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给我们衍衍做超级大的丸子，好不好？”
    “好，好！”
    承衍高兴得用力拍打自己的小手。
    顾晚柠见状，忙蹲下去将他的手握住，“你看看你的小手都脏成什么样子了？让你爹给你洗手，带你去玩一会儿，娘去给你做丸子。”
    司擎苍也走过来，弯腰就将儿子抱了起来，“走咯，爹带你洗手手去。”
    顾晚柠看着父子两嘻嘻哈哈地走远，笑着摇摇头，转身去了厨房。
    平日她也很少下厨的，但是每个月总会有几天，她觉得生活需要一些仪式感，这几天她会亲手下厨，承衍和擎苍也都会盼望着这一天。
    火锅是顾晚柠最喜欢的，现在也成了司擎苍最喜欢的。
    而承衍，喜欢的丸子，都是顾晚柠在app上面买来的各种新鲜珍贵的食材，有日本神户牛肉，还有深海银鳕鱼，三文鱼，鲽鱼等等对孩子吃了有好处的，她每次都会选择一两样的食材，剁成肉泥搓成丸子。
    承衍吃了一次之后就惦记上了，每次都要吃丸子，还嫌顾晚柠做的丸子太小，要大大的丸子。
    顾晚柠决定今日给承衍做一些银鳕鱼的丸子，再给他蒸一块鹅肝。
    她去厨房的时候，正要撞见了白兰身边伺候的一个嬷嬷。
    嬷嬷看到顾晚柠，忙行了一礼，“夫人，您今日又要下厨吗？”
    “是，老夫人今日想吃什么？”
    每日老夫人想吃什么就会派身边的嬷嬷来厨房说一声。
    老嬷嬷咳嗽了一声，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她是多少知道一些老夫人和夫人之间的事情，知道婆媳之间关系不是那么融洽。
    “嬷嬷，今日我打算做饭，你总要告诉我，我才知道娘今日想吃些什么。”
    嬷嬷觉得夫人其实挺好的，也不明白老夫人究竟不满她什么，长得漂亮，对他们这些下人也经常笑眯眯的，生的儿子也乖巧聪明。
    她内心是希望夫人和老夫人关系变好的，于是就开口道：“老夫人是想吃您上次做的那个蟹黄豆腐……”
    顾晚柠闻言笑了笑，“就这个吗？还有其他想吃的吗？”
    嬷嬷听完，忙小声说道：“其实老夫人还喜欢吃你做的那个什么蛤蜊……不过我来厨房说了几次，他们都不知道怎么做。”
    “还有吗？老夫人还念了什么菜？”
    “还说过那个糯米排骨。”嬷嬷直接就将老夫人给卖了。
    这些都是白兰私下念叨的，悄悄让手下人来厨房问，这事她根本不可能让顾晚柠知道，也更加不可能让她给自己做。
    他们之间的隔阂并没有消除，白兰现在虽然想通了不少，可知道媳妇埋怨她，她也拉不下脸来。
    “好，那我今日都做一遍。”
    “哎！”嬷嬷笑起来，“老夫人看到了一定很高兴。”
    “那就劳烦嬷嬷回去和老夫人说一声，今日我做饭，让她过来吃饭。”
    “好咧，老奴这就去回老夫人。”
    白兰做的那些事情确实让她有些烦，可她毕竟是擎苍和延之的母亲，给了她最爱的人生命，还辛苦将两人养大。
    想了想，毕竟也没有造成什么后果，一家人抬头不见低头见，只要白兰不要再作妖，她其实已经放下了。
    另外一边，白兰有些犯馋了，以前过苦日子的时候，别说有味道的东西，没味道的都能嚼下去。
    现在日子过好了，她这嘴也越来越挑了。上次吃了顾晚柠做的菜，她一直念念不忘，可根本不敢表现出来，这个面子她还是要的，只能在自己特别想的时候让厨房依葫芦画瓢做一份，但做出来那滋味儿始终差了很多。
    嬷嬷回来的时候脸上挂着笑，还没开口，白兰倒是奇了怪，“你去了一趟厨房，怎么高兴成这样？”
    “老夫人，今日夫人又下厨了，您有口福了。”
    “下厨就下厨，看你高兴成什么样了？她看到不得笑话？”
    嬷嬷心想夫人都已经知道了，不过夫人心眼儿也不坏，如果真的对老夫人不好，又怎么会问老夫人想吃什么？
    “老夫人，夫人不会笑话您，您想想看，哪次你多吃了几口的菜下次不会出现在桌上，您吃得少的，她就没做了？”
    白兰其实也知道顾晚柠对她不算差在，还是当初顾晚柠肚皮一直没动静，加上两个儿子的身份不一样了，她也怕别人笑话，她就这么两个儿子，这辈子最重要的就是她们。
    即便是对不起晚柠，可她还是那么做了。做了却又拉不下脸去说些什么，关系就这么僵住了。
    白兰抿了抿嘴，嘟哝道：“你还替她说起好话来了！”
    “老奴可不是替夫人说好话，这不是说实话吗？老夫人心里其实对少夫人也不差，您就是嘴上开不了口。”
    “就你什么都知道，给我少说几句，被她听到了，我这张老脸还要不要？”
    顾晚柠没空多想什么，又要做火锅，又要给儿子做丸子，还要给白兰做几道喜欢吃的菜，足足忙碌了一个半小时，一顿饭菜才上了桌。
    司擎苍已经带着儿子坐着了，见顾晚柠端着最后的两盘菜走过来，忙起身去接，“夫人，辛苦了。”
    顾晚柠笑了一下，见桌边没有白兰的身影，出声问道：“娘还没来？”
    “已经派人去叫了。”
    司擎苍才说完，门外就传来了声音。
    夫妻两人转头看过去，正是白兰带着丫鬟和嬷嬷走了过来。
    白兰看了顾晚柠一眼就将目光转开，看着自己的孙子露出了笑脸，“承衍，到祖母这里来。”
    承衍从凳子上滑了下去，摇摇晃晃地走到了白兰身边，白兰一高兴，弯腰摸了摸他的小脸，然后就牵着他往前走。
    司擎苍握了握顾晚柠的手，他知道晚柠已经做得很好了。
    一家人很快围坐在一起，因为有承衍叫嚷着要吃丸子，吃鹅肝，气氛倒是不那么尴尬。
    承衍最近才开始用筷子，顾晚柠看着他颤颤巍巍地夹丸子，也没有动手帮忙，白兰看不下去了正要帮忙，司擎苍开口了，“娘，你别帮他，让他自己来。”
    白兰愣了一下，然后说道：“他还这么小，怎么自己来？”
    说完，就要动手帮忙，顾晚柠倒是没开口说什么，虽说她希望承衍能够自己独立完成，可不过是一件小事，她和白兰平时本来就没什么交集，也没必要在一顿饭的时间闹起来。
    可是这时，承衍却自己开口了，“不，衍衍夹……”
    承衍成功地绕开了她祖母伸过来的筷子，然后将一颗银鳕鱼的丸子夹进了白兰的碗里面。
    丸子滚进去还弹了两下，白兰受宠若惊，忙开口问：“衍衍，你夹错了，怎么夹祖母碗里来了？”
    “给你，娘说给……你。”
    白兰听完，抬头向顾晚柠看过去。顾晚柠脸上没什么变化，心里也很惊喜。
    她倒不是为了讨好白兰去教承衍，而是觉得孩子从小要学会尊师重道，孝顺父母长辈是最根本的东西。
    所以顾晚柠在教他用筷子的时候就讲了一些孔融让梨等等类似的故事，没想到承衍不止记住了，还能学以致用。
    顾晚柠作为老母亲，觉得内心一阵阵自豪和温暖。
    “祖母，你，吃。”承衍抬头看白兰，白白嫩嫩的小脸儿上露出天真纯粹的笑容。
    这个笑容让白兰却羞愧了，承衍这么小，能做出这种举动，不用想也知道是顾晚柠教的。她想到了最初顾晚柠嫁到他们家的时候，他们家什么都没有，如果不是晚柠，她的腿好不了，两个儿子就算能干，路也不会这么顺利。
    而自己做了那么多事情，她竟然还教承衍要孝顺自己。这样的儿媳妇真的很难得。
    顾晚柠若是知道白兰在想什么的话，一定会好笑，真是个美丽的误会，但现在她没心思想别的，只看着自己的儿子，满目骄傲。
    或许是心理上的改变，这顿饭倒是融洽了不少，期间，白兰还给儿子和承衍夹了菜。顾晚柠都以为她会忽略自己的时候，白兰竟然也夹了一筷子菜放进她碗里。
    顾晚柠看到虽说不上受宠若惊，但确实有些意外。她对白兰的一些行为不认同，但她毕竟是擎苍的母亲，承衍的祖母，又在一个屋檐下，所以她一直做好了本分内的事情，却没指望过白兰要对她改变，态度。
    其实白兰对她什么态度，她真的没多在意。
    只是眼前的情况还是在她意料之外，看了一眼碗里的菜，抬头冲白兰说了一声“谢”，白兰其实也有些别扭，收了筷子，就将目光转向一旁，低头和承衍说起话来。
    顾晚柠一扭头看到了擎苍的笑容，心里叹息，关系和睦，这个男人应该是最高兴的。
    一顿饭吃完，有人过来收拾碗筷，顾晚柠就准备带着承衍去看会儿绘本，然后休息。
    但是刚要动作，白兰就叫住了她，“晚柠，娘有些话要和你说。”
    顾晚柠闻声，点了点头，“好的，娘。”
    她转过身对司擎苍道：“擎苍，你先带承衍去看看书。”