩饰的渴望,还有一种似带着彻骨恨意的冷戾。
那种冰与火爱恨交织的双重情愫,让她茫然了一瞬,让她根本辨不明他对自己的真实情绪。
他是恨她,还是……
风暴瞬间席卷而来,她所惊怕的噩梦终究是变成了现实,如一张密密麻麻的网罩住她,让她逃无可逃。
沈琉璃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止都止不住,终是忍不住低吟出声。
下一瞬,齿间溢出的闷呼尽数被傅之曜吞没。
她恨恨地盯着他,许是眸底的恨意太过渗人,傅之曜抬掌合上她的眼,遮住了眸眼里所有的光亮。
傅之曜虽强了她,但并没有一味粗蛮地对待她。他拢着她,等她缓过那股子难喻的痛楚后,竟不自觉地放柔了些,却也没轻易放过她。
……
夜色涌动,很长,很深。
烛火摇曳,昏暗的光映衬着帷幔叠层缱绻的剪影。
红袖生香,诉不尽的春光风情。
他额头的汗滴在她的脸庞,她的泪浸湿了他的掌心,一片湿糯。
沈琉璃像是被无尽深渊吞噬,泪水涟涟,哭着喊他的名字:“傅之曜,我不愿意,真的不愿意……”
她觉得自己恍若陷入了无边无际的恐惧噩梦之中,身心俱被黑暗侵蚀,久久得不到救赎。
“没关系,我愿意……”傅之曜一手蒙着她的眼,一手握住她的右手,与她五指相扣。
两只交握的手陷入了被褥之中,悱恻缠绵。
沈琉璃低喃:“可我不愿意……”
他倒底是强迫了她。
可她是不是该值得庆幸,比起梦境中他第一次对她的情形,他可谓算得上温柔,至少没将她的四肢捆缚在床上、让她倍感屈辱地承受他的挞伐凌/辱。
暖流涌动,她眼前一黑,终于失去了所有的知觉。
傅之曜眸光晦暗,伸手将她揽入怀中,微热的指尖轻轻拂过她紧蹙的秀眉,凉薄的唇角陡然弯起。
“待我这趟东陵之行达成所愿,你这辈子都休想翻出我的掌心。”
原本没想强行占/有她,可十年磨一剑也未必功成,虽然自信准备充足,定能一举站到权利之巅,可但凡有一丝失败的可能,只要想到败的可能是自己,这个折磨了他将近一年的女子就能了无牵挂地逃之夭夭,总是心存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