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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夜寒受冻
    待那白衣中年文士到了亭子里坐下,便教前后关闭了门户。此刻楼下明晃晃的点起灯烛荧煌,李师师冠梳插带,整肃衣裳前来接驾。
    拜舞起居寒温己了,那文士命曰:“去其整妆衣服,相待寡人。”
    李师师承旨,去其服色,迎驾入房。
    此刻乐天隐身于暗处,楼下又有亭子阻隔,根本看不清这徽宗皇帝模样,心中又有些懊恼,今日怎应了这约,方才又是精蠹上脑,险些出了大事。
    楼下房间内又备下了诸般细果,异品肴馔,摆在面前。李师师换过了冠戴着着举杯上前劝赵官家,那赵官家心中喜悦:“爱卿近前,一处坐地。”
    撩弄风情,李师师自是行家里手,不然如何能得到赵官家的欢心。赵官家的宫中何止是三千佳丽,足有万余之众,但俱都是良家处|子,形容呆板,又如何比得了李师师的风|情。
    得了赵官家之言,李师师立时挨坐在赵官家身边,服侍圣上饮酒,轻言轻笑的撩|弄一时间风|情无限。赵官家道:“今日寡人处理政事累了,来你这里便是要听曲消闷,且唱几首来与朕听听。”
    放下手中事物,李师师娇笑着问道:“不知官家是听小唱,还是要听嘌唱?”
    “自然是听得雅唱,谁让爱卿是东京城内雅唱状元!”徽宗皇帝笑道,不过说话间语气中充斥着几分嫉意。整个开封人俱都知道李师师的拿手唱词是《少年游》、《兰陵王》及《大酩》、《六丑》,这四首词均是大晟府乐正周邦彦友情作词的,也是一举将李师师捧红,这如何不让徽宗皇帝心中生出几分醋意。
    听得赵官家说话,李师师用手轻打节拍,立时旁边有通晓曲乐的婢女用觱篥、龙笛、笙伴奏。李师师轻展歌喉,那声音声音软美,节奏徐缓,一板三眼。
    顺带说一声,北宋时的小唱高雅别致,相当于现下的美声唱法一般;至于嘌唱,则用鼓板伴奏,作词急管繁弦,活泼恣纵,在北宋时的地位与现在的流行音乐一般,其间热闹充斥着俚俗言语,为百姓所喜欢。
    正所谓是一雅一俗,雅为士大夫所喜欢,谁不听这个谁就是下等人,便是不懂也要装民生,不喜欢也要装着喜欢;这俗只能为老百姓所喜爱了。一如咖啡与大蒜的论调一般了(貌似走题,汗!)。
    宴饮持续了个把时辰,赵官家只饮的醺醺然,道:“且陪寡人上楼侍寝。”
    那侍奉在身边的小黄门,急忙上前与李师师一起扶起赵官家向楼上卧室行去。
    乐天躲于楼上暗处,下面的对语说唱自是听得真亮,吓的蜷起身子不敢发出半点声响。
    进了李师师的香闺,侍奉的小黄门十分懂事的关门退下,李师师素手纤纤轻轻为赵官家去除衣冠。
    略有些醉意的赵官家忽瞄得桌子上放置着几本书册,开口问道:“咦,爱卿最近在读什么书?”
    李师师顺着赵官家的目光望去,看到书案上的书册,拿将了过来说道:“这些是汴梁城最流行的词话,还有一本作者的词集。”
    赵官家是个琴棋书画俱爱的雅人,道:“且先将那词集与朕来看看,品评一番。”
    接过乐天的桃花庵主词,赵官家细细的品读了一遍,点头道:“这首临江仙朕也是曾读过的,朕今观此人的词集,但觉格调多变,气象万千,或是大气磅礴,或是委婉缠|绵,或是怅然若失,或是愤懑悲叹,实想不到出自一人所作,但此番刊集一册,让人不得不信尔。”
    轻叹了一声,赵官家又评论道:“此人诗词之才可堪与周邦彦并列,若放在熙宁之前,靠诗词歌赋中状元亦并非是什么难事。”
    听乐天的诗词得到赞赏,李师师又说道:“官家再看看这两册词话又写得如何?”
    此时刚刚入幕,天色尚算得早,借着烛光赵官家将两本词话略略的看了一遍,说道:“这《梁祝》早己有了传说,虽说这词话与传说相比颇有几分趣味神韵,倒不觉甚为稀奇;不过这本《白蛇传》倒可以称为一本奇书。”
    听了赵官家这般称赞,李师师又说道:“妾身听闻,这桃花庵主要将这两本词话编排成戏剧,近日要在汴梁城的瓦肆间演出。”
    “此人当真有才,令朕也恨不得一见。”赵官家叹道。
    有言道: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李师师本来欲与乐天行鱼|水之欢,不想赵官家突然赶了来,爱屋及乌,李师师将心底对乐天的那些念想,全变成了对乐天的推崇。
    此时乐天正蜷缩躲藏,听得这般说话,要不是所迫情势,险些跳了起来。
    借机,李师师又说道:“妾身听闻街坊人言,这桃花庵主正在辟雍念书,前些时日汴梁城中诸家女伎皆是向此人下了帖子,俱被此人婉拒,想来是今岁忙于应试春闱而不得空闲。”
    听李师师这般说话,赵官家轻慽眉头回忆半响道:“今岁春闱,朕似乎未曾见过有乐姓贡士生员的卷子。”
    李师师不好多说什么,只得道:“天色不早了,官家早些休息,明日还有早朝。”
    轻轻一笑,赵官家与李师师上床同寝,共乐绸缪。只苦了身形匿于暗处的乐天,此时幕春夜间犹有寒意,只听得二人象牙罗帐度春|宵,自己慽慽然中忍冷寒。
    是夜五更,那赵官家还有早朝,自有内侍黄门接将去了
    送走了赵官家,李师师披衣来迎乐天,此刻的乐天一夜未睡,紧咬着牙关,春寒令身体略有些颤抖。见乐天这副模样,李师师心起怜意,将乐天迎入闺中,用裘氅裹了起来。
    那李妈妈也是上了楼,手中捧着一碗姜汤放在案上,拍着胸口道:“真是吓杀老身了,快些与这乐官人进些姜汤,免得受了风寒。”
    知道乐天匿于楼上,赵官家一夜未走,这李妈妈也是一夜未睡,心中耽忧的紧,生怕是出了纰漏,毕竟这一身的富贵俱是赵官家给的。
    “妈妈,无事你退下便可!”李师师说道,说罢将那姜汤端起,一匙一匙的喂与乐天咽下。
    一碗姜汤下肚,乐天才止住了颤抖,觉的身子暖和起来。
    见乐天面色红润起来,李师师又道:“且先去了衣衫睡下,这样才不会致病。”
    闻言,乐天有些难为。
    “怕甚!”李师师却是一笑,伸手揭了乐天身上的皮裘又除外衫,将乐天按在了锦被里。
    咯咯轻笑了两声,李师师也是除去身上衣衫再次上了榻,与乐天裹在了一处,又道:“妾身为官人暖暖身子。”
    再次软玉温香抱个满怀,更是感锦被中美人皮肤细腻,鼻息间尽是如麝馨香。只是乐天受了风寒,又是一夜未睡,便是小乐天斗志昂扬,心神、身体上也是疲惫的很,当真是有力无心。
    感觉到乐天身体上的异样,李师师又是咯咯的笑了两声,身子贴得更紧了些,用自家身子来与乐天取暖,又顿了顿才说道:“若不是见你受了风寒,妾身今日定不放过你!”
    说完又是一阵娇笑。
    一觉醒来己是正午,乐天打着哈欠下了楼,却不见李师师踪迹,据楼下的丫鬟们说是去了坊间集市,回想起昨日之事,乐天不由的尴尬自嘲,出了门寻些吃食向保康门行去。
    这两幕戏剧,兰姐儿一众女伎排练的俱己娴熟,一众道具衣物己经置办得妥当。至于瓦肆,那郅官人与自己选在了保康门附近的瓦肆,这里临近内城,来往人流众多,是东京城内最为繁华的瓦子之一。
    立在瓦肆间观望了一番,只见其间租用的那间瓦子己经变了模样,这模样是完全按照自己前世剧院里的记忆,安置摆设的。其间做为道具的背景幕布己然绘成,远远的望去倒有几分后世话剧的模样。
    另一边,乐天也开始催促郅官人印刷门票,为了区分场次身份,每张门票上都有相应的时间与座位排号。
    回到辟雍,乐天一夜未归,免不了被同舍的解昌几人调笑。
    依乐天的嘴脸,如何肯将自己的行踪暴露,只是推说自己去会故友做为搪塞。
    殿试己过,太学的一众生员们俱是闲了下来。有些与乐天交好之人自是知道乐天出了诗集,还知道乐天写了两本词话,而且这词话更是要在近期内公演,纷纷开始向乐天讨要起门票来了。
    不过乐天心中有了算计,殿试后三日公榜,三月十五戊戌日策进士,十八戊申日放榜。公演放在这几日,势必声名会被放榜将声名冲淡了许多,所以乐天便避开了这几日。
    戊申日放榜,赐礼部奏然进士及第、出身七百八十三人,王昂为榜首状元,而次居榜眼的竟然是嘉王赵楷。
    放榜,这第二名榜眼竟然是嘉王,立时整个汴梁城都轰动了起来,更有人言是当今天子不欲嘉王先多士,故而将嘉王的名次放在状元王昂之后,相比下来这王状元的含金量霎时少了许多。
    历史,果然还是按着原有的轨迹发展。听到朝廷放榜,乐天心中叹道,这世界并不会因为自己的到来,而不会改变半分。
    整个汴梁城正因为朝廷取士而津津乐道之际,乐天开始紧锣密鼓的开始布置词话公演的具体步骤。
    朝廷取士降温之际,便是戏剧公演之时。
    对于第一次公演的门票分配,乐天自然是心有主张,限制于这个时代没有传音设备,整个瓦肆剧院的规模,最多只能容下不到三百个座位,一部分门票自然要送与周邦彦、陈御史等一众文士官员;另一部分,要送与京中有些名气的女伎,似李师师这等与自己有过交往的名伎;还一部分也是最大的一部分,自然要送与辟雍中的一众同窗。
    心中有了算计,所有准备事项己经完备,乐天命尺七挨家去投送门票,辟雍生员的门票则是由自己亲自发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