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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5章 难道不应该过去讨个说法?
    童大妮气走了廖大夫,转眼看到张银桂还在笑嘻嘻地跟人高声谈论着安雅的事,眼珠子一转就走上前:
    “良材娘,你家小月不也是在县城读书吗?这高考都考过了,她还没回来?”
    安小月可不傻,之前在家里不做事,一则有安雅被她踩在脚下当了替死鬼,二则打的就是要考大学的牌子。
    现在安雅早就不在这个家了,高考又考完了,她要是回了家,那还不得做家事?
    就算不去田地里干活儿,打猪草煮猪食喂猪,还有喂鸡喂鸭,打扫庭院猪圈,洗衣做饭什么的,哪一样都不是什么轻省活。
    大热的天,安小月可不想自己被晒成个黑炭头,还把脸和手都弄粗糙了。
    她还打算进大学的时候在同学们眼中留下一个好形象呢,所以虽然收拾行李离了校,却跟家里来了电话。
    说是这次考得不错,很有可能能上大学,要跟着同学一起去外面打工,给自己挣读大学的学费,多减轻点家里的负担。
    安向红和张银桂哪里知道现在的大学学费根本就不需要多少,而且考上了每个月还会发生活补助。
    两人想到家里既能出一个大学生,又能不花费家里的存款,两口子自然是巴不得。
    听到童大妮提起,张银桂略带矜持地应了一声:“小月这孩子觉得这次把握很大,所以去外面打工挣学费去了。这孩子一向就争气……”
    童大妮可不是想听张银桂说这些的,引出这个话头子,主要是想说另外一件事:
    “说起来,安雅那丫头不也是你肚子里爬出来的?都养那么大了,眼看着就要嫁人了,就那么白白被李寡妇带走了。
    李寡妇当初说得比唱得还好听,在城里也做起了生意,我还真以为安雅这丫头跟着她能吃香的喝辣的了呢。
    结果呢,把人带到城里去,自己没个正形招惹了这些事,还给安雅这丫头给害了。
    我说良材娘,你这好好一个闺女,在家里虽说挨点打骂,可那也是清清白白好人家的闺女。
    说句不好听的,你当初多留她在家里这么大半年,这会儿都能收份彩礼,好好地把闺女给嫁出去。
    现在经了这么一遭哟……十里八乡都出名了,哪里还会有人要这么个破鞋哦……”
    张银桂听着童大妮的话,先是撇嘴,撇着撇着,这嘴就紧紧闭上了。
    是啊,当初怎么就晕了头呢?
    明明再养个大半年的,那扫把星就十六岁进十七岁了,也可以说人家了。
    扫把星瘦是瘦了点,脸盘子看着也不赖,怎么也能要一笔不错的彩礼给发嫁出去。
    现在呢?
    李寡妇一分钱不花白捡了个女儿去,要是好好养着,她还说不出什么,可现在不还愣给糟蹋了吗?
    她当初就是再打孩子,也就是点皮肉伤而已,再怎么样,也不会搞到这个程度啊!
    一个黄花大闺女被糟蹋了,那不是一辈子都毁了?她这个亲娘,这个时候不出面还什么时候出面?
    一想通这里面的关节,张银桂之前那一肚子幸灾乐祸就全抛到一边去了,急急忙忙找了个借口,提着小马扎就往家里跑了。
    童大妮注视着她的背影,嘴角泛起一抹冷笑。
    李寡妇和安雅那个死丫头,要是你们早答应跟福生的亲事,这不就什么事儿都没有了?
    现在闹出了这些,都是你们自找的!
    闹吧,闹得越大越好!闹得越多人知道,才能够消了她心里头这口气!
    张银桂慌里慌张地跑进大门,差点就迎面撞上安向红。
    安向红在河里头洗了个澡,回家来换了身衣服,拎着个小马扎也正打算去白腊树下乘凉,见张银桂一头撞进来,连忙往旁边偏了一步才将将躲开,皱着眉头喝了一声:
    “跑什么,跟后面有鬼追似的,差点没把我给撞着!”
    张银桂一把抓住了安向红的手:“当家的,你先别出去,有个事儿咱俩得合计合计!”
    安向红满不在乎地甩开了张银桂:“老子一天忙到晚,都这时候了,还不让老子喘口气,别屁大点事都来烦我!”
    张银桂急得连忙喊了出来:“是安雅的事!”
    她说话的声音响了点,坐在屋里头的安老太听到了个音儿,提着嗓门问了出来:
    “良材娘,你是哪根肠子不对是吧?好好的又提起那个扫把星干什么?”
    安向红也撇了撇嘴:“怎么着?那个死丫头看自己在李寡妇那里住不下去了,转过头又想求你回来啦?”
    他今天也是一起去镇上了的,自然也听到了关于李寡妇的那些流言,还以为安雅是觉得跟着李寡妇抬不起头,又想着回来了。
    不等张银桂说话,安老太就大声咒骂开了:“背时的化幸子,做他女良的白日梦,以为这家里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趁早的叫她夹了尾巴给老娘滚得远远的,再敢踏进我家门一步,老娘就打断她的腿——”
    安老太要是一骂起来,个把小时都能够不停歇,张银桂赶紧打断了她的话:
    “哎呀,娘,我们不说那些事!我刚刚才听说,除了李寡妇,安雅那个死丫头也被人掳了去给糟蹋了!”
    院子里瞬间静了一静,很快就被安老太拍腿的响亮巴掌声打破了:
    “报应啊,看吧,我就知道这扫把星迟早要遭报应的!这死丫头当初不是嘴巴子利吗?
    我就说这种忤逆不孝的,迟早有一天要被雷劈死!看吧,老天都看不过眼了……”
    到底是同床共枕这么多年,安向红眼珠子转了转,不理会安老太的碎碎念,骨碌碌地盯住了一脸急切的张银桂:
    “良材娘,你今儿急忙忙地回家说这事儿,到底是有个什么讲究?”
    张银桂探头看了看院子外面没有人,“哐当”一声把大门关上了,扯着安向红进了堂屋:
    “那死丫头跟过去吃香的喝辣的也就算了,现在清清白白一个黄花大闺女儿被人糟践了,我们这当亲爹亲娘的,难道不应该过去讨个说法?”
    “讨说法?”
    安向红还没想明白怎么个讨说法,安老太的眼睛已经贼亮贼亮起来:
    “对,那李寡妇不是进城做生意了吗?把我们安家好好的一个黄花大闺女弄成这样,名声都毁了,她不要负责任?”
    安向红瞬间如醍醐灌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