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点,华盛顿距离k街不到一公里的酒店内,雅各布·伍德提着公文包,行色匆匆地穿过从电梯中走出,离开了这座装潢典雅的大厅。
他的脸上相当憔悴,从昨天到现在为止,几乎就没怎么合过眼。电话一个接一个打到他的手机上,而且来头都不小。出于无奈和恐慌,他关掉了手机,逃离了自己的公寓,藏在了这家酒店。
他不明白,那些人为什么偏偏找上了自己,为什么不是别人。
他的工作、事业、家庭、人际关系,因为那篇报道,全都毁掉了。毫无疑问,他已经被卷入了一场政治风波中。而根据他以往的经验,像是记者、私家侦探、黑客等等这样的职业,一旦被卷入到了政治风波中,下场往往都会很惨。
然而让他搞不懂的是,不过是一篇不痛不痒的报道,这些人的反应至于这么大吗?
原本他打算在这里多待几天的,但中午出去办了件事回来后,他发现自己的房间有人来过,而且还在床头柜上找到了一颗窃听器。很显然,华盛顿已经待不下去了,他决定去科罗拉多州去投奔他的弟弟,在那里呆上一段时间,直到风头过去。
一辆福特汽车缓缓停在了公路边上。
驾驶位的车门打开,一名提着平头的西装男走了下来,径直向着伍德这边走来。
“您好,请问您是雅各布·伍德先生吗?”
前面传来礼貌的询问,伍德下意识地想要回答是,但很快回过神来,微微低下了头,压低声音道。
“不是,你们找错了人。”
“是吗?”那个男人看了眼周围,从怀中取出了一张照片,似笑非笑地瞟了伍德两眼。
那眼神看的人相当不舒服,尤其是那当面拿出照片比对的行为。就在伍德皱着眉头,正准备发火的时候,不知何时,两名穿着西装的黑人壮汉站在了他身后,已经封死了他所有的退路。
一滴冷汗从额前滑落,与此同时,低沉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
“我劝你最好老实点,我们还有好好商量的余地。”
听着那从拳头里钻出来的噼噼啪啪的响声,伍德颤抖地咽了口吐沫。
“你们想干什么?”
“没什么,就是想找你好好聊聊,”说着,那个西装男微笑道,“如果你不想发生些不愉快的状况,那么最好跟着我们上车——”
话音尚未落下,一辆悍马车突然从拐角处杀了出来。
两扇强光车灯打开,伴随着刺耳的摩擦声,那辆悍马直挺挺地朝着这边撞了过来。
没有任何犹豫,那个西装男猛地扑向了一边,两名黑人壮汉也遮着眼睛向两边跑去。至于先前被他们围在中间的雅各布·伍德,根本没有人去理会。
对于他们来说,伍德死不死根本无所谓。
能控制起来帮他们继续办事当然好,但如果就这么死了,也有别的文章可以做。
然而那辆看似失控的悍马车并没有如那个西装男所想的那样,照着伍德撞去,而是突然拐了个弯,照着其中一名黑人保镖撞了上去。
只听砰的一声,那两百来斤的壮汉就像断了线的风筝似得,被悍马直接撞飞了出去,鲜血糊了一墙。车门猛地打开,两个带着墨镜和棒球帽的男人迅速跳下,一把将吓傻了的伍德拽进了车里。
眼见这一幕,另一名黑人壮汉立刻从大衣中掏出了一把冲锋枪,然而还没等他扣下扳机,远方短促的一声枪响,一发狙击子弹当胸击中了他的胸口,将他射倒在地。
尖叫声此起彼伏,原本看到发生车祸准备上来帮忙的路人,在见到了那把冲锋枪,又听到了那声枪响后,立刻尖叫着四散跑开,有的人边跑还边掏出电话,拨打了911。
所有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惊恐和难以执行后。
这里可是华盛顿!
美国的政治中心!
究竟是谁这么大的胆子,在这里火拼?!
“谢特!”
趴在地上的西装男刚掏出手枪,见自己的队友中弹,浑身一个激灵,连滚带爬地钻进了旁边的垃圾箱背后。被狙击枪指着,他这会儿也顾不上那个被劫持的目标了,立刻按下了挂在耳朵上的蓝牙耳机。
“目标被劫持!劫持者驾驶一辆悍马车,车牌号xxxx,正在向着l街逃窜!小心!他们有狙击手支援!”
……
不慌不忙地将狙击枪拆成零件,收进来随手携带的背包中,柏妮丝没有直接走楼梯下楼,而是将钩锁扣在了楼顶的水管上,将绳索扔下了十几层高的大楼,然后钩着绳索直接滑了下去。
降落在了一处小巷中,柏妮丝从垃圾箱的背后扯出了一辆摩托,将头盔戴在了头上,修长的腿干净利落地跨了上去。随着一串尾气喷出,很快引擎的轰鸣声便从小巷的路口飘远。
“目标已经控制了,现在人应该在波士顿财团的手上。”疾驰在华盛顿特区的街道上,柏妮丝一边向江晨汇报了美国这边的情况。
“很好,那个人在他们手上和在我们手上一样,他们知道该怎么做。”江晨点了点头,“你那边情况怎么样?我刚才看了新闻,你那边闹出来的动静似乎不小?”
“波士顿财团的人赶到的时候,摩根、洛克菲勒的人已经劫持了目标,而且携带了武器。以防万一,我在远处开了一枪支援他们,现在华盛顿警方暂时还没注意到我这边,正在全力追捕那辆逃窜的悍马车。”
“嗯,具体的情况等一会儿在向我汇报好了,你先从华盛顿撤出来。”江晨点头道。
“是。”
电话挂断后,江晨看向了站在一旁的阿伊莎。
“情况或许比我们想象的还要严重,不过还好,人算是找着了。”
也幸亏雅各布·伍德提被波士顿财团的人给控制了,否则只要这个“说真话”的人一死,那么就算约翰·肯尼迪什么也没做,他的竞选形象也得染上不小的污点。
只要对舆论稍加引导,人们很容易将伍德的死,与他临死前署名的那份报道联系在一起。
“华盛顿邮报的主编提已经控制,下一步呢?”阿伊莎问道。
“下一步就是从他的嘴里搞清楚,唆使他通过那篇报道的人是谁,然后再顺藤摸瓜地找下去,将整个事件的策划者和实施者连根拔起。”停顿了片刻后,江晨继续说道,“已经到了最后关头,任何可能出现的意外,都必须被排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